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經過海棠 懷南小山 12486 字 11個月前

她刹住車,又拎著大包小包回頭來找他,把裙子丟他車裡,平複好那點被他戲弄的紅暈,神韻嬌俏,卻有點想掩飾但藏不住的難為情:“你的腦子裡是不是總在醞釀一些奇奇怪怪的py?”

“總”這個字,把人想得太壞。鐘逾白想笑:“什麼py。”

紀珍棠飛快搖頭,說:“我不要。”

“不要什麼?”

“不要給你演換裝。”

他隻說:“沒有這個選項。”

“……”她瞠目。

男人莞爾,淡道:“好好聽講,一會見。”

所以說呢,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紀珍棠腦子裡念叨著可惡,往教學樓的電梯裡走,一轉頭才發現後麵跟了幾個同班同學,她心一緊,趕緊把玫瑰掖進自己的背包裡。

然而人家根本沒有在意她。

出入藝術學院的學生,能乘上豪車,從來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況且鐘逾白今天開的車還算低調,她老爸也買得起。

這樣鬆一口氣地想著,再想把花拿出來,發現玫瑰被折斷了一節,正失落,電梯裡兩個女生的閒聊讓她分出神——

“我說論壇怎麼打不開了,是不是跟趙斯齊有關?”

“他是被人搞了嗎?我說我之前就隱隱約約感覺他好運到頭了。”

聞言,紀珍棠看過去一眼。

“趙斯齊怎麼了?”她順勢加入八卦。

女生甲說:“你不知道嗎?他被抓了。”

“啊?”紀珍棠,“抓?是指?”

“就逮捕啊。”女生乙說,“聽說警察上他家抓的人,就正月十六那天晚上。”

紀珍棠茫然地搖頭:“完全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

女生甲:“就是不清楚呢,我聽說是淫.穢.色.情相關的,可能聚眾那啥?”

女生乙:“活該這種人,成天在雲霄路晃蕩,我要是他早就夾著尾巴做人了,還活得這麼高調,讓人抓住把柄就是死路一條。”

紀珍棠呆了幾秒,正要再問,電梯門開了。

下午的課,聽得人神思恍惚。

她去網上搜趙斯齊,但是搜到的信息並不多,廣場被清理得很乾淨,但殘留了一些拚音黨和謎語人。

【zsq肯定是被人搞了吧?】

【他要自己清白,也沒人搞得了啊,臟♂的福報。】

【有沒有懂得說一下他會判多久啊?】

【要是真涉及未成年,數罪並罰,少說十年吧。】

【十年?我的嗎也太狠了,他是被群眾舉報的嗎?】

【他們那個圈子很亂的啊,要是沒人頂著,早就進去了,還等到今天。】

【依姓趙的勢力,舉報還是能壓一壓。搞不過的肯定就是壓不過了,得罪大佬了。】

【誰啊誰啊,我太好奇了。】

【他一個學生得罪什麼大佬啊?公司都沒上市,根本沒有商

業競爭吧?用得著這麼下狠手,

這盤棋下得很大啊,

感覺埋了很久的線。】

這個有理有據的評論下麵還有三條回複,紀珍棠接著點開,但顯示評論已刪除。

“……”

鐘逾白說的等她下課的老地方,還是在雪園家屬樓門口的停車場。他第一回送她到這裡時,她覺得隱蔽一點最心安,他在那時候說了,以後都在這。

現在就是兌現這兩個字的時候。

她回寢時,鐘逾白正在車裡休息,她不知道他是一直等在這裡,或是去處理了彆的事。後者可能性更高,她猜測他大概剛從海科院過來。

成功人士是不會浪費一個下午的時間無所事事的,他看起來並不是個悠遊的人。

紀珍棠背著包從宿舍樓下來,包裡塞了一套換洗衣物。再上車時,已經沒有了先前和他插科打諢的那點情趣,她神色變得謹慎了些,瞧著他平靜無波的睡顏,直到鐘逾白睜開眼。

她眼波顫顫,望著他,又逃避似的望望前麵。

要麵對一件事情較為殘酷的真相和自己有關,是挺難的。

“趙斯齊的事,你乾的嗎?”躊躇了半天,紀珍棠還是問出口。

鐘逾白看著她,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幻,幾秒後,嘴角微微勾了一點,她察言觀色,看出一點無奈的跡象,微垂的眼裡大概表達的是:風聲還是傳出來了。

