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織田作抬頭看了看祭壇中央那個看不清楚麵孔的雕像,如果不是隱約可見的長發,他都無法判彆對方的性彆,“所以,這是憐央你的母親嗎?”
死魂蟲搖搖頭,他努力回想,但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母親的樣子了。他應該見過照片的,可是他記憶力太差了,已經將照片上的樣子都遺忘了:“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不過父親和我說過很多很多關於母親的事情。”
他驕傲地豎直了身體,大聲說:“雖然沒有見過母親,但我知道自己最最喜歡母親了!”
真是一個孩子呢。織田作看著一臉認真的憐央,伸出手摸著他頭頂細密微涼的鱗片,轉頭看向了雕像。
憐央的母親也去世了。織田作盯著雕像想,憐央死後變成了死魂蟲,而他的母親則變成了雕像。怪不得憐央會覺得這個雕像那麼重要。不過,憐央能在這裡遇上自己的家人,也是一種好事吧。織田作的眼神柔和,自己也算是見證者了呢。
然後他就看著死魂蟲轉頭晃晃悠悠飄走了。
織田作:……誒?
“等等,憐央。”織田作連忙拉住了他的尾巴。
“怎麼了,作之助?”
“你不認你的母親嗎?”織田作委婉地問,為什麼這和自己想象中溫馨友愛的母子相認的畫麵不太一樣。
死魂蟲搖搖頭,兩隻紅色的眸子清澈見底:“作之助,你在說什麼呀,這個雕像怎麼可能是我最喜歡的母親呢?至於房子……我之後會給她造一間符合要求的房子的。”
“我去找甚爾玩啦!”死魂蟲的尾巴從織田作的手心裡滑溜走了。
織田作想追上去,他的腦海裡驟然響起了一聲歎息。
“唉……”
織田作回過頭,看著依舊沒有變化的雕像,試探著問:“是你在說話嗎?”
“你聽見了啊。”那個女聲再次響起,“我也好久沒有辦法和人交流了,畢竟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織田作:“你是說憐央嗎?說起來,你是憐央的母親?”
“憐央啊……”女聲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真是不錯的名字呢。是我賦予了他樣貌,當然是他的母親哦。隻可惜,他不記得我了……”
女聲逐漸變輕,最後消失不見。
她又沉睡了。
織田作的內心五味雜陳,他最後深深看了眼雕像,隨即轉身離開去尋找剛才飄走的憐央。後者正和伏黑甚爾討論對方的新住房問題。
“聽說你不想住在警察局,住遊樂園裡好像睡得又不是很好,不如就住在這裡怎麼樣?”
死魂蟲體貼地用尾巴尖指了指他和自己建造出來的小屋。
甚爾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不行。”
榊原不解地看向他,紅寶石般的眼眸裡滿是困惑:“可這不是按照你要求建造的嗎?”
甚爾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這種建築也就隻能擺個祭壇,我才不住這種房子。”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遊樂園裡太吵了,警察局也不可能住,至於那條長方形的房子,彆想了,織田作拒絕甚爾進入。
他最後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飛鳥造型建築,剛準備過去瞬間又想起自己之前說的“狗都不住”,默默把腳給縮回來了。
最後,把視線看向了目前逆世界的建造者榊原憐央身上。
甚爾的手指磨蹭著下巴:“說起來,大黑……唔,憐央,你再建一棟房子怎麼樣,我說你建。”
甚爾發出了想要大house的聲音。
織田作走了過來:“憐央今天已經造了兩個了,他已經累了。”
“嘁,你說有什麼用,這得看憐央的意思吧,你能替他做決定嗎?”
兩人同時看向了黑色死魂蟲,後者嚴肅地點點頭:“我其實不累,但是甚爾的品味太差了,我覺得我們合不來。”
甚爾:“我、品、味差?”
“沒錯。”榊原憐央認真地說,“而且祭壇告訴我之前甚爾建造的房子太破了。”
甚爾:“……這祭壇要求也太多了!明明以前人家住的房子都是茅草屋頂。”
“所以,為了保證區域內建築的風格統一。”憐央想了想,覺得成員也要有參與感,“等之後再單獨劃出一片區域再說吧。”
“所以,現在——?”
“你可以住回警署。”
“……”
——
逆世界多了甚爾這個成員,憐央本以為織田作會很高興,比較兩個人看上去年紀都差不多,應該會很有話聊。
但是實際上,根據後來憐央的觀察,兩人的相處模式非常單調。往往是甚爾先起一個話頭,然後織田作光速終結話題。
比如——
甚爾:“你的異能力可以預知危險,那要不要打一場?”
“不打。”
甚爾拿出一把椅子:“要不要賭一下旋轉後它會哪隻腳落地?”
“不賭。”
甚爾:“嘁,你這個人好無聊。”
“還好。”
甚爾:“……你就沒有特彆想做的事情嗎?”
“想……吃辣味咖喱。”
“……”
甚爾放棄了和織田作的交流,轉頭走去找逆世界裡另一個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