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風吹起她的長發,時間似乎頓住了。
bg無比適時地響起,鏡頭在兩個人麵上的大特寫間來回切換,切換,眼神中仿佛傳遞了千言萬語……
雲綺煙麵紅耳赤地撲上前,將iad屏幕遮住:“不要再看了!”
“沒事,”楊炙卿把自己馬上就要顯露到臉上的笑意忍了回去,正色道,“挺可愛的。”
雲綺煙將信將疑:“真的?”
楊炙卿點頭的肯定程度,連她自己都騙過去了:“真的。”
雲綺煙耳尖都紅透了,還是堅持按下了暫停鍵。
“我演得太爛了,丟臉……”她小聲道,“你不要看啦,直接記台詞就好。”
楊炙卿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其實她早就看過了,不僅看了,還看了很多遍——有雲綺煙的段落,都被她重複觀看過。
要怪,隻能怪雲綺煙的古裝造型太漂亮了,並不是她的問題,楊炙卿如此總結。
不過雲綺煙演的是個美麗的天真仙女,結合她的性格,幾乎是本色出演;那個演男主的小鮮肉演技才真的堪稱災難,偏偏還要演自己不適合的角色,才導致了這場戲看起來,如此地令人難以接受。
教學的目標擺在這裡,楊炙卿迅速開始了她的課堂教學。
對雲綺煙這種經驗匱乏的新手,她挑了個最簡單的方式:“我們來情景代入吧。”
雲綺煙點點頭,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好。”
“那,假設你現在是那個小仙女,生活很幸福,還有個很寵你的alha未婚夫。”
楊炙卿繼續說下去:“然而,在你覺得幸福的時候,你遇見了一個讓你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
她的聲音低低的,劃過人耳畔,像一片羽毛下落,帶來難以克製的顫栗:“你既難以克製地對他產生好感,又在內心裡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應當出現的。因為你受到很多事情的製約,注定沒法和他在一起。”
“這個時候,麵對他對你的打招呼,你會想認識他嗎?還是會想從一開始,就避開這個危險?”
見雲綺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楊炙卿給了她一點時間消化,而後拿起桌上的折扇:“我們先練一遍吧。”
“好。”雲綺煙輕聲應道。
當楊炙卿再度抬起眼睛時,神色已然和原本完全不同。
“這位姑娘,”她展開折扇,遮住自己的下巴,同時歪著頭看雲綺煙,語氣淡淡,“為何一直盯著本王看?”
她沒有任何造型加成,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台詞加一個眼神,就把人帶入到了那種情境之中。
這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麵,貴族出身的王爺被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民女死死盯著不放,本該治她大不敬之罪;然而望著對方的臉,他又說不出治罪的話,最終出口的,是一個更接近於試探的問題。
那種有些疏遠,又不禁好奇的感情,在楊炙卿神態中淋漓儘致地展現出來,她狹長的眼眸上揚,內裡的探尋毫不掩飾,與雲綺煙對視著。
雲綺煙望著她的神情,頃刻之間,就像自己真的身處在那個集市中一樣,濃鬱的悲傷升騰起來。
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無意識地放出了專屬於oga的信息素纏繞向楊炙卿,這個房間裡的信息素濃度,濃烈得能將人溺斃。
剛剛的問題回蕩在她的耳邊:“這個時候,麵對他對你的打招呼,你會想認識他嗎?還是會想從一開始就避開這個危險?”
雲綺煙愣在原處,眼神和楊炙卿在空中交彙,唇角揚起,說出了台詞:“我就是覺得,你好像很麵熟。”
楊炙卿眉尾挑起,露出適時的驚異:“我們見過嗎?”
“大概吧。我生過一場病,忘掉了很多事情。”雲綺煙靜靜地開口,“你叫什麼?”
就算再來一次,心裡的聲音重複低語著危險,開口時也預料到這個抉擇將會令她走上一條更艱難的道路——
她仍然會選擇回答。
因為感情無法控製。
這一段在雲綺煙說話之後結束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彌漫在房間之中。
“那就這樣。”楊炙卿收起iad,鼓勵地朝她笑了笑,“你剛剛的表現挺好的。”
雲綺煙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失神著,下意識問道:“是這樣嗎?”
