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山海圖(女帝) 靡寶 6531 字 4個月前

賀蘭敏君就在這時走了進來,將女帝和嚴徽從尷尬之中救了出來。

“陛下, 左將軍送來的, 八百裡加急。”賀蘭敏君將一份折子呈給長孫婧。

長孫婧展開折子掃了一眼, 唇勾了起來。

“左韶風這是吃了什麼藥,最近怎麼這麼有心?以前三催四請他都不回來, 現在卻加快腳步,打算回京過中秋了。”

現在已進入八月,離十五沒有幾天了。

“子瑞,我記得你曾說過, 很是敬佩左韶風的。”長孫婧道。

嚴徽悔不當初已經晚了, 隻好訕笑道:“兒時在家鄉聽聞了左將軍很多英勇事跡, 便覺得他是個少年英雄。”

長孫婧打趣道:“等左韶風回京,你就能見到兒時的少年英雄了。”

嚴徽清俊的臉頰又開始泛紅。

長孫婧噗哧笑了,“得了, 不耽擱你了,回去繼續繪圖吧。秋天乾燥, 你從南方來的, 想必不適應這裡的氣候。”

繼而扭頭吩咐內侍:“給嚴少侍熬一些溫補去火的飲品,再送一份棗梨膏過去。子瑞, 你也要養護眼睛。這活兒又不趕時間, 你記著多歇歇。”

嚴徽離開偏殿的時候, 回頭望了一眼。

長孫婧手裡捏著折子, 正和賀蘭敏君低聲交談著, 神色冷峻, 眉宇凝重,同方才的柔情脈脈判若兩人。

其實這才是一個英明的帝王該有的樣子:心懷江山,憂國憂民,難解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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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殿,被風一吹,方覺得剛才到底還是出了一層細汗。

女帝對左韶風的態度,哪怕再掩飾,都同外界傳的君臣相諧相去甚遠。

一個有著勤王救駕之功,又手握百萬雄師的節度使,換任何一個帝王,都會將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可是長孫婧……她隻是一個女人。

嚴徽腳步凝重地朝書閣走去。

一個女子,不應該承受這麼多責任,也不應該這麼辛苦。

如果柳懷易還在,如果現在有人能幫她分擔一點,她應該會過得快樂許多吧。

這日傍晚,嚴徽踏著斜陽回到永和殿時,都還有些心不在焉。

隔壁赫連斐的院子人聲鼎沸,訪客進進出出,熱鬨非常。

朱九青大老遠迎了過來,一額頭的細汗,急道:“郎君,赫連少侍被陛下封了玄霆閣,如今是從五品的少侍了!”

嚴徽有片刻沒說話,繼而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剛宣旨還不到一個時辰呢。”朱九青道,“郎君不知道?您一直在陛下身邊呢……”

陳三良用力剜了朱九青一眼。

一個時辰前,那是女帝午歇起來不久,打發自己回去繪圖後的事。

前一刻還柔情繾綣地叮囑自己的生活,轉頭就給表弟進了位分。

這就是帝王的恩寵。

嚴徽緊咬著牙關,才憋住喉中那一股苦酸交雜的意味。

朱九青見嚴徽臉色實在不好,忙寬慰道:“赫連少侍是最先侍寢的那一個,又是陛下的表弟。陛下若想給少侍們提一下位分,最先封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嚴徽已迅速調整了過來,擺手道:“先趕緊準備一份厚禮,我得親自去道賀。我帶進宮的甲等的金珠,取一盒來,再清點一些宮緞……”

朱九青利索地往庫房跑去。

“郎君,”陳三良服侍嚴徽更衣,“您為陛下繪圖,已有七八日了,可有什麼打算?”

嚴徽雖然心中煩躁,但是知道陳三良是自己在宮中為數不多可以商議心事的人。

“三良,我一直沒有瞞你。我的最終目標,並不在後宮。”

“奴知道,郎君是想能在朝堂上施展手腳。”

“不僅於此。”嚴徽道,“我並不想永遠留在後宮裡。若有機會,我必然會出宮去。”

陳三良思索片刻,問:“郎君是覺得,您如今入了樞正殿做事,已上了那條路,不想再摻和進後宮爭寵之中了?”

嚴徽以不答代替了回答。

陳三良道:“郎君恕奴鬥膽。奴覺得郎君有些過於樂觀,將後宮這一陣地放棄得太早了。若您沒有得到陛下絕對的寵愛和縱容,要想出宮做官,恐怕不容易。柳相君也是先深得陛下寵愛和信任,才代掌朝政的。”

嚴徽搖頭,“我還不至於野心昭昭,一步登天,直接代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