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休息室裡的談話之後,雲綺煙對楊炙卿肉眼可見地冷淡下來。
其他人本來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自然看不出端倪，但楊炙卿感觸很深。
導師能和選手呆在一起的機會本就不多,即使是有這種機會,雲綺煙的眼神也沒有往她身上瞥幾眼。
完全是不熟的表現。
楊炙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這個結果明明就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要求雲綺煙這樣做的，可雲綺煙真的按她說的做,她並沒有開心起來。
雲綺煙連偽裝和她不熟都十分自然，欲放就放,想收就收，根本看不出一點對她有過很長時間關心的跡象。
居然還有人罵雲綺煙演技僵硬不自然，連楊炙卿這樣的演技派,看了都要直呼內行。
楊炙卿把心中異樣撇開,說服了自己：支配她的那股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屬於ABO世界裡天生自帶的缺陷,不是她的問題。
她和雲綺煙又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係，之前雲綺煙主動找她,是麵臨分化期,潛意識喜歡她的信息素，不是喜歡她這個人。
現在這個關係也斷了，她們各走各的路,挺好的。
仔細想想，雲綺煙不喜歡她，對她也是好事。
她好好表現,至少能拿到一個成團位,等成團後,事業前途光明起來，手裡也有穩定收入，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什麼愛情不愛情的，都是浪費時間，搞事業才是真的。
楊炙卿想通這個關節，心態反而變得坦然起來。
從節目組到選手，沒人能看出楊炙卿選手和雲綺煙導師之前認識，反倒是杜韻，還找到機會，主動跟楊炙卿搭了幾句話。
可能是楊炙卿讓她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同是alpha，同是沒什麼背景，靠自己的努力，從一百多個選手裡殺出重圍。
杜韻先前也從選秀節目中出道，當時，她的名次是第三名，背後沒有大公司支持，純粹靠粉絲投票走到決賽。
她自團體解散後自行發展，主要走歌手路線，國民度和知名度都很不錯。這次節目組邀請她前來，主要是想要她作為偶像這一職業中的前輩，給選手一些建議。
杜韻在評級時問那些話，是節目組安排的台本，但她對楊炙卿產生的興趣，就是她自己的意誌了。
麵對杜韻的熱情，楊炙卿坦然接受，兩人很快就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離導師近一點，能蹭到鏡頭的機會就更多，畢竟，再怎麼搏出位，還是導師的出鏡率大。
這種關係不是一上一下，階級分明的關係，恰恰相反，楊炙卿對待導師的態度始終是抱有尊重，不卑不亢，被詢問到的事情都會據實以告，杜韻不想了解的事情，她也不會提及。
這反而博得了杜韻的欣賞。
節目組抓緊時機，把這些片段都記錄下來，前輩後輩的雙A組合，放出去又能炒一波討論度。
……
又是一天傍晚時分，楊炙卿推開宿舍的門，倒在床上，揉了揉太陽穴。
她室友從上鋪探出頭來，發問：“你回來啦？”
楊炙卿衝她點點頭，算是回應。
初舞台評級已然結束，一百多個選手都拿到了自己的評級結果。
評級結束後，節目組做的第一件事，果然是給她們依照評級安排了宿舍房間。
節目組的宿舍分配也非常現實主義，儘顯冷酷無情本色：A級的選手宿舍是四人一間，B級選手是六人一間，以此類推。
到了初評級D級的那些選手那裡，就隻能十個人一間了。
當然不僅僅是房間裡的人數差異，每個宿舍裡的設施也不同，楊炙卿她們住的A級宿舍，舒適度是最高的，下一級的宿舍就要比她們差多了。
每一個細節都在潛移默化地向人表明：評級就是一切，實力在這個節目裡是最重要的東西。
這樣明碼標價的不公平，反而不會讓人覺得不甘，還會激發選手們的競爭欲。
每一次環節都是重新洗牌，初評級代表不了永久，之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初舞台評級後有幾天閒暇，算是給選手們的休息時間，每天天不亮就有人主動進舞蹈室練習，直到半夜，燈還亮著。
已經進了這個地方，誰又會想一輪遊？
不過楊炙卿的忙碌，也不全是因為要訓練的原因。
除了日常練習以外，她還有各種各樣的采訪需要準備，不知道哪一個就被剪輯進正片裡。
有些選手屬於比賽裡的大熱門，要參加的采訪比其他人多不少，一天下來，疲憊地說不出話來。
楊炙卿已經算是其中狀況比較好的，她開掛般的鏡頭感和儀態管理讓攝像師都稱讚不已，每次都是一條過。
不過連著繃緊精神，疲憊難以消除也是事實，這還和她熟悉的拍戲不同，拍戲隻需要上鏡時段進入狀態，其他時間消化與醞釀情緒；而現在，每個地方都可能會有鏡頭，隨時隨地都要擺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楊炙卿的室友從床上爬下來，輕盈地落在她身邊：“很累嗎？”
楊炙卿：“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