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雲綺煙側頭想了想，神情迷惘，“可能喜歡就是會讓人痛苦的吧？”
楊炙卿一愣。
“感情本身就讓人痛苦，想到的時候，
心臟會隱隱約約地抽痛，卻還是沒法放棄……”雲綺煙輕聲道，手掌輕輕按在胸口，眼瞳中緩緩彌漫起了一股水霧。
隨著她的描繪，楊炙卿的心也微微一揪，體會到了同樣的心情。
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女主，雲綺煙的共情能力未免也太好了，隻需要她一個旁觀者描繪幾句，就能自我代入。
……既然如此，她在《雲間錯》裡的演技為什麼會那麼差？
楊炙卿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這件困惑她很久的事情。
前期，雲綺煙之所以在娛樂圈裡風評不好，被稱為“花瓶”，就是因為她那出眾的美貌，與她那災難般的演技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既然正主正坐在她麵前，楊炙卿索性直接問她：“你當初拍第一部戲的時候，導演都指導了你什麼？有和你說戲嗎？”
麵對她的時候，雲綺煙一向是毫無隱瞞的，不過說到這一點時，雲綺煙的麵容也黯淡了下來，一望即知，拍戲那段時間對她來說是很不好的回憶。
“有的，不過導演很忙，沒什麼時間管我……”她抱著膝蓋，小聲說。
“拍鏡頭的時候，導演讓我隨便演，念念台詞就好，儘量記住，念不對也沒關係，反正有後期配音。”
楊炙卿皺起了眉頭：她印象中，《雲間錯》的導演算是雲氏旗下很有名的網劇導演，為什麼會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她追問了一句：“導演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雲綺煙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憶起來，緩緩複述著她記住的原話：“他說演戲就這樣，很簡單的，但是全靠天分，沒有天分的人演再多戲都是那樣，我演得不好可能是我沒有天分。”
看著楊炙卿的表情，雲綺煙微微皺起眉頭：“這話不對嗎？”
楊炙卿平緩地深呼吸了一大口，壓下自己驟然暴躁的情緒：“不太對。”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雲綺煙剛開始的表演這樣災難了，那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好好教女主演戲。
就算是有天分有靈氣的演員，在最開始時也需要有經驗的人認真指導才能入門，怎麼可能像《雲間錯》劇組一樣對待女主？
那個導演，未免也太奇怪了，什麼樣的導演才會說這種話？
為了解開這個內心的疑惑，楊炙卿問雲綺煙：“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導演最開始對我態度還挺好的，”雲綺煙回憶了一下，“有次拍完夜場，導演讓我跟他一起去房間裡，他給我分析分析劇本，我太困了，沒想去……然後，他就對我很冷淡了。”
“……這樣啊。”這句話，楊炙卿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雲綺煙一直在看著她，此刻怔愣了一下：“……姐姐，你的表情好可怕。”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楊炙卿露出這樣的表情，麵色冷下來，氣勢幾乎要席卷整個房間，連光線都蓋過去，變得暗淡下來，溫暖不再，隻餘冷意。
雲綺煙能感受到玫瑰的憤怒，濃鬱的氣味環繞在她身邊，卻沒有任何傷害她的趨勢，而是牢牢圍繞於她身側，形成了一層保護。
楊炙卿垂著眼睛，許久沒說話。
她的心裡半是酸澀的疼痛，半是出離憤怒。
即使知道女主的錦鯉體質不可能讓她真的受什麼傷害，對方也不可能得逞，可當雲綺煙將自己的過往一一道來的時候，楊炙卿的憤怒根本無法控製。
如果讓她穿過來再早一些……她一定竭儘全力，不會讓雲綺煙受這麼多委屈。
“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點事情，”楊炙卿再抬起頭時，收斂了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神情已經變得自然起來，剛剛那個凜冽的樣子仿若隻是一場幻覺，“這些事情，你跟家裡人說過嗎？”
雲綺煙搖了搖頭：“沒有。”
楊炙卿點點頭，狀似無意地提及：“那你下次回去的時候，可以跟你家裡人分享一下當初在劇組的見聞，嗯……特彆是導演。”
見雲綺煙乖巧地答應，楊炙卿內心冷笑了一聲。
這筆賬就讓雲家自己去算吧，要是雲家人這都能忍，那他們也不用當女主的家人了。
她來保護女主就好。
本來原書裡，雲綺煙演技的提升是因為她遇見了一個知名年輕導演，拿下電影藝術節的獎項——沒錯，這個男配也是alpha，屬於男配中的優質股票，有不少讀者站他與女主cp的那一種。
換作冷靜的時候，楊炙卿會思考她是不是不該搶男配的劇情；但這一刻，楊炙卿把那些無關痛癢的細節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誰要等什麼勞什子男配上線啊？他要來早該來了，至於磨磨蹭蹭這麼久都不出場嗎？
女主隻有她了！！！
楊炙卿莫名其妙在心裡興起了一股豪情壯誌。
她要親手教雲綺煙演戲，把雲綺煙的演技提升上去，讓那些曾經黑過她的黑子都悻悻地閉上嘴，無話可說！
不過在雲綺煙麵前，楊炙卿並沒有迅速表現出自己的想法，隻是點了點頭：“好。”
一轉眼，時間又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
這次，雲綺煙是送楊炙卿一起下去的。
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目光。
仍然是帶著惡意，仍然是惡狠狠的，似乎要將她淩遲。
楊炙卿腦子飛速轉動，想著對方出現的時機都有怎樣的條件。
她自己出現的時候，哪怕有意試探，那股目光也銷聲匿跡；而上次對方出現，也是因為她剛從雲綺煙那裡離開……
楊炙卿有了個大膽的猜想：莫非……對方不是衝著她來的，是衝著雲綺煙？
有了這個線索，楊炙卿的身體一震，終於想起來那個人會是誰了。
雲淇汐下線之後，又有一個在原書裡占據了重要戲份的炮灰女配，彆名給雲綺煙練級的經驗包——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