這樣的一種沒用紙包住火的無奈。

“有始有終,收個尾。”他說。

她不知道有始有終的始是如何,但他話裡的這個尾,讓這次的事件是真的塵埃落定了。

趙斯齊要麵對牢獄之災,永無翻身之日,人生可以看到頭了。

這一次,真是讓她吃上人血饅頭了。

紀珍棠驚訝地不斷眨巴眼睛,很難平複心情。鐘逾白已經將車啟動,慢慢地彙入了車流。

“你你,你是不是找人跟了他很久啊。我聽說他很狡猾的,有不少人幫他銷毀證據。以前也有人舉報過他,都沒有用的。”

鐘逾白說:“如果他不作繭自縛,我又怎麼順水推舟?”

紀珍棠又愣一下。

確實,違法犯罪的人被端掉,自然好事。

隻不過這事離她太近,她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情緒去應接,鐘逾白偏頭望過來,抬手輕撫她額角的發,溫柔地問:“吃什麼?”

“你決定就好。”她說。

鐘逾白輕輕地、彎了彎唇角:“那回家。”

紀珍棠連聲應,腦內還很混亂,都沒來得及反應他說的回家是指哪個家。

“你為什麼把論壇封掉?”她忙不迭又問。

他有問便答:“我不喜歡大張旗鼓。”

鐘逾白當然妥帖,這事要是鬨大,任人挖來挖去,對趙斯齊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利。既然塵埃落定,他不希望她還跟那個人肮臟的名字有任何牽扯,為人談資。

他考慮得很全麵。

“你什麼時候開始盯著他的

?”

他想了想:“有一陣了。”

大概是,“珠寶展會之後。”

“果然下了好久的一盤棋啊。”

紀珍棠僵硬地笑了下,原來那天趙斯齊罵了她一聲,他都記得,埋下了長線,他這種蟄伏的耐力讓她驚訝不已,“為什麼等到現在才下手啊?”

鐘逾白沉吟片刻,說道:“最後一個年了,自然要人好好過完。”

他說這話時,竟有種高深莫測的仁慈,你很難說這種仁慈是假的,他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溫和之感,像是真希望人家能過個好年。

最後一個團圓的佳節。

“小高立的功。”他說著,問她,“還記不記得。”

紀珍棠點頭:“記得呢,去給我送裙子的小高。”

回想著,她也淺淺笑一下:“原來他還給你做眼線呀,你有沒有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車子開進蘭庭公館,鐘逾白看向她,笑著回答:“我有那麼邪惡?”

紀珍棠踏進來過一回的法式風情大房子,她不跟他拘束就在沙發坐下,鐘逾白遞來灰絨絨的一雙新的棉拖,讓她腳丫塞進去。

他接著去倒兩杯水,過來。

紀珍棠沒接水,直直地看著鐘逾白的動作。

看著他坐下。

“大老板。”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他,從前令他們熟絡,此刻又讓他們生疏的稱謂。紀珍棠緊緊望著他,目光有點呆滯,像是落滿了剛剛燒完的灰,有沮喪,有不安。

鐘逾白抻長手臂,攤在沙發的靠背,肘彎虛攬著她的後頸,自如地飲水,隨後斂眸看她。

“我不懂你。”

紀珍棠說著,把腳拿出來。

她穿白色的棉襪,伸進鐘逾白的一隻鞋裡。他疊著腿坐,隻有一隻腳落在地麵。紀珍棠從空隙裡鑽進他的同一雙鞋,踩上,同時微微側身,輕摟住他的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