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在京城安定下來, 百裡鳶便迫不及待遣了媒人,將大婚事宜提上日程。
一箱又一箱聘禮被抬進雲府, 京中百姓津津樂道,甚至將禮部已經著手為皇帝迎娶皇後聘禮拿出來比較。
這一比, 百姓們息了聲。
皇後乃全天下最尊貴女人, 可這會兒, 聘禮被攝政王娶妃比下……
雲嬌不知外頭議論,得知百裡鳶急匆匆把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雲嬌有點兒招架不住。
她盯著麵前百裡鳶,既好氣又好笑。
她可還記著攝政王嫌棄她身份不夠時理所當然模樣, 再想她當時傻兮兮感動稀裡嘩啦,雲嬌覺得當時自己有點兒沒出息, 好在她知道想要什麼, 就要當著百裡鳶麵告訴她。
“嬌嬌何故如此看本王?”攝政王厚臉皮, 這點兒力度眼神,還為難不了他。
“王爺何以如此著急?”雲嬌窩進他懷中,這動作如今她已極為嫻熟。
百裡鳶摟住懷中香軟,對她依偎很是受用, “再等不得。”
雲嬌抿嘴笑了笑,故意道:“妾人已入府?王爺何來等不得。”
“名分未定, 累得嬌嬌被人欺負,本王舍不得。”攝政王情話已起, 便再也止不住, 隨後, 話中冷意起,“愚昧之人,不知所謂。”
護國公府百裡鳶已經料理差不多了,爵位雖在,子弟卻關押關押流放流放,如今不過一個空殼。
百裡鳶這一手讓雲嬌名字在京城裡貴婦圈子裡變得諱莫如深。
攝政王親自拿了單子,要護國公府賠償七少爺在雲府砸碎物件,便是一把椅子都沒放過。
多一分不要,少一毫不放。
這事一經傳出,護國公府當即成了全京城笑料。
而太傅府那位林大小姐為難雲嬌反被打臉事也流傳開,次日早朝,攝政王手下諫臣毫不客氣參了林太傅一本,指責其管教後輩無方,攝政王還當著朝廷文武百官麵含沙射影來了一句,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聽聞,太傅大人當場黑了臉。
林大小姐一心愛慕攝政王,得了攝政王此言,傷心欲絕,拿了白綾就要掉死在梁上,哪想到剛好被嫡妹撞上,被發現林大小姐尋死不過做戲,太傅大人回府怒極,便被一輛馬車送去了家廟。
這下場,哪還有當初京城第一才女風光,便是一向喜愛這個侄女太後,也對此不置一詞。
如今誰不知洛陽來那個商戶女牢牢把攝政王心攥在掌心裡,得攝政王眼珠子似護著。
雲嬌趕忙摟住百裡脖子,“王爺心疼妾,妾很是歡喜。”
“可有謝禮?”攝政王大掌往上,又不老實。
“謝禮?”雲嬌麵頰鼓了股,先是疑惑,再察覺攝政王不老實手,趕忙摟了他脖子道:“王爺疼妾,還要謝禮?”
雲嬌咬中謝禮二字,百裡鳶低笑,“然,無好處之事,本王不做。”
聽聽,聽聽,好處!
雲嬌氣鼓鼓咬上麵前喉結,得男人悶哼一聲,小眼神得意,哪料得意之語還未出口,眼前天翻地覆,人便到了床榻上。
“嬌嬌不給謝禮,本王自取。”總歸不能吃虧了去。
雲嬌牙口未鬆,麵前騰騰熱氣已嚇得她忍不住縮了縮,再聽這無賴話,濕漉漉小舌一撩。
“嬌嬌!”男人一聲怒喝,不由分說扣了她雙手,“求饒也不放!”
次日一早,岑曉盯著攝政王喉間牙印,心頭滾過無數念頭,一不小心走了神,被冷著臉攝政王丟去軍營裡操練。
百裡鳶黑著臉,嬌人兒如今越發放肆,平日抓抓咬咬,小貓兒似,他渾不在意,今日卻被下屬看了閨房之樂,攝政王臉皮不大掛得住。
岑秋接了攝政王身子不適,早朝告假命令,即刻命人進宮去了。
雲嬌懶懶睡著,原以為能睡到日上三竿,哪知道晨練回來男人一個勁兒騷擾她,她小腿一蹬,一腳踢在攝政王手心裡,也不管身後人什麼反應,卷了錦被,裹得嚴實。
攝政王麵色晦暗不明,盯著那隻露了發頂出來嬌嬌,思索威嚴二字。
……
清寧宮中,年輕小皇帝一口一口喝著又黑又苦湯藥,沒有都不皺一下。
他目光平淡,直到將一碗苦哈哈湯藥喝完,情緒都沒有任何變化。
距離行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解了毒之後,隻要稍加休息,等手臂上傷口愈合,便沒有大礙。
對,他隻是被劃了一刀,毒也解得很快,身體早就好了。
可是給他會診太醫全部一口咬定他需要靜養,是以過了半個月他也隻能呆在清寧宮裡‘修養’。
宮女將空碗端走,小皇帝盯著她離開背影,原本平淡目光突然在一瞬間染上陰霾,清秀一張臉也突兀變得猙獰。
與此同時,一個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