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我不在乎(2 / 2)

“這世上的癡男怨女這麼多,人生一世,能遇到正好彼此互相掛念的才有幾對……我們明明這麼好,為什麼就要‘算了’呢?”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根本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裴其姝煩躁而抓狂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不要什麼事都想得那麼天真、那麼簡單、那麼的理想化?”

“你是太子,難道你這太子之位,就隻是靠著父皇喜歡你,便能輕而易舉、穩坐高台了的麼?”裴其姝自己說著都覺得可笑又無語,“這世上的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僅僅隻考慮喜不喜歡便能解決得了的。”

“可你我之間,”東宮太子垂了垂眼睫,細而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無儘陰翳,他用儘了全身幾乎所有的力氣,才將將按捺住了被裴其姝屢屢拒絕所帶來的陰沉鬱氣,隻執拗地堅持道,“需要你考慮的,卻從來就僅僅隻是‘喜不喜歡’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而已。”

“行,”裴其姝氣無可氣,被東宮太子噎得無話可說,也就索性自暴自棄,自我放棄了,隻冷冰冰道,“可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種感情問題。”

“我們之間,從此以後,也沒有什麼感情問題好談了。”

“隨便你怎麼想吧,就當是我對不起好了,”裴其姝揚手作了個“打住”的姿勢,心煩意亂道,“我說不過你,我也不想和你說了。”

“反正我現在已經嫁人了,當初說好的,有人成婚了就結束,”裴其姝冷著臉道,“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了。”

東宮太子的臉色空白了許久。

裴其姝彆過臉,有些不忍多看他茫然無措的眼神。

心頭卻也泛起了無邊無際、密密麻麻的難受。

明明是早就想好了的、明明是早便作下了的決斷……但話真說出口,卻還是鈍鈍的疼。

有一種遲來的、後知後覺的麻木痛楚。

“成婚,你成婚了……這也算的麼?”東宮太子一時有些懵住了,臉上空白許久,才咬牙狠聲道,“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裴其姝掐緊了手心,冷著臉嚴詞拒絕道,“我與你說過的,婚姻在我看來是很神聖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嫁人了,再跟你偷偷摸摸地在一起,這不道德,也對誰都不公平。”

“你當初已答應了我的,”裴其姝在心裡毫無誠意地對左靜然默默地道了句對不起,又得拿他出來擋槍了,“無論有心無意、主動被迫,成婚了,就默認我們已經結束了……”

“可當時明明說的是我!”東宮太子生生給裴其姝氣得失了一貫的從容冷靜。

“我當然也是一樣的!”裴其姝毫不客氣地打斷接上。

“好,”東宮太子默了默,彆過臉,很輕地笑了一下,柔聲道,“你在乎?你要給他守貞是麼?……無妨,我等得起。”

“反正很快,”東宮太子麵色冰寒,眼底泛冰道,“你就要從‘剛剛嫁人’變成‘開始守寡’了。”

“你瘋了?左靜然才剛剛到洛陽你,你就派人去殺他?”裴其姝張了張嘴,也是被東宮太子的瘋狂舉止給驚住了,氣急無言道,“你是生怕旁人看不出來我們兩個之間關係不正常麼?”

“再說,這是你殺不殺一個左靜然能解決得了的麼?”裴其姝焦灼煩躁又無可奈何道,“你殺了他,後麵還有張王周吳、趙錢孫李,你還能挨個來一個殺一個麼?”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去任性遷怒旁邊無辜的人?”

東宮太子冷冷地笑了笑,從容冷靜地依次反回裴其姝三句話。

——“在你心裡,左靜然原來也是‘無辜’的人麼?……那我呢?”

——“張王周吳、趙錢孫李,他想把你嫁給誰就把你嫁給誰、他讓你嫁你就嫁……你那麼乖巧聽話,怎麼我想讓你和我在一起,卻就又這麼難了呢?”

——“是,我現在確實一點也不在乎旁人看不看得出來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如果父皇看出來了,那我就隻能‘被迫’動手了。”

裴其姝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憋悶得不行,最後乾脆氣到抓狂地拿了手邊的枕頭狠狠地砸在東宮太子身上。

“你瘋了,”裴其姝憤憤地抱怨道,“你簡直是有病,你們這些人都有病,一群偏執狂瘋子神經病,全都是!”

“我不乾了,隨便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裴其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著臉自暴自棄道,“反正我跟你們誰都說不通,也沒有一個願意聽我說話的……都在逼我,逼我是吧,乾脆你們一人一刀先把我捅死算了。”

“死了倒好,死了清淨,來,趕快的,你要不要先來?”

東宮太子默了默,平靜解釋道:“我現在很冷靜……迢迢,相信我,你不會想看我真正發瘋的模樣的。”

“是,你很冷靜,”裴其姝偏過臉,冷冷地笑了一下,“現在不冷靜的人是我,我快要被你們給逼瘋了……是我快要瘋了,你滿意了?”

“我不是在逼你,我也不想去逼你,”東宮太子抿了抿唇,四兩撥千斤地安撫裴其姝道,“我是想和你好好‘溝通’的……可現在是你毫無與我溝通的打算,徑直給我們之間劃上了‘不行’的答案,這是你在逼我。”

裴其姝瞠目結舌,被裴明昱這人的狡言善辯、強詞奪理給生生氣笑了。

“好,溝通,”裴其姝作了個“請”的姿勢,畢恭畢敬地反問道,“那您來說說,我們現在還要怎麼個‘溝通’法?”

“我不能接受和你就這麼‘算了’,”東宮太子好像早就正等著裴其姝這一句了,飛快地接口道,“你還喜歡我,僅此一點,我們就不能‘算了’……除此之外,什麼都可以‘溝通’。”

“那我哥呢?”裴其姝目瞪口呆。

“說清楚些,你的哪個‘哥哥’?”東宮太子略有些諷刺地笑了一笑,平靜而冷淡道,“如果你指的是現在洛陽的五皇子……我們做我們的,不必去管他。”

“我還有哪個‘哥’?是,你曾經也是我哥,可這是你自己選的!我當時沒有求過你麼?是你自己非要不當我哥哥的,你現在,你現在這樣說話是在諷刺我麼?你簡直是蠻不講理!”裴其姝氣得跳腳,抓狂道,“還有,什麼叫‘不必去管他’?”

“他都知道我們的事了,怎麼能不去管他?”

“知道就知道了,”東宮太子被裴其姝明言戳破了那點子彆扭的小心思,麵無表情地佯作無事發生道,“我不怕他知道。”

“可我怕啊,”裴其姝崩潰道,“逼急了他,他告訴我娘了怎麼辦?對,還有我娘,她不會接受你的……”

“他敢麼?”東宮太子彎了彎唇,微微冷笑著譏諷道,“讓他去說,求著他去,他都不會敢對著貴妃吐露半個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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