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杭回憶了下時間：“沒多久，兩三天吧。”
於燈撩起眼看他：“你們一直守在我身邊？”
崔杭頷首，他的表情十分平靜，看不出絲毫多餘的情緒波動，更讓人無從探究他的內心想法，
於燈收回視線，將茶杯放到一旁，繼續道：“有什麼想說的？”
薑撫看了眼平靜的崔杭，崔杭思考了幾秒，條理清晰道：“關於你跟……”他停頓了下：“就姑且當他是宇宙意誌的那場對話，我覺得有很多值得深究的地方。”
於燈靠著軟綿綿的靠枕，示意對方繼續。
“比如說末日……”崔杭看了眼於燈，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才繼續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全界遊戲涉及的範圍之廣，並不局限於一個宇宙。”
“如果他所說的末日是字麵上的意思的話，那這場末日波及的範圍也很有可能是所有宇宙……”他停頓了下，提出問題：“但這有一點說不通，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跟玩家說？”
“而是要用強迫，甚至送命的方式讓玩家參與選拔賽，對抗賽？”
於燈揚眉：“或許是某種限製？”
“他能對你說，卻不能對玩家們說的限製？”
於燈沉吟幾秒，反問崔杭：“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說的末日是謊言？”
“不，我覺得他沒必要撒謊。”崔杭平靜道：“隻是有一點顯而易見，你對他們來說是不同的。”
“其他玩家是消耗品，但你不是。”崔杭注視著於燈，一針見血：“顯然，你也清楚這一點，才能用自己來威脅他。”
“而這個所謂的末日，無疑就是我們不知道的那一部分裡，跟你有關的故事。”
於燈嘴角溢出笑意：“我發現，你的智商比你的實力更值得欣賞。”
一時居然聽不出這是不是誇獎……
崔杭停頓了兩秒，當自己沒聽見這句話，繼續道：“但有一點能確定，就算是末日，也絕不會是所有宇宙的末日，事實上，我更傾向於這個所謂的末日隻是對你而言的末日。”
“你要是早點表現出此刻的模樣，我之前的態度能更好些。”於燈平靜的說了句，沒對他的結論發表什麼意見，把話題轉回了最初：“所以，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
崔杭停頓了兩秒，薑撫繼續將視線投向他，氣氛沉默了下來。
於燈漫不經心道：“本來我不想問的……”他看了眼崔杭，露出禮節性的笑：“但你的表現讓我改變了主意。”
“你就這樣死掉的話，會讓我覺得有點麻煩。”
崔杭看向薑撫，薑撫早就收回了視線，注視著於燈。
真是……
崔杭心裡嘀咕了一句，轉回視線看於燈：“你知道你剛才那句話聽起來像是要殺我滅口吧？”
於燈有些驚訝：“是嗎？”他果斷否認了這一點：“那是你的錯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比起殺你滅口，我覺得你更可能隨隨便便死掉。”於燈眨了眨眼道：“畢竟是你親口對我說，這個世界有多危險的。”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崔杭。”崔杭推了推眼鏡：“一個普通的參賽者。”
“你們剛才在談什麼？”
“談他為什麼要選擇你。”崔杭將戰火燒到了薑撫身上：“雖然他賣自己賣了那麼久，但你是唯一一個成功買下他的人。”
於燈順著他的手看向薑撫，和對方對視了幾秒，挪回視線看崔杭：“所以沒談合作之類的話？”
顯然這戰火打定主意在我身上燒了，崔杭收回指著薑撫的手，篤定道：“這不重要。”
於燈說了一長串話，有點累了，畢竟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同往日，所以他也沒在意對方這明顯的避而不談，接著自己的話繼續道：“既然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
說起來，對方這種每句話都好像下一秒會砍人的大佬感到底是怎麼來的？
不管是用理智還是用直覺做判斷，崔杭都能得出於燈不會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結論，所以他十分確定對方這句話隻是單純的宣告，而不是某種隱藏著威脅的通知。
“現在不說，之後也不用再跟我說了。”於燈繼續道。
殺人滅口的既視感越來越重了，崔杭沉默的想。
“你們隻是做出了最優解的玩家，唯一的目的是……”他停頓了下，像是征詢崔杭的意見般道：“活下去？”
