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經過海棠 懷南小山 9855 字 11個月前

紀珍棠當下倒是沒想太多,半開玩笑說一句:“不希望的話,你找紅線把我牽住?”

沉默好一會兒,他笑了,淡淡的:“不牽了,強扭的瓜甜不了。”

她這會倒是寧願他說把她牽緊些。

莫名令人覺得傷感的一句回答。

她也笑:“我早聽說,鐘家沒有好男人,不是浪子,就是老狐狸,還有一些罪人,反正肯定沒有情種。”

鐘逾白不答話,莞爾一笑,仿佛默認。但紀珍棠覺得他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他隻是不願意辯駁了。

“還有個事,你有沒有祝醫生的聯係方式?”紀珍棠說起她的大事相關,“我想問問她能不能幫我當模特。”

她是今天突然想起這麼一號人,瑞西醫院心血管科室的醫生,紀珍棠跟她見過幾麵,有一回在鐘逾白奶奶的壽宴上。

那張臉長著讓人過目不忘的清冷氣質,很符合她的古典美的設計。她靈光一現,想借來用一用。

鐘逾白翻了半天沒找到,隻有陳恪的。

他正要問一問,紀珍棠不想總讓他掛心,說自己來就行。

“姻緣真是奇怪,盲婚的沒有愛,有愛的婚不了。”她給陳恪發去了好友申請,又放下手機,莫名感歎起來。

鐘逾白說:“不過是個例。”

紀珍棠動了動嘴巴,想說的是:但是你們這個圈子就給我這樣的感覺啊,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娶的都不是愛的人,鐘珩有發言權,他倒出來的苦水可多呢。

話在嘴裡繞一圈,想到鐘珩這兩個字,便又放下了。

隨後被他問:“要不要搬過來住?”

他就那麼突然的,在她思緒紛飛的時候,提出了邀請。

紀珍棠回過神,卡了一下:“啊?”

這話到床上,鐘逾白又問一遍,她忸怩一番,被他逗著雪球,鐘逾白輕笑:“不肯睡我身邊,相愛還剩多少樂趣?”

她趕緊找借口:“我磨牙,會吵到你的。”

“又自己亂理解了,是不是?”鐘逾白捏緊她臉頰,問

:“為什麼不樂意,說說看。”

紀珍棠弱弱說,“我要是真的跟你住在一起,好像總覺得,就變成你的人了。”

他笑一聲:“不是我的人?”

“……”她頓了頓,“那萬一事情傳出去,鐘老板金屋藏嬌,敗壞你名聲怎麼辦?”

“金屋藏嬌。”他重複一遍這個可愛的詞,“我不怕被發現。”

紀珍棠好奇問:“怎麼,你是有什麼好處嗎?要這麼著急。”

鐘逾白端詳她許久,沒有在思考問題,隻是看著她,過會才說:“急著給你一個家。”

紀珍棠酸了酸鼻子,她坐起來,轉移注意力:“好啊,那你得讓我看看這個家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

二更半夜,她起來去參觀他的房子。到處鋪著地毯和腳墊,她光著腳下樓,鐘逾白就陪著。

在樓梯轉角,她打掉他一隻花瓶。雖然沒碎,但還是嚇壞了,道歉的話到嘴邊,紀珍棠又改口,生硬地吐出二個字——“我沒錯。”

鐘逾白微笑,頷首:“不要緊,裝飾品。”

她看著地上可憐的瓷器,釋然一笑。

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她能夠感受得到,他一點點在退讓步子,給她騰出撒野的空間。

紀珍棠往前走著,感覺蹄子都歡快了。

最後,到他宴客廳的魚缸前,見裡麵隻有兩尾魚。一黑一紅,都是鯉魚。魚缸的背景牆,是一幅水墨丹青畫。不大匹配他這裡法式風情滿滿的裝潢風格,畫作看起來是私人訂製,價格不菲,有幾分中庸的中式格調。

他沒有說,她大概也忘了,那天在青大的博物館,他發現她的畫作,一幅寫意山水畫,襯一條紅色的鯉。

鐘逾白盯著那張畫看了許久,心底泛起微妙的漣漪。直到收回目光時,才看見她的署名。

回來後,他便在這裡架了一座魚缸,養了兩條活魚。

像是人和人的寫照。

她是一尾魚,遊進了他的山水。

紀珍棠剝著魚餌,往水裡丟。

缸裡的燈光照亮她明媚的臉頰和雙眼,她聚精會神地看著裡麵的魚吐泡泡,眼神顯得無比純真而潔淨。

真的像個小朋友。

鐘逾白側靠在魚缸上,她看著魚,他就平靜地看著她,過會緩緩地開了口:“不論願不願意,我不會給你造成壓力。這一件事,選擇權在你手中。我說再多不過是建議。但你在我身邊,比起在姑姑那裡,總會好一些。”

紀珍棠抬眸看他。她想起他之前叫人傳話到她耳邊,給你選擇的權利,也給你棄票的自由。

鐘逾白接著說:“愛情就像性關係,可以你來主導,也可以由我。最終的感受是相互的,我不希望你從中感到任何平等的地方。

“除此之外,一些小小的饋贈,我支付得起我這點心甘情願。我們出身不同,起點不同,所得自然也不同。我的百分之一,倘若能換到你的百分

之一,就是一種平衡。”

鐘逾白正色凝視著她,是希望她能記住他此刻的認真,也希望她不要有負擔。

紀珍棠從前是真覺得他有壓迫感,身份的製約,讓她顧慮重重。直到被緩緩灌輸的一些看法,讓他們之間的天平稍稍被穩住。

說到底,她從來沒有什麼籌碼,全依靠他的寬容。

紀珍棠磕絆著說了句:“你……你剛才的那句話能不能再給我說一遍?就是說什麼取暖的那一句。”

鐘逾白稍作回憶,想起來她指的是哪一句,說道:“我已經過了跟你相互取暖的年紀,現在的我,隻想為你供暖。”

碎掉的魚餌在下沉,鯉魚在互相追逐嬉鬨,窗花盛著長夜裡濃烈的水汽,她眼裡的琥珀此刻隻映著一個清澈的他。

紀珍棠緩緩眨眼,淚盈於睫:“嗯,那我有什麼可以做的嗎?”

他說:“陪著我就好。”

這樣說起來,鐘珩還是認知太淺了,她不覺得鐘逾白冷心冷肺,反而在她看來,他是一個懂愛的人。

懂愛,且會愛,是一種非常珍稀的品質。

“對了,”鐘逾白想起什麼,從褲兜裡取出一張嶄新的俱樂部會籍卡,“剛才脫你衣服,掉出來這個,你的?”

紀珍棠看一眼:“嗯,室友的朋友要過生日,我去見見世麵。據說座位費很高,薅羊毛弄到一張卡,以後都能打折進啦。浦江夜遊,聽說很不錯,去紙醉金迷一下。”

她說著,臉上還帶點小得意的笑。

鐘逾白笑了:“想紙醉金迷,還得花一百塊錢?”

他點了點卡上那張俱樂部用來招商的廣告圖,上麵一艘巨型遊輪,說:“我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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