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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後,看到窩在沙發上玩遊戲的人,他才鬆了口氣,表情沒那麼可怕:“你怎麼好端端的過來了。”

那人頭也不抬:“我聽說這裡在錄比賽,想看看有沒有好苗子。”

顧現走過去,倚在化妝桌邊,正想點煙,看到他常年不見陽光而蒼白的皮膚,停了下來,將煙叼在嘴邊:“一群小朋友,你現在看也太著急了,好歹等投票開始後再——”

“那時候人都被選走了。”他終於肯放下手機,抬起頭,冷著臉說:“我出去逛逛。”

顧現站了起來:“我陪你。”

他狠狠的皺起了眉頭,抿著嘴說:“不要。”

顧現聳聳肩讓開了身:“彆走太遠。”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顧現坐到化妝台前,閉目養神。化妝師見他不說話,便也輕手輕腳地替他重新整理發型,順便補妝。

經紀人和公司聯絡後,就問他:“你等下打算乾什麼?要是不去看的話,我們回公司錄音?”

顧現抬起手示意,化妝師便走到一旁,他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想了想道:“我去看一下錄製情況,等會兒再走。”

他走到導播室,笑容滿麵地和節目組的各位打招呼,問:“我可以旁觀嗎?”

導播笑道:“當然可以,你想看哪個?”

顧現掃了一眼,見有個女孩子一直在擦眼淚,便說:“麻煩幫我轉一下亓青的。”

導播走到控製台前,將其中一個監視器的畫麵放大,同時房間裡響起了現場錄製的聲音。顧現一眯眼,看到那個女孩子紅著眼睛道謝,隨後神情沮喪的離開。

人出去後,亓青兩邊的專業老師感慨了一下,無非是覺得有些失望,沒想到第一輪比賽表現驚豔的選手,居然發揮如此失常。亓青坐在中間不置一詞,但看他有些凝重的表情,也大概能感受到那份失望。

顧現正想著切到彆的畫麵,就見又一個女生推開亓青這邊的門,慢悠悠的走進來。姿勢慵懶,帶著股奇妙的感覺,她步子邁得很大,步履卻緩慢,坦然自若的神情,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強裝鎮定和真的淡然,顧現分得清,見這正值花樣年華的女生如此自然的樣子,也便沒開口說話,抱起雙臂旁觀了起來。

錄製大廳。

少女們心中的顧男神介紹完第二輪選舉前的規則後就離開了,徒留眾人心花怒放還回不過神。池舟不用問就能從旁人的議論中了解到一些。

這位顧現是位創作歌手,歌曲以情歌為主,自己包攬了詞曲甚至編曲的工作,為人也不低調,早年特彆喜歡上綜藝節目,也經常和模特演員傳緋聞,雖從沒承認過,但粉絲們都心知肚明,隻是不戳破而已。近幾年倒是比較低調,每年忙著世界巡演,新聞上也少見他的身影,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是眾人心中的男神。

林小苒感歎道:“我以前也追過他一段時期,最紅的那段時間,他的演唱會門票炒到上萬,真的是追不起。”

池舟聽著很是驚訝,甚至懷疑這麼貴的門票真的會有人買?

但沒人給她解惑,待顧現離去,工作人員重新登場,將所有人分成三批,排隊進入小黑屋進行事前考核。

第二輪的規則是將所有人根據風格分成各種小組,進行小組內的比拚,由三位評委在觀看各小組表演後,選出晉級第三輪的選手,沒有被選中的選手則麵臨淘汰。

而在第二輪比賽之前,還有一個事前考核,每一位選手進入小黑屋,與評委進行一對一麵試,評委將根據選手的表現點評,表現不佳的將會麵臨淘汰危機。

林小苒和池舟分在了同一個隊伍裡,在亓青的小黑屋門外的椅子上等候。

池舟掃視了一周,據她所致,海選進入第一輪比賽的有一千多人,而如今被第一輪比賽淘汰後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對於節目組來說這五百人還是多了,看來在第二輪比賽中,還會大量刪選掉一批選手。

