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當得自由21(1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3696 字 4個月前

伴隨著悉尼的話,詭異的小曲再一次響起,於燈扭頭看向身後的玩家們。

玩家們紛紛投之以信賴的目光,鼓勵於燈釋放自己內心深處的狂野,向這兩位異端展示他們之所以敢來此處的底氣。

於燈轉回頭,繼續盯著那扇門看。

他現在的詩詞儲備勉強算是讓他有了可選擇的餘地,於燈思考著在當前情況下的最優解,不自覺的朝黎以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不明就裡的黎以思考了幾秒,懷疑這是對方隱晦的求助,遂掃了眼眼前緊閉的大門,陷入了對跟開門有關的詩句的回憶。

這個命題作文的難度未免太大,就算是黎以也感受到了被文學支配的痛苦。

地裡黃:大佬一定是在蓄勢,馬上就要發大招了。

小白菜:這次我一定要蹭上個buff。

凱撒:說起來,我思考很久了,文以載道難道就是念詩嗎?雖然這確實很有文化底蘊,但是……

大團子:但是什麼?

凱撒:這跟道又有什麼關係?

白熾燈:道是什麼?我這邊沒翻譯出來,這個是啥?

凱撒:信念,理想,三觀?

白熾燈:哦,這個我知道,你們華國人不是有詠詩明誌嗎?就是這個嗎?

大團子:好像能扯上點關係,但好像又沒什麼關係?

凱撒:文以載道的載體應該是文化,詩詞也是文化,邏輯通順,沒問題。

大團子:而且在一個遊戲裡探究遊戲技能符不符合邏輯,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玩家們刷屏刷的起勁,沒人在現實中開口,以至於在一陣沉默之後,悉尼沒等到旁人開口。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既不想麵對我們,又想離開這裡,你們總要做出選擇,沉默可解決不了問題。”

玩家們瞄了眼黑洞洞的走廊,在跟對方炫耀大佬的牛逼和保持沉默中,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雖然大佬或許可以打臉,但對方惱羞成怒之後,也可以輕鬆教他們做人。

他們保持了沉默,然後拿更積極的目光看於燈,看的於燈背後有些發熱。

於燈快刀斬亂麻,乾脆利落的選好了當下的最優解。

悉尼有些失望,對這群愚蠢人類的失望——當然,他從見到他們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十分失望了,但此刻,他們的愚蠢依舊超越了他的想象。

畏懼他,理所當然,但因為畏懼他,而進行無意義的消極沉默,毋庸置疑的愚蠢。

愚者在挑戰和風險前沉默,是因為他們做不出正確的選擇,而聰明人則永遠知曉該怎麼做才是最佳的選擇。

悉尼腦內翻滾起熟悉的憤怒情緒,叫囂著毀滅。

不行,現在不行,他動不了。

悉尼再開口時,語氣又變回了詭異的模樣,哄騙著這些愚蠢的羔羊:“如果你很難做出決定的話,或許我們就要立下契約?”

他聲音裡帶著詭異的笑聲,讓此處的寂靜顯得愈發可怖。

“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比起顯得有些迫切的悉尼來,路德更沉默些,他注視著最前方陷入思索的於燈,有種奇異的感覺。

就好似他此刻的沉默,不是因為恐懼。

他站在黑暗中,光自來。

這種久違的感覺,上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來著?路德搜索著因為懺悔之牆的存在而變得格外遲緩的大腦,還沒找到,忽而看到對方身上真的亮起了光。

昏暗的地牢中,漂浮的塵埃中,常年未曾點亮光明的世界裡,亮起了一道光,將此處的黑暗劈開,照亮一片血跡斑斑。

“天不生我於燈,世界萬古如長夜。”

轟然一聲巨響。

路德眯著眼看眼前突然的變化,就算是遲鈍到無法轉動的腦子,也足以反應過來,眼前正在發生什麼。

現在的世界變了個風氣?像這樣的年輕人,都學會藏拙了?

悉尼似乎察覺到久違的風拂過,又似乎感受到人間的氣息,禁錮許久,幾乎與塵埃共眠的世界,重新蘇醒。

首先蘇醒的是那一堵沉默的牆。

突然亮起的光一閃而逝,很快陷入了他們所熟悉的黑暗之中,但下一秒,他們麵前那堵牆亮了起來,光從門一直延伸到整麵牆,將塔底一層照亮。

熟悉的聲音響徹此地,三百六十度重複著於燈方才說的那句詩,將此地的寂靜驅散。

緊接著下一秒,始終縈繞在耳邊若有若無的祈禱聲也跟著響了起來,不住回蕩,對抗著另一個聲音,一時間此處居然顯得有些過於喧鬨。

祈禱聲不斷加強,和來自天地間的朗讀聲不相上下,勉強算是壓製住了它。

但於燈之所以選擇了這句詩,本就不是因為三百六十度朗誦功能——那除去更加丟臉以外,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他真正想要的,是這句詩的另一個效果。

悉尼的聲音響起,奇特的是,哪怕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對方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到了玩家耳邊:“嘿嘿,有點意思,怪不得你們整個種族都是異端,這種明目張膽借用其他神邸力量的行為——”他停頓了下,詭譎的語氣裡忽而蔓延出了幾分奇異:“小家夥,誰還活著?”

