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當得自由8(1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2182 字 8個月前

天色忽然暗下時,眾人皆將視線投去了最近頻繁出場的聖光森林之上。

聖光在教廷之中大放光芒,無數信徒的祈禱混合成宏偉空靈的聲音,抵抗著天空上乍然響起的話,將它的音量壓製到最低,使光明□□諱在此處響徹天地。

在遍布死氣之處,白骨從地底爬出,層層疊疊仰望著天空,和其他亡靈生物一並發出高昂的哀嚎聲,將天空之中不住回蕩的聲音壓製,屬於死靈的哀嚎聲響徹天地。

但在教廷之外,在亡靈生物不曾踏足之地,無數種族亦聽見了這個聲音。

在黑暗中,有人從屋簷下抬起頭,有更多的人從室內走出,人流彙集在廣場,仰頭注視著突然陷入黑暗的天空,響起竊竊私語,人群雖有些詫異,但並無驚恐。

在黑暗中,對方強勢的向世界昭告他的到來。

“天不生我於燈,世界萬古如長夜。”

這是一句無法被當前世界的文化所理解的話,所以人們除去知曉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強大存在之外,並沒有從中獲取更多的有效信息。

理論上來說,突兀出現的未知會讓人驚恐。

但在這個世界,勇者和魔王遊戲輪回往複無數遍的世界,人們對未知具有極高的包容力。

畢竟他們見多了突然蹦躂出來宣稱要統一世界的魔王,也見多了光明神殿對亡靈生物發起聖戰,打得你死我活的場景。

當死亡不代表徹底結束時,人們對生命的敬畏也會油然消失。

死者能在光明神的眷顧下複活,也能在亡靈生物的施法下轉化成亡靈種族,那麼活著的生物自然就擁有更多的選擇,以及更刺激的冒險。

在最初被震撼了一瞬後,世界依舊如往日般運轉,未曾激起絲毫波瀾。

但對另一群人而言,於燈的橫空出世,徹底改變了他們的世界。

大團子:我的天!!!!!!!!!你們不會相信他做了什麼。

小白菜:我們就算沒在現場,也長了耳朵,聽的見上方反複播報的聲音。

地裡黃:他是中華人?

瑪麗斯安:毫無疑問,能用這種艱澀字眼的,隻有中華人。

凱撒:我得提醒你一句,這是中華上經常出現的,用來裝逼的句子——不是他原創。

白熾燈:他跟你們是一個種族的?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大團子:不不不,你們不懂,我可是親眼看著對方一句話改變了世界!你敢信嗎?他就說了一句話,整個世界都被改變了!

小白菜:你冷靜一點,魔力傘和他談的怎麼樣了?

大團子:我冷靜不下來!他……他是怎麼做到的?他難道開掛了?

地裡黃:雖然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在你作為目前僅剩的能溝通的在場當事人之一的時候,能不能麻煩你注意下重點?

大團子:重點……?對對對,重點是,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大家都是玩家,憑什麼他能開掛?

世界頻道安靜了刹那,在方才於燈橫空出世之後,就沒有停下來過的世界頻道一時間居然沒人發言,大團子最後一句話孤零零的掛在末尾,變得有些刺眼。

魔力傘:他沒開掛。

魔力傘:以及他看的到。

大團子被黎以瞥了眼,嚇得一激靈,方才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義憤填膺瞬間消失不見,他縮了縮身體,藏到陰影下,才繼續發言。

大團子:仔細一想,大佬說的沒錯。如果全界遊戲能開掛的話,那咱們還用這麼苦逼嗎?

大團子:再仔細一想,人生的際遇都是靠自我的奮鬥加上命運的推波助瀾,大佬這麼牛逼,大佬認識的人也十分牛逼,合情合理。

大團子:所以,現在讓我們來想想怎麼才能一起創造美好的明天吧!

停頓了幾秒,小白菜的發言才慢悠悠浮現:你慫的太快了。

地裡黃:不過是你的風格。

凱撒:現在拍馬屁是不是晚了點?

白熾燈:不好意思,我更關心另一件事,能不能讓大大佬出來發個言?給大家指導下工作?

瑪麗斯安:你這一口官腔從哪學來的?每天跟華國人混在一起?

