第19章 富可敵國(2 / 2)

穿成寵妃之子 洛陽有梨 10468 字 4個月前

裴無洙實在受不了吃個飯都被人眼也不眨地直勾勾盯著,吃到一半就受不了地擺手吩咐左靜然坐下一起用。

待飯罷漱口罷,見左靜然仍是直直望著自己,一副謹聽下一步吩咐的模樣,裴無洙挑了挑眉,徹底受不了了。

“我說,不是你約我出來的麼?”裴無洙就納了悶了,雖然自己一開始拒絕了說沒空不來,昨天又突然改口說要過去,可記憶沒錯的話,這場最初確實是左靜然組的局啊,“怎麼叫你弄得好像是我今日特意來尋你一般?”

——雖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挖坑給左家人跳,一開始當然不好對左靜然表現得太倒貼……

免得事後複局,叫人瞧出端倪來,猜出她從最早與左靜然走近起就開始圖謀不軌了。

“啊,是,一開始是我組局,”左靜然恍過神來,麵上浮現起不甚明顯的尷尬之色,小心翼翼地覷了裴無洙一眼,喏喏道,“可殿,行迢兄不是給推了嘛,後來我自己想想也覺得沒多大意思,就讓人散了……”

其實主要是真正想討好的人沒來,左靜然再跟那幫酒囊飯袋混下去也沒意思,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推了。——隻是這話卻不好對著五殿下明說了。

“那現在去哪兒?”裴無洙也覺得不巧,本來是打算走在玩樂局上意趣相投、狼狽為奸的狐朋狗友劇本,現在玩樂局都沒了,自己還在這裡乾什麼呢?

倆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裴無洙暗道了句不巧,今日怕是白出宮一趟,無趣地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靜然兄‘正事’了,等你下回再有新點子出來……”

“彆啊!”左靜然趕忙緊跟著站起來攔人,神情懇切道,“行迢兄好不容易出,出來一趟,就這麼回去了多浪費啊!新點子是吧,不就是新點子嘛,我現想一個就是,有了!”

“今年南邊不是遭災了麼?鬆鶴堂辦了個募捐春會,請了不少世家子弟及其姊妹來,大家一起寫寫詩、畫畫畫,完了再統一蓋上鬆鶴堂的印章拿出來義賣,賣出去的銀子全捐到南邊去……如何?這點子當初還是我替他們想的呢,反正離得不遠,出都出來了,要不要一起過去玩玩看?”

“這點子,”裴無洙無言地凝望了左靜然半晌,自愧不如道,“打著大義的旗號,一群少男少女,又風雅又擺闊……不錯不錯,這一場辦下來,怕不知能促成多少對眉目傳情、私相授受的野鴛鴦。”

“您不會那麼認死理吧?”左靜然雞賊一笑,衝裴無洙擠眉弄眼道,“我這也是好心給那些大家閨秀們一個提前相看順眼兒郎的好時機,反正福寧郡主不在,您過去隨便瞧一眼嘛,萬一正好看到合眼緣的,咳咳,咳咳。”

“南邊在遭洪災,你們能就著這個名頭辦場相親見麵會,”裴無洙不帶情緒地棒讀道,“靜然兄,您可真是個鬼才……鬆鶴堂遇著你也真是撿到寶了。”

“捐給南邊也總比讓那幫糊不上牆的爛泥把銀子揮霍在賭場青樓裡好吧?”左靜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聞言還大義凜然道,“我這也算是關心民生社稷了吧!”

想到受傷的東宮太子、桐柏壩決堤的真相、下遊慘死的百姓……裴無洙心裡其實膩煩得很。

但一來還想著要和左靜然做一對“狼狽為奸”的狐朋狗友,二來,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極重要的細節。

“三皇子是不是也去了?”裴無洙猝然抬眼,冷不丁追問道。

左靜然愣了愣,認真在記憶裡搜索了半晌,然後惋惜地答道:“之前好像聽他們提過一次三殿下,可到底去沒去……這一場我本來沒打算跟,後麵也就沒再去了解,不過反正離得又不遠,我們現在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無洙沉吟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

——但願不是吧,裴無洙麵無表情地在心裡想著,她其實還沒做好與原作女主正式見麵的心理準備。

可倘若真是如裴無洙所猜,這一場所謂的募捐春會,就是女主鄭惜重生後跌的第一個坎兒、而且就是在這裡讓她遇見了後麵心心念念了大半本的白月光三皇子的話……裴無洙是一定要過去搗亂的。

能毀一點是一點吧,裴無洙總得試試看,究竟得做到哪一步,這該死的劇情慣性才能有所改變。

裴無洙一邊跟著左靜然往鬆鶴堂去,一邊在腦海裡回憶著書中原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鬆鶴堂劇情在原作開篇十幾章左右,這時候的女主鄭惜已經靠著重生回來的先知先覺,在被人陷害推假千金下水的時間點勇敢地化推人者為被推那個,先一步“失足”落水後,十分白蓮地發表了一通“我處處忍讓你還妄下殺手”的言論,打得假千金一個措手不及……

正是裴無洙前幾天覺醒時在鄭國公府撞到的那一幕。

這幾乎算是女主鄭惜記憶裡兩輩子以來她頭一次在與假千金的爭鋒中占了上風,打響了漂亮的第一槍之後,春風得意之下,一不小心就馬失前蹄,在緊接著的鬆鶴堂劇情裡栽了個大跟頭。