誰還活著?於燈微微一愣,路德在一旁為他們解惑。

“他是邪神嘛,勉強也算是跟其他神……”路德停頓了下:“認識,說不定你們信仰的神靈跟他有交情呢?”

“不是邪神。”悉尼自己反應了過來,他聲音沉沉道:“不是我認識的神。”

大團子:瞧這話裡的逼格,好似他跟神靈有什麼關係一樣。

白熾燈:既然他是邪神,那他認識幾個神也很正常?

凱撒:那你就不懂了,他是以人類之身,憑借邪惡信仰成為神靈的,來位不正,跟正統的神靈沒有任何相似處。本身就無比弱小,不然你以為異端裁決所真的能審判神靈?

白熾燈:但邪神也是神,跟普通人總是不一樣的吧?

大團子:猴子也是靈長類,你看人類拿他們當人看嗎?

白熾燈:說起這個,你們地球人真奇怪,明明是同類,就那麼一點小小的差彆……

悉尼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詭異的笑聲隨之銷聲匿跡。

路德不善言談,此刻饒有興趣的看著於燈他們,對接下來的發展充滿了好奇心。

他不覺得於燈能成功,就算是於燈信奉的那位神靈親自來到了此處,也隻會被永久的困在這裡,畢竟這裡可不是彆處,而是異端裁決所——從一開始就妄圖審判其他信仰的狂妄存在。

路德甚至懷疑塔下第八層真的有神靈被囚禁。

雖然不覺得對方能鬨出什麼動靜來,但路德還是對接下來的發展很有興趣,一位新生的神靈,一群稚嫩的神眷者,究竟要被社會如何毒打,才會明白,對光明神而言,其他神靈亦不過隻是個異端而已。

聲音交織的嘈雜聲中,漸漸分出了高下,祈禱聲響徹此處,徹底壓製住了朗讀詩詞的聲音,牆體的光微微閃爍,似乎即將黯淡。

就這樣?路德和悉尼心裡飄過這個想法,忽而察覺到不對,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驀然出現,最初隔得極遠,能量波動極為微弱,不過瞬息,已然與他們隻有咫尺之遙。

方才黯淡幾分的牆體倏然大放光芒,鋪天蓋地的祈禱聲中,幾乎聽不到於燈那句話的聲音。

光越來越亮,在即將變成強光時,忽而一頓,一道格格不入的光穿過牆體,從於燈身邊直射而下,貫穿了下一層,直達遙不可及之處。

祈禱聲停頓,牆體上的光黯淡,唯有於燈身前那一柱光悠然佇立,不受外物影響,不因世俗改變,就好似它從一開始就佇立在此處。

沒有神聖氣息,也沒有奇異的能量波動,好似真的隻是一束普通的光柱般,極為融洽的融入了背景。

現場安靜了幾秒,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了這束突然出現的光柱身上。

在這之中,於燈是最疑惑不解的,他抬頭看了眼光柱上方,牆體破開了個足以容納光柱穿過的洞——這足以證明它是暴力突破了此處的封鎖,但問題是……

之前幾次不都是河嗎?怎麼這次變成了光柱?

於燈低頭研究光柱下方,下方的光柱穿過了底下的地板,筆直的進入了下一層,從於燈之前的經驗合理推測,這道光柱可能是從上空直接貫穿整座塔,一直深入到……

於燈看了眼下方,決定不去深思光柱儘頭究竟抵達了何處,總不可能是地殼核心吧?

黎以打破了沉默,提出問題:“我們怎麼上去?”

他打量著光柱,光柱,顧名思義,就是一道光,它沒有實體,自然不存在順著光柱爬上去這種操作了。直接用技能飛上去的話,也不是不行……

但前提是這道光真的隻是一道光,沒有其他殺傷力。

但從整個塔都被光柱貫穿的情況來看,它可不像是沒有殺傷力。

玩家們拿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於燈,對他充滿了盲目信任,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想伸手碰一碰光柱,被黎以看了眼,又極為乖巧的收回了手。

這是個好問題,如果是於燈所想的河流的話——不過天上突然憑空多出條筆直向下的河流是不是有點不太符合常理?

於燈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又緊接著想,但這個世界本身就很不符合常理,死人都能複活,憑什麼天上不能流淌河流?

於燈伸手探入了光柱中,光柱沒有任何變化,於燈也沒有任何感受到任何異常,他扭頭朝黎以點了點頭,黎以伸手探入光柱,他身上閃過一道光,又飛快消失了。

黎以看了眼自己的角色麵板,神情有些古怪,扭頭示意其他人也去試試。

玩家們挨個伸手碰了噴光柱。

“多了個buff。”大團子最先開口道:“這……”

他瞄了眼四周,重點看了眼緊盯他們不放的路德,收聲轉為在世界頻道上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