世界頻道的議論漸漸跑偏了方向,不再聚焦在於燈身上。

大團子縮在陰影裡,感覺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的目光在於燈身上打轉,意識到了對方東方化的外貌,隻是對方出場時的強大氣場,讓他先天忽視了對方是玩家的可能性。

他怎麼會是玩家呢?大團子注視著於燈,百思不得其解。

與其說是對對方為什麼是玩家的疑惑,倒不如說是對對方作為一個玩家,為什麼能如此強大的疑惑。

黎以聽完於燈所說的漫長故事,並未對其匪夷所思的劇情報以懷疑,在被於燈一口說出那些從未有人知道的秘密以及深埋心底的念頭之後,黎以就相信了對方,並在之後的故事裡得到了一切的答案。

唯有他自己才能如此了解他,也唯有他自己才會知曉,如何在他懷揣懷疑的時候,獲取他的信任。

而這個方法則無疑是最方便快捷的選擇。

黎以順手為曾經的自己點了個讚,才對於燈揚了揚嘴角道:“這麼說來,這個世界也不算太糟糕。”

他平靜的注視著於燈,仿佛能看到那些動蕩的過去般,平靜且富有力量:“至少我們還能下線。”

他拍了拍於燈的肩膀,輕聲道:“背負著這一切,很辛苦吧。”

於燈有些不太習慣的抖摟掉黎以搭在肩上的手。

在陌生的關懷裡,他切真的察覺到了,這一切已然變成他一個人的過往。

如果仍在末日的威脅下,或許他們會跟之前一般,在強大的外力威脅前擰成一股繩,迅速消除隔閡和陌生感,但沒有末日,現實的一切維持著該有的秩序,他們就僅僅隻是兩個曾經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黎以看出了於燈的不適應,他等了幾分鐘,等於燈收斂了那股不適應之後,才繼續道:“我假設你已經收拾好情緒,那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於燈從對方過分理智的對話裡,品味出了幾分熟悉的無情,他短促的笑了下:“我覺得我還沒有收拾好情緒。”

黎以有些意外。

“謝謝你。”於燈與他對視,將那句遲來的道謝說給已然不需要它的人。

謝謝你教會我不放棄,謝謝你未曾動搖過的堅持,謝謝你為這個世界做的一切,謝謝你曾經的善意,謝謝你讓我變成如今的模樣。

這次輪到黎以歎了口氣:“感覺有點奇怪。”

於燈跟著歎氣:“事實上,我感覺更奇怪。”

“所以,重新開始做朋友?”黎以遲疑了下,主要是不太確定對方跟自己在他所說的過去,是否有比朋友更深入的關係……

“我覺得現在這樣剛剛好。”於燈誠懇的,發自肺腑的道:“請不要再拉著我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了。”

黎以聞言有些詫異:“我認為對的事情?”他反應了過來:“是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這次他眼底露出了些真實的笑意:“但我們一直在這麼做,不是嗎?”

他注視著於燈,用於燈熟悉的目光:“做我們認為對的事情,阻止世界變得更糟糕。”

於燈翻了個白眼:“那是你,不是我。”他控訴對方:“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結果你非要拽著我帶著更多人一起活下去。”

黎以眨了眨眼,無聲的注視對方。

太過正直的眼神,讓於燈撇過頭,目光一轉,掃過陰影處的大團子,想起了正事,重新挪回視線:“打趣就到這裡為止,現在可以開始談正事了。”

“你確定,這次你是真的收拾好情緒了?”黎以收起了過於正直的眼神,平靜注視他。

於燈思考了幾秒,比劃了ok的手勢,亦沒有掩飾自己先前情緒的意思:“隻不過是前行道路上再次遭遇分彆而已。成熟的成年人,早就習慣這些了。”

黎以十分想安慰對方,但思來想去,沒找到開口的必要。

或許他們曾經是生死與共的至交,但如今他們依舊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自以為親近的行為,反而隻會讓雙方感到不適——就比如之前那句話以及那個動作。

在沉默中,於燈轉開話題:“所以,這個世界怎麼樣?”他輕鬆且自然的含笑問道:“它有多糟糕?”

黎以思索了下形容詞:“如果以遊戲作為參考標準,那我不得不說,它比想象糟糕無數倍。但如果以末日作為參考標準,那它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於燈懶洋洋的看他,沒搭話,任由對方繼續。

“一個典型又不是那麼典型的西幻世界。”

黎以簡潔明了道:“典型之處在於,神靈的信徒行走於大地上,人類的王國不斷擴大,其他種族的生存空間不斷壓縮,魔王和勇者是永不過時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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