——因為重生後鄭惜戰力暴漲,屢屢“婊”贏了假千金一籌,故而她成功取得鄭國公府老夫人點頭,在認祖歸宗還沒多久、規矩都沒學太會(外人看來)的時候就獲得了參與鬆鶴堂春會義賣的資格。

而又因為上輩子沒去過這個義賣春會,鄭惜並不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沒有提前做好準備,等到一說要諸閨秀一齊作畫、以三炷香為限,鄭惜就傻眼了。

上輩子的鄭惜因為實在不平自己被錯換的命運的緣故,被認回鄭國公府後處處看假千金不順眼,總覺得是對方毀了自己前麵的十五年,整日裡就一味尋假千金的麻煩、雞蛋裡挑骨頭地找茬……當然,假千金也不是什麼善茬,兩邊越掐越恨,越恨越掐。

後來假千金故意在鄭惜麵前嘲諷了一下七皇子出身卑微,其母早年是教坊司樂伎,說一句‘娼/妓之子”都不為過,暗諷鄭惜也就隻配嫁給這種卑/賤之人……鄭惜便一怒之下拒絕了皇帝賜婚,後來汲汲營營,挑中了在她看來血統純正、父母皆身份高貴的楚襄侯嫡長子陸愷武。

可歎鄭惜費儘心機嫁過去給陸愷武做了填房,誰知道陸愷武更是目下無塵,人壓根就瞧不上鄭惜的小家子氣做派,娶她也隻是為了應付長輩,沒等過三個月便迎了好幾個“紅顏知己”進門,毫不顧忌寵妾滅妻的壞名聲……

而與此同時,當年被鄭惜嫌棄退婚的七皇子,後來反倒納了鄭惜最討厭的假千金為妾,還不等鄭惜擺出正室的譜兒來嘲諷一下假千金,宮中有旨意傳出,皇帝冊立了七皇子為東宮。

最終,鄭惜懷著無儘的悔憾和對假千金的恨意,在當年被自己主動拒絕的前未婚夫登基當日,心力交瘁,活活把自己給氣死了。

以上便是原作那本複仇流爽文女主重生前的大致經曆,由此可見,雖然是重活一世,但其實上輩子無論是出閣前還是嫁人後,鄭惜都是沒怎麼係統地學過書畫一道的。

這也就導致鬆鶴堂劇情時,在看女主不順眼的女配故意將她的簽換掉、迫得根本就不會作畫的鄭惜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洛陽諸多世家子弟麵前留下畫作並署名時……她的處境要多難堪有多難堪了。

果不其然,鄭惜硬著頭皮完成那份不入流的畫作後,立馬收獲了一堆或驚訝或不屑或果然如此的微妙眼神……而又因鬆鶴堂義賣春會的奇葩規矩,所有人的作品還都要統一蓋章後拿出來一一展賣,在看到假千金的詞作被人叫出三百兩的高價而自己的畫卻無人問津時,鄭惜的心態不可避免地開始崩了。

原作裡的白月光三皇子便正是在此時翩翩登場,他溫文爾雅,風度絕然,更難得的是,他還細心妥帖、觀察入微。

在瞧出了鄭惜窘態後,三皇子隨手豪擲了五百兩銀子出去,買下了鄭惜那張不入流畫……如此,便叫女主心心念念惦記了大半本。

裴無洙回憶完,心裡也有譜兒了:不就是五百兩銀子麼,老三有錢,她也不差這一點啊!

——她倒要看看這白月光濾鏡有多厲害,自己能不能強行搶過來戴一戴……

一進鬆鶴堂,果然打眼便瞅到三皇子跟隻花孔雀一樣在場內“風度絕然”地轉來轉去,就差沒翩翩起舞了……裴無洙心裡一咯噔,生怕自己已落了遲,想招呼又不好直接叫人,一扭頭,狠狠在左靜然鞋上踩了一腳。

左靜然毫無防備,失態地叫出了聲,引來在場一片矚目,鬆鶴堂的那群熱血青年皆與左靜然相熟,一看是他來了,呼啦啦便聚過來一群。

三皇子同樣被吸引過來,正要與左靜然招呼,餘光瞥到他身邊便服的裴無洙,臉上一貫溫文爾雅的假笑險些撐不住,扭曲地垮了一小半。

“小生姓李,雙名行迢,”裴無洙趕在三皇子開口前主動道,“殿下叫我行迢就行。”

“本,我當然知道你叫行迢。”三皇子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暗道東宮那位給取的字,誰敢亂叫,不過這反正是小五自己說的,不叫白不叫……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三皇子湊到裴無洙身邊,隔開人群與她嘀嘀咕咕咬耳朵,“前幾天讓人喊你去我宮裡看素冠荷鼎你都不看,倒是來參加這個?……我看你這是趁著福寧和太子都不在洛陽,整個人都有點飄了啊‘行迢’。”

“因為我今天找人算了一卦,”裴無洙一本正經地與三皇子嚴肅道,“那卦象顯示,我會在此處買到一副十分稱心的佳作……今天場上這麼多畫,你一副也不許買,都給我留著。”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明天入v五連更,是不會有點禿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