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其實早就將日番穀當做朋友看待,但日番穀平時和他交談中時時透露出的冷淡疏離讓他覺得這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所以,當真正從日番穀口中聽見他們是朋友時,中島的內心升起的是歡欣和愉悅。
安室透觀察力非常強,從簡簡單單的對話中他就發現,中島敦和日番穀的關係間似乎由這個年紀更小的孩子掌握著主導權。
現在的小孩子都那麼成熟嗎?
亦或者說,中島敦作為被政客收養的孩子,居然出乎意料地軟乎呢。
安室透在內心感慨了一句。
孩子是最容易受到家長影響的。中島敦作為知事候選人的養子,自然和榊原知輝一樣沒有逃過公安的背景調查。
不過相較於榊原知輝和其妻子渡邊千佳,中島敦所受到的調查是最少的。前兩者不光需要調查背景,還需要調查渡邊擔任秘書的進出口企業是否和榊原有金錢往來——好在這部分由內閣府負責,公安隻需要調查他們是否背景乾淨就行了。
在安室透記憶中,中島敦是一位孤兒,在六年前的仙台大地震中被救援人員救出。本該再次被送回孤兒院的他,被當時是仙台副市的榊原收養。之後,隨著榊原職位調動,他就被帶去了東京,目前就讀於帝丹高中。
是一個很努力、人緣也很不錯的孩子。這也從側麵反映了,榊原知輝教他教得不錯。
在席間,安室透不著痕跡地提出想去醫院見見榊原知輝的意思。
中島敦羞澀地撓撓頭,認真地說:“其實父親也想見見安室先生,我們想的是等之後有時間上門拜訪親自道謝。畢竟您是父親的恩人,我們不能讓您親自跑去醫院。”
真是非常地懂禮呢。
安室透對中島敦的好感又上了一層,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沒事的,我也想早點見見榊原先生。”
他早有準備地從口袋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榊原知輝競選周邊:“其實我也是榊原先生的支持者哦!”
安室透的表情和動作都無一不透露著誠意,讓中島敦有些猶豫。他本身就不是很有主見的人。
“那我們待會就去父親那裡好了。”中島敦把視線投到了在優雅擦嘴的日番穀身上,“日番穀君,你之後有什麼事情嗎?如果不忙的話要不要一起去一次醫院?”
他挺想把自己的好朋友介紹給榊原先生認識的。
日番穀:“……不忙。”
——
榊原知輝在米花綜合醫院中的高級病房,其身份的特殊性也注定了隻有經過專門的預約才能進入這間被嚴格監視的病房。作為榊原知輝的養子,中島敦自然不需要這些。很快他們就在病房裡見到了被包得和木乃伊似的榊原知輝。
“咳咳,抱歉,我那不懂事的孩子居然讓您親自跑到這個地方來。”榊原知輝想讓自己坐起身,安室透趕緊上前製止了,雖然醫生說榊原知輝受的都是皮外傷,但現在才過去沒幾天,他怕榊原知輝一動傷口又破裂了。
“沒事的,榊原先生,是我堅持要來看你。”安室透笑容燦爛,他又拿出了那套說辭,“畢竟我也是你的支持者呢。”
“那真是太感謝了。”榊原知輝趕緊說,“快點坐下吧。對了,這位小朋友是……”
中島敦正把兩張椅子推到床邊,聽見了榊原知輝的問話,連忙介紹道:“他叫日番穀冬獅郎,是我新認識的好朋友。”
“榊原先生,你好。”日番穀平靜地打量著榊原知輝,相較於榊原憐央記憶中的那個男人,眼前的人滄桑了不少,頭上的白發也更加多了。
不過也對,這個遊戲的時間線是在未來,會這樣也很正常。
“你好,你好。”榊原知輝沒有太在意日番穀,和他簡單打完招呼後,就開始和安室透聊天了。
安室透深諳說話的技巧,三言兩語拉近了和榊原知輝的距離後將話題轉入正題:“榊原先生,作為支持者,我希望之後還是不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單獨拋下保鏢去一個無人的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其實我有些好奇,咳,可能是我作為偵探的職業病吧,我想知道榊原先生為什麼會想獨自一個人走。”
中島敦在一旁給了安室透一個助攻:“是的,其實我也想問這件事。父親你一個人跑出去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不是當時正好安室先生在,再加上警方及時讓狙擊手過來,那就不會是現在的情況了。”
聽見了中島敦的話,安室透眼簾微垂。
組織的狙擊手被定義成了警方的狙擊手。看起來組織在政界布下的釘子出手了。其實當初,狙擊手是誰並沒有找到,因為組織掃尾掃得實在是太乾淨了。經過了幾番扯皮,再加上釘子在幕後乾預,那個狙擊手的事情就被略過了。
“咳咳,我知道了啦,敦,你已經說過好多次了。”榊原知輝的視線投向了金發青年,“不過安室先生,您居然是偵探嗎?”
安室透笑眯眯地出示了自己的偵探證:“是的。”
“偵探啊……”榊原知輝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緩緩開口,“我去那裡,是因為有人告訴我,他有我第一任妻子,美紀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