“對。”楊炙卿毫不吝嗇對她的誇讚,“你很有天分。”
雲綺煙入戲的時間比她想象得還要快——不過想想這是女主,又一點都不奇怪了。
雲綺煙點點頭:“姐姐演得更好。”
“我畢竟演得比你多,經驗也足。”楊炙卿隨口回答,“等你多演幾部,也會磨煉出來的。”
她走出門去,雲綺煙望著她的背影,心裡有很深的迷惘。
姐姐不是說她隻拍過公司安排的微電影嗎?但剛剛,她的語氣非常熟稔,老道得好像有過了千百次這樣的經驗……
而且她入戲速度也難以置信地快,就好像她曾經真實在《雲間錯》劇組裡待過一般……雲綺煙能非常肯定地說,她在劇組裡所搭過戲的演員裡,沒有一個人有楊炙卿這樣的演技。
這真的是一個隻上過表演課的偶像所能做到的嗎?
但楊炙卿已然走遠,雲綺煙隻能將深深的疑惑藏在心底。
……
楊炙卿晚上的練習不太順利。
她總覺得身上有些難受,溫度也比平時要高,格外容易冒汗,明明是跟平時差不多的練習強度,但停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楊炙卿沒往生病上去想,alha的體質優勢擺在明麵上,比其他性彆高出一大截,隻要她自己不作死,就能一直活蹦亂跳的。
大概是今天太熱了?
她難得早回了一趟宿舍,洗了個冷水澡,然而洗的時候舒爽了一會,一出來,高溫又籠罩了她的身體。
宿舍是統一配備了空調的,然而楊炙卿仍然覺得身上有些燥熱,下意識想把溫度再往下調。
“還熱啊?!!”當她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白鈴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她,顯然很難以置信,“空調已經開到二十度了,我都要凍得渾身發抖了。”
……20度?
楊炙卿一怔,抬眼望向空調——上麵的顯示確鑿無疑地告訴她,白鈴說的是事實。
她分明沒有這麼怕熱,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奇怪。
楊炙卿思索了許久,覺得也許是今天出汗出得多的緣故,睡著了就不熱了。
她本來還試圖蓋著被子睡,但實在是熱到睡不著,索性甩開所有束縛,隻穿著短袖睡衣和短褲,才迷迷糊糊地沉入黑甜鄉之中。
然而入眠後,楊炙卿在意識模糊間,隻有一個念頭:好熱……
她渾身都高熱起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境。
雲綺煙穿著她們第二次偶遇,也就是在音樂室見麵時的那件白裙子,露出漂亮的小腿線條,裙擺偶爾因風而揚起,風光旖旎。
然而,正當楊炙卿朝她走過去的時候,雲綺煙衝她笑了笑,是她總是對楊炙卿露出的那種笑容,帶著無儘的信任,接著,她張開了雙臂。
下一秒,那件單薄的裙子突然從她身上消失了,化作光點分解散落,沒留下一絲痕跡。
楊炙卿的心臟狂跳起來,口乾舌燥。
她很想後退,然而卻一點都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鬼使神差地,一直走到了雲綺煙的麵前。
雲綺煙仿若潔白的羔羊,毫無防備,在她麵前露出素玉般清澈的肌膚,那皮膚的觸感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柔嫩,碰一下就會破碎,隻要稍稍用力,就可能留下青紫的痕跡。
但她臉上卻沒有一絲羞恥,仍然在天真地微笑著。
楊炙卿很緩慢地伸出一隻手,意識化作了兩邊,在內心深處,自己與自己相博弈。
一方麵,她想要解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雲綺煙遮蓋上身體;另一方麵,她又無比想要破壞眼前這份純潔無瑕的美麗,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讓雲綺煙無法行動,也無法逃離她的身邊……
楊炙卿僵硬無比地站在雲綺煙麵前,思維亂得順不過來,每一個念頭都轉瞬即逝,身體動起來的速度卻格外緩慢。
然而下一刻,雲綺煙似乎是嫌棄她動作太慢,甚至張開雙臂,主動攬住了她。
“姐姐。”
她聲音很輕,帶著一點軟軟的上挑尾音,莫名顯得柔媚起來:“標記我——”
鬨鐘響了。
楊炙卿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
她的心跳快到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地步,馬上就要擊穿她的胸腔,從裡麵蹦出來——如果不是其他室友都在熟睡之中,大概都能聽見這猛烈而不規律的衝撞聲音。
楊炙卿按著自己的心臟,像是一個犯病了的心臟病人般低著頭,良久才難耐地吐出一口長氣。
空氣中所彌漫的alha信息素足以令人狂暴,香氣不再是平時的馥鬱,而更加有攻擊性,除此之外,她身上某個地方的奇異,更讓楊炙卿死死皺緊了眉頭。
她想到了一個被她所忽略的可能性。
alha的易感期。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