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所有裴家超凡者都立下了不得參與俗世的誓言,選擇了自己的大道。
因此,裴氏族長嚴禁族人將此事傳到回族內後就閉門不出的超凡者耳中,不欲他們就此斷了大道之路。
但凡人想瞞住超凡者,未免太過癡心妄想。
銀民國和長河國的軍隊入境的消息傳入裴家不過一刻,裴紹就已然知曉。
他耐心等待了數日,沒等到情況好轉,反而等到了裴家顏麵受損,更有被敵**隊辱罵的事情發生,他方下定了決心。
“族長尚在,你便不聽族長的話了?不若先讓族長退位給你?也好滿足了你這呼風喚雨出人頭地的想法。”
曾爾攔在議事堂口,一改往日聞言細語的模樣,話語擲地有聲,在沉默的室內揚起一片漣漪。
裴茂低頭喝了口茶,沒參與到他們母子之間的對話中。
裴紹聲音沉沉,絲毫沒有在外人麵前的灑脫不羈,顯出藏在性格深處的執拗:“母親,裴家榮耀受損,我豈能作勢旁觀?”
“你不過一小兒,裴家之事何時輪得到你出麵?”曾爾寸步不讓:“回屋學你該學的東西去。”
“母親,我已做出決定。”裴紹平靜道:“若裴家榮耀受損,則我之道不穩矣。”
“你參與到這件事裡,為裴家出頭,為衛國出頭,為爭一時之氣,廢了裴家最出色的超凡者,就此止步於大道,便滿足了?”曾爾眼裡泛著漣漪水光,神情卻絲毫未改。
“母親,關於此事,我自有判斷。”裴紹彎腰深深行了一禮,知曉他說不服母親,便轉頭看向裴茂:“族長,我欲去衛國邊塞,捍衛裴家榮耀,揚我衛國國威,如何?”
曾爾的視線便瞬間定到了裴茂身上。
裴茂當了四十年的族長,難得的長壽,他親眼看著裴紹從幼兒長成如今的青年。
哪怕如今的裴紹如何出眾,在他麵前亦隻是當年牙牙學語的稚子。
“若大道之路斷絕,就此變成凡人,你亦想去?”他放下茶杯,在桌麵發出一聲輕響,沉甸甸的好似在裴紹心頭響起。
裴紹躊躇再三,沒有斷然回答,顯出幾分猶豫之色道:“紹有八成把握,此事不會阻礙紹之大道。”
裴茂眉梢微揚:“若有所阻礙?”
裴紹神情一正:“那亦是紹做出的決定,紹一力承擔。”
曾爾深吸了口氣,身後的仆從忙上前扶住她。
裴紹目光落在搖搖欲墜的母親身上,顯出幾分愧色,一閃而逝,堅定道:“大道在前,家族在後,請恕孩兒不孝。”
他挪開視線看向裴茂:“我去往邊塞之後,請族長約束好其他幾個族弟,勿要衝動。”
“這時候倒知道其他人勿要衝動了。”曾爾輕聲道。
裴茂看了她一眼,曾爾驀然收聲,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裴紹,溫言道:“自該如此,你此行前去,若是中道後悔,便直接歸來,勿要在意族中議論。”
年邁的老人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諄諄教導:“裴家之榮耀,又豈有族中子弟重要?若是本末倒置,豈不讓人發笑?”
裴紹稍放鬆了幾分,持劍出了裴家大門,徑直朝邊塞而去。
衛國邊境的三軍混戰仍在繼續,在最初的試探之後,大軍不再多動,派出的軍隊多是小股部隊,來回騷擾,顯然長河國和銀民國也沒在衛**隊前討到什麼好。
按照常理來說,這場混戰終究會落下帷幕,甚至不值得被記入史冊。
就算衛國以往強大不可輕動的形象受到了些損害,但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衛國之威依舊不可輕犯。
風雲驟然而起的源頭是他們,但最終在小世界引起動蕩的原因卻不是他們,而是正在疾馳而來的裴紹。
如果說那些形如廢人的超凡者,讓所有超凡者駐足不前。
那麼裴紹所為,就如同長劍,劃開遮擋在眾人麵前的迷霧,掀開大道一角,讓所有超凡者都知曉了“我之大道”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渣攻送的手榴彈和火箭炮。
感謝算你琅,如若:初見送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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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