崔杭沉默了兩秒：“或許還能加上，中止這個可笑單調的循環？”
“循環嗎？”於燈品味著這個詞，都懶的去計較對方話裡透出的貓膩，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不至於在疲憊中昏睡過去：“那看來，我們的目的十分一致。”
崔杭有些擔憂的朝前俯身，掃了眼他的模樣，倒掉已經冷卻的茶，重新幫他泡了一杯，遞到他手中：“你狀態很糟糕。”
溫熱的茶盞透過皮膚滲入體內，帶來微弱的力量。
於燈睜開眼看了眼茶杯：“差點忘了，找過醫生了嗎？”
“這裡沒有醫生。”
於燈撩起眼看崔杭。
“我是說，沒有能治這個的醫生。”他調整靠枕，讓於燈躺平，才繼續道：“所以，恐怕你得靠自己的生命力，早點好起來。”
於燈輕鬆道：“聽起來很糟糕。”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拿自己的命不當命了。”崔杭拿走冷卻的茶杯：“你先休息，其他的事等之後再聊。”
“還是先聊完吧。”於燈聲音極輕，透著股奄奄一息的微弱：“看在我現在心情還不錯的份上。”
現在心情不錯？崔杭看了眼他奄奄一息，好似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的模樣，開始深思對方是不是有某種心理疾病——比如說喜歡疼痛勝過其他的那種心理疾病……
“既然確認我們的目的一致，那你的建議呢？”
“建議？”崔杭推了推眼鏡：“先養好身體，然後去爬塔，拿到對抗賽的門票。至於贏了對抗賽之後，那就是你和他們的事了。”
於燈側頭看他：“計劃裡沒有你？”
“雖然沒提到我，但作為一個隊伍，請有點團體意識，爬塔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於燈平靜的修正他的話：“事實證明，如果我想的話，它完全可以成為我一個人的事情。”
崔杭回憶了下無辜的在毫發無損的情況下輸掉了比賽的參賽者們，選擇讚同他的話：“沒錯，你說的對，這個計劃裡沒有我。”
“應該有你才對。”於燈平靜道：“既然你不隻想活下去，還想……中止這個循環的話？”
崔杭眨了眨眼，扭頭看自始至終都沉默的像是不在場的薑撫：“說起來，這個計劃裡不止沒有我，也沒有他。”
“你們不一樣。”
崔杭跟薑撫對視了幾秒，沒問哪裡不一樣這種自取其辱的問題，挪回視線看於燈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於燈浮起了些難得的欣慰：“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崔杭揚眉。
……
“順便幫我跟他問個好。”
崔杭神情不複之前的平靜，雜糅了無數情緒的複雜，硬生生扯開了話題：“所以，照計劃來？”
於燈闔上眼，臉上血色全無，白得像張紙：“既然我打不過他……”
“這個說法過於謙虛了。”崔杭打斷他的話，客觀評價道：“你們之間根本沒發生能被稱之為打鬥的過程。”
於燈嘴角的笑意明顯了幾分：“那我更正下，既然我跟這些大人物們之間的差距如此遙遠，那為了……活下去，就按照計劃來。”
“說實話，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口沒有可信度。”崔杭平靜道：“畢竟之前心口往外噴血的時候，可沒見你惜命。”
“在某些時候，我並不在意死亡，但在……”他看了眼崔杭：“有人將性命寄托在我身上時，我會足夠珍惜它。”
“雖然很想自作多情，但我想，你說的那個將性命寄托在你身上的人，應該不是指我們吧？”
“當然。”於燈重新闔上眼，朝門口示意了下：“不送。”
“居然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崔杭低聲嘀咕了一句，起身朝門口走去，走出幾步，又停下腳步問於燈：“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認真的吧？”
“我從不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於燈覺得自己能行，於燈A了上去，於燈打出了GG。
很遺憾，越級挑戰BOSS失敗。
——————
關於崔杭的身份疑團，大家是這樣看的：
於燈：我知道他有問題，甚至對他是哪一方的人有所猜測，但是我無所謂。
崔杭：我知道於燈知道我有問題，甚至懷疑對方已經猜到了我是誰的人，但我就是不說破。
薑撫：沉默旁觀。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