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巧,我的信息素和你一樣,也是玫瑰味的。”
厲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玫瑰味”上還特地加了重音,似乎想要表達一些什麼。
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出來,在場另外兩個人都是一愣。
兩個alpha撞了信息素味道這種事,不是特彆常見,但也絕非極小概率事件——雖說每個人的信息素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天底下的味道就那麼些,而人的數量又要更多,在一個類彆裡太正常不過了。
隻不過,即使恰好就是一個類彆,兩個人的信息素在旁人感官裡,也是能顯著區分的,會先不說alpha與Omega給人的感覺不同,有些人的信息素清爽一些,有些人的濃鬱一些……想要弄混,也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
這件事,楊炙卿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不是厲戈刻意提起,她根本不感興趣。
她和厲戈素未謀麵,還不至於閒到連圈內有誰的信息素味道與她相近都去了解,也並不知道厲戈此時刻意強調這句話,想要借此說明些什麼。
所以楊炙卿點了點頭,便沒有接他的話。
反倒是雲綺煙聽了,多看了厲戈一眼,笑著說:“是麼?”
“嗯,”厲戈一瞬不瞬地盯著雲綺煙的神色,輕鬆地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和我信息素一樣的人,看來我和楊小姐也有些緣分。”
儘管嘴上說著楊小姐,但眼神牢牢地盯在雲綺煙身上,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究竟想做什麼?
楊炙卿內心裡閃過若有若無的一絲光亮,又無法抓住,任憑那個念頭從心尖掠過了。
看樣子,厲戈還打算繼續說下去,但正巧在此刻,前麵的工作人員提高嗓門,朝她們這邊喊了起來:“布景完畢,楊炙卿,雲綺煙準備!”
兩人急匆匆上前,無人關心厲戈沒說完的是什麼,直接將他噎了回去。
“來了就直接開始吧。”一切都準備齊全,見楊炙卿和雲綺煙過來,導演沒說什麼,直接指了指酒店的房間,示意她們趕緊上去好開拍。
這場戲……
楊炙卿喉頭微動,轉頭去看雲綺煙的反應,卻見雲綺煙已經撇開了目光,走到了床邊,坐下。
一時猶豫,錯過了談話的時機,楊炙卿也隻能走入浴室,關上房門,等待著外麵指令響起。
這場戲是伊洛和韋韶初見後的當天晚上,韋韶帶著伊洛回了自己住宿的酒店,而後是春風一度。
在跟著韋韶回酒店的路上,從零零碎碎的聊天裡,伊洛知道了把她帶回酒店的女人叫韋韶,是個知名攝影師,開設了專門的專欄,目前正在全國各地旅遊采風。伊洛從小到大都在此生活的這座小城,也隻是她一個暫時棲息的地方。
她問什麼,韋韶就回答什麼,既不會刻意隱瞞,又並沒有向她透露太多,整個人仿佛籠罩在無窮的迷霧之中,隻能從隻言片語之間感受到她的自由與飄逸,這恰恰是伊洛最渴望,卻又得不到的東西。
所以,在韋韶離開之前,莫名的衝動讓伊洛抓住了alpha,提出了與她一同離開的要求——這就是這場戲的結尾。
而開拍的第一個鏡頭裡,伊洛要坐在床上,等著正在洗澡的韋韶出來。
在浴室裡不斷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水聲之中,伊洛低頭,入神地望著自己光裸在外的腳,小小的腳趾如白玉一般排列在一起,指甲泛著健康的粉紅色。
沒多久,水聲停了。
alpha隨意裹著一件浴袍就走出了浴室,露出窈窕有致的身材,腿部線條肌肉勻稱,充滿著力量感。她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冒著水汽,此時正拿著一條浴巾擦拭著發間滴下的水珠,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慵懶的美豔。
伊洛抬起頭,望了一眼她胸口沒有全然收攏的浴袍交疊處,看見對方絲毫沒有遮掩的優美曲線,挺拔如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她麵部一紅,轉過頭去。
韋韶走近,帶著笑睨了她一眼:“還不睡?”
伊洛心神還沒有收回來,慢了半拍才回答道:“你睡哪兒?”
“這不是有兩張床嗎,”韋韶抬起下巴,隨意地指了指,“你挑一張,我睡另一張。”
伊洛移開視線,目測了一下床的寬度,認真建議:“那就把兩張床拚在一起怎麼樣?”
接下來是一段時間的沉默,氣氛僵了片刻,令人有些窒息。
似乎察覺到伊洛是非常認真地在說這句話,韋韶微微收斂起臉上一直以來都懶散的神情,有些嚴肅地看著她:“你真的想好了麼?”
“想好了。”伊洛不甘示弱地回視著她,為了顯示自己的決心,還嗤笑了一聲,“放心,我已經成年了,不會去告你的,不信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證。”
“我不是這個意思。”韋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隨手將她遞來的身份證放在一邊,往前一步,輕輕撫摸上了伊洛仍帶著倔強稚氣的麵容,而後是她乾淨的鎖骨,泛著奇異的熱度;再接著一路往下……
她的聲音低低地響在伊洛耳邊:“既然你想好了……那就這樣吧。”
窗簾沒有完全拉上,一縷清冷的月光從縫隙間照進來,照在了床上的兩人身上。
alpha與omega的長發親密地交纏在枕頭上,纏綿得不分彼此,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出聲,整體仍是極其安靜的,安靜得仿佛在這個房間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隻是偶然間會傳出一聲急促的呼吸與嬌軟的喘息,標誌著這個夜晚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