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番穀在乙骨和中島身後聽著他們交流,他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在墓碑前傷心的少年。
日番穀其實沒覺得有什麼。主要是逆世界的蟲蟲央接收日番穀那裡的消息接收得彆扭極了。
他本來隻是想圍觀一下遊戲裡自己的墓地,結果聽了一耳朵乙骨說他童年的故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遊戲裡要給自己安排那麼多的劇情,難不成是覺得現實中自己的童年太無趣了?
所以聽到一半他就受不了了,完全陌生的故事卻安插在了同樣叫做“榊原憐央”且和他長得一樣的人頭上時,讓他覺得違和感滿滿。於是他趕緊讓日番穀跑遠一點,等聽不見了才鬆了口氣。
不過這雨還真是大。
日番穀仰起頭,天空和大地被雨水勾勒的絲線串聯,他點開了小地圖打算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咒靈,或者是虛讓他去刷點經驗。
這是——
日番穀碧綠的眼睛陡然睜大,小地圖上密密麻麻、代表著咒靈的紅點正朝著他的方向快速移動。他立刻反手握住了背後的斬魄刀,看向了咒靈們來襲的方向。
此刻,墓碑前的兩個少年尚未感知到危險的逼近,中島彎腰將早已準備好的兩束白色菊花分彆放在了榊原母子的墓前。
“父親之前和我說,美紀阿姨是他見過最純真溫暖的女孩,會經常去公園裡喂流浪貓和流浪狗,如果看到了電視上報道的不妙事件,她也會默默為受害者們流淚,甚至還會為他們捐款。”雖然墓碑上的榊原美紀被帽子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還是能看出她燦爛的笑容。
就像太陽一樣。
中島蹲下身,視線平視著兩個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榊原憐央和榊原美紀長得並不是很像,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有一雙清澈的琥珀色眸子:“美紀阿姨最大的願望就是父親可以把憐央教導成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我覺得父親已經做到了。”
“如果憐央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一定也會成為一位優秀的咒術師的吧?”
榊原憐央看得見咒靈這件事雖然讓中島有些驚訝,但旋即而來的卻是理所應當。
不管是榊原先生口中,還是乙骨憂太口中,那麼優秀特殊的榊原憐央,能看得見咒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啊,如果憐央還活著,我們或許就能在東京咒術高專相見了。”乙骨垂眸,那麼他們又能成為同學了呢。
“對了,中島君。”乙骨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知道憐央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嗎?是生病還是……?”
中島敦:“是生病。起因應該是那次仙台地震吧?那次地震讓憐央受傷很嚴重,也讓他患上了嚴重的並發症,身體越來越衰弱了。”
“六年前的……仙台地震?”乙骨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次憐央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不知道嗎?可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中島敦小心翼翼地問。
“我隻知道他受了傷。”乙骨嘴唇翕動,“那時候我太小了。”而且在那次地震過後,裡香變得極為不穩定,他每天為了防止裡香亂傷人就耗費了很大精力。自己的父母也因為裡香的原因開始被迫不停搬家。
所以,等他再次安頓下來想要再去聯係自己的好朋友時,發現他已經搬去了東京,沒有給他留下一丁點的聯係方式。他也曾經嘗試找過,但都沒有找到,這件事也讓他一直記掛到了現在。
“嗯……”中島紫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照片中的少年,垂下眼眸回憶著自己養父母對那件事的描述。
“地震發生的時候憐央正好在公園裡玩耍,但他所在的位置非常不巧,就在一塊廣告牌下麵。突如其來的地震讓他背後的巨型廣告牌砸下來了,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腿……也直接斷了,就連胸口都被旁邊廣告牌上掉下來的金屬杆戳出了一個洞……”
即便他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發生了什麼,但僅僅通過描述,中島敦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開始疼了。那麼那時候的憐央,該多麼痛苦無助呢?
“不對,他不是因為地震才受傷的!”
乙骨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中島敦的敘述,他知道那次的仙台地震,也知道那次後榊原就跟著他的父親到了東京,但他下意識地否認了中島的說法。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為什麼他要說不是地震受傷的呢?對了……仙台地震的時候他在哪裡?
在家裡嗎?
在公園嗎?
乙骨突然覺得自己關於六年前那次地震的記憶無比模糊,像是隔了層厚厚的紗一般,似乎有什麼存在刻意遮掩了他的記憶。
頭好疼。乙骨捂著頭,他試圖調取當時的記憶,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冒了出來,像是針一般。開始戳著那層紗,想要衝破隔閡。而就在記憶呼之欲出的同時,天暗了下來,並非是陰天正常暗下,而是突兀地,伴隨著濃厚惡意地黯淡。
“這是……帳?”
看著落下的半透明結界,乙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