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
楊炙卿這才想起來，雲綺煙還是個19歲少女，沒上大學的那種。
這麼說來，好像原書裡一直在寫雲綺煙演戲綜藝多麼多麼圈粉，一步步走向圈內巔峰；要麼就是寫她和男配們發生了些什麼樣的修羅場事件，也沒寫雲綺煙會去上大學……但難道她就不上學了？應該不會吧？
至於雲綺煙口中提及的，雲家想送她去的學校，楊炙卿心裡也有所猜測。
那種學校是培養賢妻良母的，說難聽點，就是專門把Omega們培養成適合聯姻的工具人；裡麵會給Omega灌輸的思想還停留在封建帝製時期，跟裹小腳的裹腳布一樣惡臭無比，除了“如何挽留alpha丈夫的心”這種課程，甚至還有“為了維護家庭穩定，應當理解丈夫在外逢場作戲的辛苦”。
楊炙卿根本就沒法理解這種事情居然在現代社會裡還有著存在的溫床，更不要提讓雲綺煙去學那些東西。
女主是最好的，應該是彆人配不上她，她才沒必要學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識。
如果真有哪個幸運無比的alpha娶到了女主，應當好好嬌慣她，讓她一生都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一樣活著。
如果真有……
“彆管那些事情，好好上學備考。”楊炙卿按捺住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澀，苦口婆心地教育雲綺煙，“高考成績上去了，選個好學校，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話說出口，她才發現有點怪……就好像原本是一本好好的娛樂圈文，結果她講了幾句考試、複習、還有前途什麼的，突然一轉校園青春，壓迫感臨麵而來，連題材標簽都變了。
“嗯嗯，我也不想學那些東西，”雲綺煙乖巧地點頭，“都很無聊。”
“那你想學什麼？”
楊炙卿做好了雲綺煙會回答去藝校讀表演係的準備，然而雲綺煙的回答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雲綺煙眼神發亮：“我想像哥哥那樣，和他學一樣的專業，顯得帥氣！”
像雲祈桓那樣……學金融以後繼承家業嗎？
楊炙卿失笑，倒是沒把她的話語放在心上——雲綺煙的興趣在不在從商上麵先不說，雲家也不太可能會讓Omega女兒掌管企業。
不過雲綺煙會成為娛樂圈頂流，這點是確鑿無疑的……楊炙卿想著，最後女主大概還是會去學演戲。
那樣也不錯。
她們聊了很久，直到雲綺煙的電話響起。
她鼓起臉頰兩邊的軟肉，不情不願地接起來，掛斷之後，楊炙卿搶在她開口之前說：“綺煙，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
“啊……”雲綺煙神色中多了幾分失落，不過很快打起精神，“那我看你回去。”
楊炙卿慢慢走出光線暗淡的空間中，踏上走廊。
直到她走出很遠一段距離，還看見雲綺煙在她後麵，身影縮得小小的，卻仍然堅持跟她揮手。
後來，這段記憶在楊炙卿的夢中反複出現。
夢中她的腳步一直不曾停歇，但卻永遠走不出這條漫無止境的長廊。
而她每次回頭，都看見雲綺煙站在遠處，同她揮手。
……
從那天之後，梁綰綰又變回了原本的她，不再勉強自己總是和楊炙卿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楊炙卿和她的關係反而由此變得平平淡淡，就像對待每一個關係一般的選手一樣，梁綰綰不會老湊到她麵前，她也不再會有意避開對方。
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們兩個誰都沒有再次提起，正常得仿佛梁綰綰的眼淚和楊炙卿的情緒從未發生過。
隻是某些細微變化，仍在誰也不知曉的時候暗中發生著。
“你有沒有覺得，梁綰綰變了？”
楊炙卿才吹完頭發，剛剛洗過的長發格外蓬鬆，搭在肩膀上，顯得她神色慵懶而美豔。
聽見安瑩這個問題，她手上動作一滯，反問：“變在哪裡？”
“我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安瑩站在她背後，疑惑地卷起自己一束頭發，“她好像……更開心了？”
確實不一樣，梁綰綰丟掉了無謂的包袱，更自然，也更能放得開自己。
她解開心結，人緣反倒好了起來。
楊炙卿沒有扭頭，在鏡子中看著安瑩的倒影：“那你呢？”
兩人之間有一段不尷不尬的沉默，直到安瑩笑了起來，打破了寂靜。
那個笑容裡有些微妙的情緒，既像無可奈何的苦澀，又摻雜著些許幸福，讓楊炙卿微微出神。
“我是回來搬東西的。”安瑩把自己的包從床鋪上拿了起來，吃力地衝楊炙卿頷首示意，“我先走了。”
她的東西數量不多，但一個人一趟搬完就顯得有些壓力；搬兩趟，又浪費時間。
“我幫你拿吧。”
楊炙卿站起身來，幫安瑩拿起了一部分行李。
走到新的宿舍門口，安瑩衝她揮了揮手：“謝謝你的幫忙，炙卿。”
她表情不變，聲音壓得很低：“還有，替我謝謝雲導師。”
楊炙卿目送著她走進去，注意到，安瑩身上仍舊有若隱若現的紅酒氣味。
那是杜韻在她身上留下的標誌。
alpha的信息素想在Omega身上留下並不難，除了咬下腺體之外，還有其他方法……
例如，親密的肢體接觸——零距離，抑或是，比零距離要更短一些的，負距離。
楊炙卿站在原地，眼眸低垂，掩住了其中的神色，說不出其中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安瑩要搬走，是前幾天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
第二輪晉級又淘汰掉了一半的人，現在每個宿舍裡都有空床位，安瑩隨意挑了個人少的宿舍，提出要換床位，節目組出於人數平衡的考慮，爽快同意了。
白鈴沒有對她的決定提出什麼異議，但麵對著楊炙卿的時候，難免有些不解：“為什麼阿瑩非要突然搬走啊？我們宿舍挺和平的吧？”
安瑩是Omega的事情是她們之間的秘密，白鈴並不知情，楊炙卿也沒和她多說什麼，隻是道：“可能我們宿舍人太多了，安瑩喜歡安靜。”
“這樣啊……”白鈴惋惜了一會，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用她的話來說：“反正大家還是在一塊練習，想見麵隨時可以見，住哪兒不太重要。”
於是安瑩就這樣順利地搬走了，新的宿舍室友全是beta，她也已經備了足夠的抑製劑，不會再受到身份暴露的威脅。
倒是楊炙卿回到宿舍的時候，還在床鋪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掛墜。
她和安瑩是上下鋪，《偶像超新星》的宿舍裡又是木板床，那個掛墜卡在木板與木板的夾縫之間，閃閃亮亮的，正好被她發現。
楊炙卿看了看，便重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