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頻裡,她可以把很多絕世大糖保存下來,反複播放;例如楊炙卿與雲綺煙短暫的對視,然後兩人默契地移開視線,加快了速度。
隻有無比熟稔的人,才能有那般自然的默契反應。
這怎麼可能是兩個關係普通,又相隔了三年未見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她們必定有染!
段碧這樣想著,唇角又勾起了c粉的弧度。
……
楊炙卿靜靜地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沉默中度過,助理來給她送過東西,見她心情不佳,也知趣地沒有打擾。
她支著下巴,手中的劇本隔了許久才翻看了兩三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隻有楊炙卿本人知曉,她心神不寧的緣由在何處:她分出了大量精力,關注著門外的動靜;然而,一直以來,門外都寂靜無聲。
……這樣的反常,反倒讓楊炙卿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是否是錯誤的。
最終,她還是下定決心,走出去,敲響了雲綺煙的房門。
幾聲規律的敲門聲後,並沒有人來開門。
雲綺煙不在房間裡。
分明是證實了自己的推斷,可楊炙卿站在門口,拳頭卻一點一點握緊了些。
她站在那裡,直到聽見電梯停在這一層的聲音,然後是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啊,”雲綺煙見她站在自己門口,有些意外地快步走了上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楊炙卿鬆開了被指甲陷入的掌心,對上雲綺煙目光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了自然,和平常彆無二致:“沒有,就是剛好出來,沒想到你不在。”
她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剛剛去哪裡了?”
“我……”雲綺煙麵上露出了片刻猶疑,但還是選擇據實以告,“我和厲戈去吃了頓飯。”
果然如此。
厲戈的邀請針對雲綺煙而來,且每次都比之前更熱情,讓人無法回絕。
雲綺煙避無可避,這其中蘊含的道理,就像楊炙卿為什麼必須參加那個活動一般:若是不走這麵上的過場,耍大牌,看不上同組演員的傳聞一旦傳出去,對雲綺煙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即使她的內心深深明白,對雲綺煙來說,這是推不掉的人際應酬,而且演員之間約飯交流是常事,聽了這句話,楊炙卿仍舊感到十分煩躁。
她開口:“你……”
雲綺煙看過來,眼神裡頗有幾分天真的不解:“怎麼了?”
麵對著這雙眼睛,楊炙卿險些就要把“你能不能少見他幾麵”這句話說出口,話語在唇齒間轉了一圈,又默默咽進喉嚨。
“算了,”楊炙卿倦怠地垂下眼簾,如鴉翅般濃密的睫毛合攏,標誌著主人此時的心情不佳,“沒什麼。”
雲綺煙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觀察著她的神色,眼中有微妙的一絲情緒閃過——比起困惑,也許將其界定為“遺憾”,要更加合適一些。
“啊,對了,楊小姐,”雲綺煙抬起臉,似乎漫不經心地道,“我剛剛從厲……彆人那裡聽到一個消息,你知不知道?”
這個吐字吐到一半,卻被她硬生生改口的行為,毫不意外地被楊炙卿捕捉到了。
她心頭的堵塞,莫名又因為這句話而多了一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堵塞一點點加深,在楊炙卿心頭築成高疊的塊壘。
加高塊壘的契機,可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也許是相處之間,楊炙卿能聞見厲戈身上與她相似的信息素味道;也許是聽見厲戈跟雲綺煙有意無意聊起信息素契合度的問題;也許是雲綺煙對厲戈的稱呼不知什麼時候從“厲先生”變到了“厲戈”,而叫她時,仍舊是客氣而不失疏遠的“楊小姐”;也許是看見厲戈總是上前和雲綺煙獻殷勤,但楊炙卿又無法每次都去阻止。
哪怕對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隻要他出現的地方是雲綺煙的身邊,這段時間的經曆,也足以讓楊炙卿如鯁在喉。
更何況,厲戈那在原著裡掛了號的男配身份,就像一塊劇情專門頒給他的護身符,和楊炙卿自己這個要靠雲綺煙庇護,才能避免悲慘結局的惡毒女配相比,高下立判。
厲戈帶給了她強烈的危機感,而雲綺煙的反應,又加重了她內心這種危機感,讓她時刻惴惴不安。
楊炙卿也不知道,這樣的塊壘一直堆積,最終會造成怎樣的結果,她隻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她心頭奔湧的浪潮,並不會因為被堵塞而平息下去,而是如被強行攔住的洪水一般,力道一點點積累,每一次都比之前要更加猛烈一些。
直到堤壩衝垮的那一天到來,她大概會……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某些衝動,任憑那些忍耐多年的陰暗衝出牢籠。
不過,至少目前還不行。
楊炙卿克製住了自己的所有情緒,不讓真實想法表露出來,生硬地問雲綺煙:“厲戈說了什麼?”
雲綺煙看著她,眨眨眼睛:“他說,這是他剛剛從工作人員那裡打聽到的消息。”
“下一個拍攝場地,我們要去海邊。”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