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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青點頭:“對的,你才17,你應該表現出你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朝氣。《煽情》雖然是情歌,但它也是有爆發點的,你缺少的就是這個爆發點,能夠層層遞進讓眾人注意到你的地方。”

說著,他示範著唱了一句高|潮部分,示意池舟跟他學。

點評現場變成了教學現場。池舟不遲疑,模仿著他演唱的方式,尋找所謂的爆發點。

反複幾次後,亓青默默的放棄了,手握著桌邊的水瓶,眼神多少有些委屈,好似在說他都教得那麼認真了,為什麼她還學不會。

而池舟則依舊是‘世界和平’的平靜。

聲樂老師忍俊不禁地低頭笑了起來。

不能放棄。亓青想著,問:“有沒有準備其它的歌曲?”

池舟搖頭。

亓青:“”

還真是孤注一擲的冷靜。

另一邊,一直沒開口的大胡子老師問:“跳舞吧,看看舞蹈怎麼樣。”

亓青放下手裡的筆,側過身對身邊的人說悄悄話:“哥,她真的一點都不會跳。”

池舟:“”

她都聽見了。

舞蹈老師不信:“女團不會跳舞怎麼行?你們老師應該教過基礎舞步吧?”

池舟:“教過poppg的基礎動作。”

舞蹈老師:“walkout?”

池舟:“嗯。”

舞蹈老師讓池舟示範一遍,還主動給她打節拍。池舟見躲不過,隻能厚著臉皮踩著他的節拍舞動。她這把老骨頭學這種年輕人的東西,還真是有些為難她。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可表演起來她還是絲毫不遜色。原本淡然的表情在聽到節拍聲後,便帶上了那副‘我很帥很美但我很低調一點都不張揚’的自信,然而四肢卻如同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刻意的停頓隻覺得辣眼睛。

幾個八拍後,舞蹈老師節奏打不下去了,邊上的亓青和聲樂老師已經忍不住笑了出聲。

亓青對她招招手,遞給她一個紅色袖章,無奈鼓勵道:“表情真的很好,舞蹈的話還是多練練吧。”

池舟毫不臉紅,坦然接過袖章,彆在自己的衣服上。

亓青道:“精神氣是重點,不需要你很激情很昂揚,但你要在歌曲中加入感情,你是人不是機器,機器唱歌是沒有感情的。這點很重要,你必須得學會將感情集中在一個點上,然後爆發,知道嗎?”

見她乖乖點頭,亓青心中那股帶娃不易的感慨也稍微消散一點。

等池舟出去後,聲樂老師和舞蹈老師同時道:“近看更好看,她的五官是真的太精致了。”

素麵朝天也像發光體一樣吸引人的視線,這種人就是天生的舞台體質,不站在舞台上,都不知是粉絲的遺憾還是她的遺憾。

亓青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嘚瑟,他本打算說什麼,想起這裡還是錄製便忍了下來。準備應對下一個選手。

出了小黑屋,池舟肩膀上代表淘汰危機的紅色袖章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多數人都十分驚訝。坐在唐俊燁小黑屋門外的虞清漣和麻亭亭也露出詫異的表情,隻是這份詫異演得不夠真,池舟一眼就看出來是裝的。

她掃了一圈,沒看到林小苒,便主動開口:“你們有沒有看到小苒。”

這是認識池舟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和她們說話,虞清漣滿臉的受寵若驚,指著大廳外:“剛剛看她跑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池舟道了謝,正準備走人,就聽虞清漣又問:“亓青不是不嚴格嗎?怎麼連你也拿了危機袖章?”

一句話引得其它等待中的女孩也看了過來。

池舟道:“沒表現好,我先去找人了。”

語畢,對她們點點頭就走了。

麻亭亭眉頭一皺,不滿的對虞清漣說:“什麼態度,還以為自己是小公主不成。真做作。”

虞清漣沒附和也沒反對,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你說她們是為什麼會有危機袖章?舟舟就不說了,小苒她,不應該啊?”

麻亭亭撇嘴:“管她呢,最好淘汰了,競爭的人也少一些。”

虞清漣順勢低語,聲音卻又恰到好處地讓坐她身旁的人聽到:“她們可都是簽了公司的,怎麼會這麼早淘汰,指不定這個危機就是先抑後揚,增加期待值呢。”

她說完,就很自然地提到練習的歌曲上。坐她邊上的女生眨了眨眼睛,起身去找自己關係親密的女伴,添油加醋的說了幾句,關於池舟和林小苒是節目組主捧的流言在小範圍內傳開了。

推開錄製大廳的門,走廊上的燈光映入眼中,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麵的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暗了下去,厚重的門一關,隔絕了門內門外兩個世界的聲音。

池舟掏出手機,掃了眼上麵的時間,試圖給林小苒打個電話,但耳邊一直是等待接聽的嘟聲。她隻能嘗試著去洗手間之類的地方尋找對方的身影。

亓青說的話其實並太難聽,她剛開始演戲那會兒,被罵被敲打的都不知道多少,漸漸也算是百毒不侵了,隻是不知林小苒能不能接受來自偶像的挑剔。

正想著,池舟的腳步忽然挺住了。

鑲在牆裡的屏幕正在播放電視台出品的劇集宣傳片。從各個畫麵穿插的頻率和規律來看,能猜出劇組的剪輯師也是個很有才能的人,飾演女主的演員滿臉淒苦,雙眸中愛恨交織,教科書般的演繹了何為淒美的哭戲。

這應該是個很有功底的演員。

池舟忍不住想。

這裡擁有太多的資源和人才,壓抑在平靜的表麵之下,其實是蠢蠢欲動的心。她剛開始當導演喜歡自導自演,後來年齡漸長,她喜歡看彆人演,彆人都誇她有著挖掘出色演員的眼光,但沒人知道,如果不是身體不行,她其實是想一輩子都這麼演下去,而是隻能坐在監視器後執導彆人。

膠質鞋底觸及瓷磚的摩擦聲傳來,尖銳的一聲像根棍子將她從過去的記憶中猛然打醒。池舟斂眸,將情緒收好後才朝著側前方看去,明亮的燈光下露出一個身影,伴隨著他的步伐漸漸顯露出真麵目。

《史記》中有句話被很多人記住:翩翩濁世佳公子。意思是‘在亂世之中風采翩翩有才氣的公子’,形容一個人明顯區彆於他人。

池舟曾經將這句話形容她早逝的好友,對方就像是在紙醉金迷的世界中唯一乾淨的那朵白蓮,眉眼如畫,貌若神祇,一顰一笑牽動人心,仿佛人這一生的存在,就是為了見他一麵。

她最遺憾的是好友的早逝,第二遺憾的是未曾和他認認真真的演過一場戲,然人死不能複生,遺憾終究隻是遺憾,乃至此時看到這個和好友神似的人影時,她甚至生出一種恍惚感,好像自己活著的這段時間,都隻是自己的臆想。

“你好。”他走到池舟身前,保持著半米的安全距離,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露出個靦腆又羞澀的笑容,卻語出驚人。

“你可不可以和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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