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不同人心中有不同的長度，對楊炙卿來說，她總覺得格外短暫。
不過她並沒有和任何人說自己的想法,給她留下這種印象的人，大概是雲綺煙——每次和雲綺煙待在一個練習室裡,隻是精神稍稍一恍惚,一整天就過去了。
再一恍惚,似乎她們練習了沒幾天，就要進彩排了。
而這一天終於到了，今天是她們正式上台的日子。
楊炙卿靜靜地坐在化妝間裡,眼眸低垂,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入神。
白鈴走過來,用十分習以為常的語氣問她道：“導師什麼時候到？”
楊炙卿搖了搖頭：“不清楚。”
“你會不知道？？？”白鈴語氣驟然拔高，仿佛被嚇了一大跳，但仔細聽能聽出內裡的揶揄,“你沒問導師她的去向,導師也沒主動告訴你？不會吧？”
楊炙卿無奈地從鏡子裡瞥了她一眼：“彆開這種玩笑了。”
這幾天訓練下來,白鈴對她和雲綺煙關係的誤解似乎更深了……這讓她不禁有些頭疼。
楊炙卿也考慮過嚴正澄清,但她前一天晚上剛跟白鈴強調過她和女主關係的純潔性,第二天一到練習室，雲綺煙就蹦蹦跳跳地過來,邊說“早安”邊抓住了她的手臂,動作十分自然。
那一刻，感受到白鈴從背後射來的刀子一般的眼神，楊炙卿就十分明了：好的,昨晚的話都白說了。
而且以後,再強調同樣的話,白鈴也不會相信她。
正在她思緒亂飛的時候，門被推開，雲綺煙帶著幾個手裡拎著不少東西，一看就訓練有素的人走了進來。
……她帶這一群人來是要做什麼？
還沒等楊炙卿問出口，雲綺煙就已經主動揭曉了答案：“我帶上了化妝師，跟大家一起做妝發。”
隊友們靜了靜，然後忘情歡呼起來：“好耶！！！”
“謝謝導師！！！”
雲綺煙會特地帶過來的團隊，水平肯定不會差……可見這次表演，她確實是用心了。
楊炙卿轉過身，揚起唇角想說些什麼時，恰好撞上雲綺煙的目光。
雲綺煙的眼神從一進門就投在她身上，連移動都沒有過，幾乎成了一個固定的雕像。
在她到來之前，楊炙卿的服裝已經換好，一身綠色漸變的長裙，從上往下，色彩由淺至深，背後是一個深v設計，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華美而神秘，帶著絲絲縷縷的性感，她並不刻意賣弄，但這種氣質卻會從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
拿到這身服裝的時候，雲綺煙就想象過，楊炙卿穿上這件衣服會是什麼樣子……
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超乎了她過往背著所有人，在腦中展開過的想象，她眼前儘是大片裸/露著的光滑肌膚，根本看不見彆的東西。
連雲綺煙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站在原地，臉慢慢地紅了起來。
楊炙卿看了幾眼，把她的異樣儘收眼底，但卻找不到雲綺煙產生變化的原因。
她不明就裡地走到雲綺煙身邊，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了。”
雲綺煙陪著她們一起熬夜訓練，一起到淩晨兩三點都不回去，直接在樓上休息室裡睡一覺，第二天起來繼續，這些事情，楊炙卿都看在眼裡。
“啊，”雲綺煙如夢初醒，神色中浮出幾分懊惱，急忙搖頭，“沒有，我不覺得辛苦的！”
楊炙卿露出個淺淺的笑意：“一會再說，該化妝了。”
“好……”雲綺煙輕聲說，但當她在鏡子前閉上眼睛時，眼前仍舊是剛剛無意間瞥到的光潔後背。
一旦看了，就再也忘不掉了。
……
因為要配合她的造型，楊炙卿的妝容化得格外久。
“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聽見化妝師這麼說，楊炙卿緩緩睜開了眼睛，而後就在鏡子前頓住了，遲遲沒說話。
“怎麼，被自己美到了？”旁邊的隊友開玩笑道。
“很奇怪嗎，炙卿這個造型也太美了，要是我也會愛上自己……導師請的化妝老師真的水平好高！”
旁邊的調侃聲音，楊炙卿雖然聽見了，但全都沒聽進去。
她的視線盯在鏡子中，看著鏡子邊角，剛好掀開簾子，從裡麵出來的雲綺煙。
和楊炙卿不一樣，雲綺煙穿的是到膝蓋的蓬蓬裙，淺綠色的色彩十分富有勃勃生機與活力，裙擺之下，露出纖細的小腿線條，少女的美麗在她身上淋漓儘致。
她的黑色長發不再如平時一樣披散，而是束在腦後，分成兩個並不明顯的雙馬尾，看起來格外像無憂無慮的公主。
雲綺煙也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在鏡子裡與她視線重合著笑了笑，而後走了過來，問：“好看嗎？”
任憑其他人誇讚得天花亂墜，她都沒有動容，直到楊炙卿點頭，雲綺煙才鬆了口氣，露出了滿意的笑。
隊友們都散去，各自做各自的準備，隻有雲綺煙和楊炙卿默契地坐在原先位置上，進行著隻有彼此能聽見的交談。
\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雲綺煙小聲說，“好緊張啊。”
她的手很涼，指尖冰冰的，甲蓋發白，可見確實緊張。
“第一次上台，緊張是正常的，”楊炙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伸過去，用力握了一下，“很快就不緊張了。”
這樣握了一下，一直握下去不是辦法，想抽開手又覺得不對——正在楊炙卿糾結的時候，雲綺煙十分自然地反手抓住了她的掌心。
好的，不用糾結了。
雲綺煙就跟什麼都沒乾一樣，無辜至極，用圓圓的小鹿眼望著楊炙卿：“要是我出錯了怎麼辦？”
“你不會出錯的。”楊炙卿柔聲安慰她，“我們練習的時候，你不是好好的嗎？”
雲綺煙卻格外固執：“要是真出錯了呢？”
“真出錯……”楊炙卿頓了頓，“我會圓回來的，相信我。”
說“相信我”的時候她的語氣很淡，卻透露出強烈的自信，從中能短暫窺到她強大的一麵。
“……但我不想總是被你保護著，”雲綺煙低下頭，用很小的音量說，“我也想變強。”
女主當然會變強了，雲綺煙以後可是會製霸娛樂圈的人。
楊炙卿沒法和她解釋這些事情，隻能失笑，順帶保證：“你以後會變得比我強很多的。”
強到世間人都隻能仰望她的光芒，包括楊炙卿在內，都隻是為了襯托她而存在的配角。
雲綺煙怔怔地抬頭，望了她一眼，看見的卻隻有楊炙卿不容置疑的表情。
很多人都覺得，oga不需要實力，隻要到了年紀之後，選擇一個合適的婚約對象就夠了——平日裡，雲綺煙接觸的人儘管不會如此露骨地表現出來，但言行舉止中，都透露著這個意思。
但她能感覺到，楊炙卿從來不這樣想。她既對此刻柔柔弱弱的雲綺煙有保護欲，又無比相信雲綺煙未來能變得更加強大。
楊炙卿身上的兩種情緒都是真實的，這也讓雲綺煙更好奇，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與此同時，她也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為了不讓楊炙卿失望，她要變得更加強大。
正在此時，前麵一組的表演結束了。
工作人員在門外敲了幾聲算作提醒，楊炙卿站起身來：“走吧。”
“該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