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意視線不離熱騰騰的包子, 夾到跟前吹了兩口。
顏勉看她的小動作, 心軟溶一片。
他有多喜歡藍思意?
沒遇見她之前, 他周圍都是朋友, 歡聲笑語,可他不覺得自己處在陽光下。
那隻是一層掩飾,偽裝成正常人的掩飾。
他從十二歲開始,把一個人的死當成包袱背在身上。
爸媽在家時, 他可以裝作若無其事, 所以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經常被噩夢驚醒。
不知道他有多麼害怕天黑。
不知道他怕一個人在家。
從十二歲到是十八歲,他在深淵裡徒步走著,外表努力偽裝成正常人模樣,有朋友, 有社交,愛笑, 正常。
爸媽不能減少他的惶恐,朋友也不能。
他以為時間可以,可是越長大包袱越重, 他常常感覺自己踩在懸崖邊上,總有一天會踏空。
藍思意對他來說是什麼呢?
是深淵裡一處有亮光的小屋。
無論走的多惶恐, 隻要看見她,心就一下子安定下來。
初見她是因為好奇,之後是因為心疼而喜歡。
到最後,非她不可。
他發高燒時,是她在病房裡陪伴他。
他被魘住時,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他耳邊背詩背古文,一板一眼,跟念清心咒一樣。
她用她的清心咒把他從噩夢裡帶了出來。
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她是他在深淵時的一盞燈。
有了她,每一天都踏踏實實。
顏勉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他秘書打來的電話,語氣焦急且快速地把事情上報一遍。
顏勉麵色不變,“我有急事。”
秘書懵了,“老板,你確定?”
“你可以,你能解決,我有急事。”
顏勉淡淡道。
藍思意忍不住道,“你說的急事不會是等會看我演出吧?”
顏勉點頭,“我答應你了。”
把兩人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秘書:“……??”
“您這叫急事?”
“你反悔吧,我又沒強求。”
藍思意道,她明明隻是順口一說。
顏勉掛了電話,看了眼時間,“那不算什麼急事,走吧,快到點了。”
藍思意看他,“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
顏勉嗯了一聲,卻沒有動。
藍思意想他自個有分寸,就沒多管。
她正走著,忽然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撲到她的腿上,拽著她的衣角站穩以後,奶聲奶氣道,“對不起姐姐。”
藍思意低頭看,小女孩穿著紅毛衣,麵前是白色小象圖案,柔軟的頭發紮成兩個小辮,小臉圓嘟嘟,紅撲撲的。
她說完話繼續朝前跑,後麵有個戴鴨舌帽,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追了上來,
“細細,彆跑這麼快,我帶你玩彆的好不好?”
藍思意沒在意,往一旁讓了讓,等回到劇院的場地,時間還剩下半小時。
她坐椅子上任由彆人給她編頭發和戴頭飾。
顏勉的手機響了幾遍,他皺了皺眉,直接關機。
藍思意不明所以,“對方明明很急,否則不會打那麼多遍。”
顏勉不動聲色,“他可以解決,沒必要總是我出麵。”
藍思意沒再說話,因為要換衣服,顏勉被人趕出了化妝室。
血色仙女女主的紅裙子紅的刺目,藍思意穿上,周圍人看了半晌,紛紛感歎不像她了。
裙子是泡泡袖,前麵是中世紀宮廷芭蕾舞裙款式,後麵設計偏現代些,鏤空的網紗堪堪遮住半個背,裸露出的肌膚被化妝師打了高光。
整體裝扮,襯著偏媚的眼妝,讓她整個人比平時的乾淨美多了幾分誘惑。
化妝室門被打開,顏勉愣了一瞬,忽然伸出了手。
藍思意莫名看著他。
顏勉收回手,略微勾唇。
他一時產生了一種荒唐的錯覺,覺得隻要藍思意挽住他,他們就有了一生的牽絆。
“這是什麼故事?”
藍思意略微沉吟,“在講女主為了給她家人弄錢,進入名利場醉生夢死,最後厭惡自己的墮落而走向死亡的故事。簡單的說,就是她把自己的人生放在第二位,把家人的**放在第一位,最後毀滅了自己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