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沒在王潛星的場子上多說一句,多耽誤一秒。
鐘珩反應了好半天,等王潛星拿著話筒唱歌,那尖銳的一嗓子才算把神遊的他喊回來了,旁邊男生看他心情不悅,殷勤地遞根煙來。
鐘珩懶得搭理,歪頭看了一眼紀珍棠的兩個室友。
他到林瑰雪旁邊坐下,踹一腳倒旁邊的酒瓶,直入主題就問:“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聲音冷得像塊冰,要殺人了。
林瑰雪懵懵的:“我不知道啊,我也今天剛知道。”
鐘珩看她一眼,滿臉寫著不信。
她回想說:“不過……趙斯齊那件事情,他應該有出麵,當時有一點小道消息傳出來,但我一直不知道是誰。”
周梔很傻白甜,有什麼就忍不住說什麼:“我服了,你都換好幾個女朋友了,還不準人家找下一春?”
“哪有好幾個?”鐘珩的眼刀子飛過去。
周梔嗤笑:“可不是單幾個月就叫情種了,你也太自戀了吧。自戀又自大!”
鐘珩置若罔聞,也不是頭一次被人這麼說了,他現在心如止水,望著正在唱歌的王潛星的後腦勺出了神。
想起一點蛛絲馬跡。
之前紀珍棠演話劇,他去看卻被攔在場外那回,鐘珩當時沒深想,真以為自己是拿了彆人的票才核驗不上,後來覺得這理由很爛。
如果不是鐘逾白,還能有誰會在青大攔他的路?
鐘珩扶著額頭,靠在沙發墊上閉了會眼。
“鐘珩哥哥。”王潛星過來嗲嗲地喊了他一聲,“你身體不舒服呀?”
鐘珩睜眼,起了身往外走,沒風度地把她晾下:“出去抽根煙。”
到甲板上,攏著火燃了根煙,繚繞煙霧更是把他整個人襯得冷颼颼。
一旁有人在打電話。他豎耳一聽,確認是討厭的聲音,丁迦陵。
男人跟鐘逾白混久了,也沾上他的氣質。一身西裝革履,背靠護欄,淡淡笑著,在通話。
丁迦陵是他一手培養,絕對算的上是心腹裡的心腹。
鐘珩難免牽連到他,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煙也抽不清淨,覺得煩得很。他轉頭要走,丁迦陵眼尖,看見了,挺和氣地到前麵打聲招呼:“二少爺,今天心情不佳?”
走廊很窄,鐘珩睨他一眼:“好狗不擋道。”
丁迦陵一愣,笑了:“萬事和為貴,就是老婆跟人跑了,也不至於這麼亂撒氣吧?”
“……”把他傷口扯開還往上麵撒點鹽,他是知道怎麼膈應人的。鐘珩緊了緊後槽牙,收斂了一點壞脾氣,問,“他們還在船上吧。”
畢竟這一時半會也靠不了岸。
丁迦陵如實說:“在看表演。”
鐘珩挑眉:“什麼表演。”
“你有什麼事?”
“看表演怎麼不帶我?我也要看,”他無理取鬨地說了句,隨後耳畔便傳來一些刺
激的音浪聲,鐘珩偏一下頭,問丁迦陵,“這間?”
丁迦陵抬手,抵著他胸口,示意這裡戒備森嚴,不能進。
鐘珩再往前兩步,兩頭的保安就簇擁過來了。
“……”
他罵了聲粗話,實在憋不住心裡的氣,回頭踢一腳船上的桅杆,讓頭頂的旗幟獵獵。
與此同時,包間裡。
紀珍棠看著麵前搔首弄姿完了的男模,覺得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問他到底能不能脫了?
小男孩看起來挺拘束的,一直在偷看旁邊鐘逾白的臉色。
鐘逾白臉色很平靜。但越是平靜,倒越是讓人不安。
他怯生生地說:“我不賣身呀。”把紀珍棠徹底逗笑了。
鐘逾白瞥一眼她的笑臉,低低說:“喜歡這個?”
“你覺得呢?”
他語氣挺涼:“不過如此。”
紀珍棠朗聲一笑,心裡也覺得舞姿很一般,又不能拂人的麵子,她問那男孩:“你幾歲啦?”
男孩回答之前又瞅一眼氣場很強的男人,吞吞吐吐:“18。”
紀珍棠不由感歎:“那可真是生活不易啊。”
又想一想:“你會不會唱那個——”
話音未落,她倏地被人鉗住下頜,失了聲。
鐘逾白深邃的眸色睇過來,眼裡寫著一句:差不多可以了。
他望著她,另一隻手揮一下,叫人趕緊走。
“……”紀珍棠眨眨眼,像隻被擒住的雞仔,巴巴望著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玩脫了。
這天夜裡,她預感到不會太好過,從她手腕被重重擒住開始。
“好玩?”鐘逾白問。
她點點頭,又看他臉色,慌張地搖搖頭。
他沒什麼笑意地一笑:“下次還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