雖然看似公平,但對於池舟和林小苒這種保送選手來說,起碼前三輪是不需要擔憂的了。而林小苒也似乎放下了焦躁的心,還在興致勃勃的和池舟說著亓青最近的活動,從彆人的角度看,比起池舟這個‘真愛粉’,她反而更像真愛。

被點到名後她開開心心的進去,池舟大約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就見她低落的出來,眼眶和鼻子泛紅,明顯是哭過的模樣。

周遭的人,包括池舟都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池舟還想和她說幾句,就聽到裡麵喊下一位。

林小苒癟著嘴似乎也想和她說話,卻也隻能目送她進去。

池舟滿心疑惑,推開門進入小黑屋。

說是小黑屋,其實房間裡很是敞亮,四周的牆壁都是白色的,隻有比賽的海報架立在角落充當背景,長桌擺成一排,亓青坐在中間,左右各一位男性。前後各站著攝影師,堅守著架在三腳架上的攝像機,一台對準選手,一台對準評委。

亓青見是她進來,臉上帶起了個笑容:“嗨。”

平易近人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剛林小苒哭著從他這裡出來。池舟看了眼他身旁兩位看起來凶悍的大胡子男人,想興許不是亓青而是這兩位把人給說哭的?

“緊張嗎?”亓青饒有興趣的問。

池舟:“緊張。”

亓青笑道:“完全看不出來。表演的是什麼歌曲?”

“唐俊燁老師的《煽情》。”池舟說,見他對自己點頭,便自己給自己打響指起節奏清唱了起來。

唐俊燁就是另一位男性評委的名字,私教給她選擇他的歌曲,也是因為他很多歌傳唱度很高,難度也低,很適合像池舟這種沒有經過專業聲樂訓練的人去表演。

半首歌唱下來,池舟自動停了下來,安靜地等著老師們的點評。

亓青原本言笑晏晏的表情不知何時收斂了起來,低頭翻起了她的個人履曆。他左手邊那位剃著平頭一臉絡腮胡的男人興許是聲樂老師,一上來就問:“沒有專業學過聲樂嗎?”

池舟知道自己裝得再好,在真正懂音樂的人麵前都會拆穿,也就從未想過隱瞞,坦然道:“一個月前開始學的。”

一個月前,就是《北辰七星》海選剛開始那段時間。顯然她是海選過過後才開始真正學起音樂的。

聲樂老師一臉果然如此,卻又說:“沒有學過聲樂,踩拍倒是很準,聲音也很特彆,辨識度很高,亓青你覺得呢。”

“辨識度是很高。”亓青說著,終於舍得放下那張看得都快能背下來的個人履曆,語氣卻格外平靜,“但太沒有精神氣了,唱得跟催眠曲一樣。”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盯著池舟,似乎是想從她毫無波瀾的臉上看出漏洞。而她的表情確實有了些許的波動,比起受傷更趨近於驚訝。

池舟驚訝於,這位在外形象一直很傻白甜的組合老幺,怎麼突然說出這麼苛刻的話。和他的人設好像有些不太符合。

在第一輪結束後的這段時間,池舟也算是補習了很多亓青的歌曲和綜藝,大大小小各種各樣,多少也算了解他外在性格。

明明表現地對女性有些害羞的他,卻參加締造女子偶像組合的選秀節目。一向不太愛說話的他在點評時也十分尖銳,仿佛脫離了‘被哥哥寵在手心裡’的老幺形象,真正獨立起來了。

亓青觀察了池舟的反應,繼續說:“你今年才十七歲,不是七十歲吧。”

他話音剛落,就見池舟噗嗤一聲笑出來,對比起之前幾次的平靜的笑,和藹的笑,禮貌的笑,現在的她笑起來真實了不少,好像之前阻隔在她和彆人之間那堵透明的牆終於被戳破。

亓青不知道她在笑什麼,隻能重複的問:“你不是七十歲吧?”

池舟搖搖手,笑道:“是啊,我今年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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