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年.膽小鬼(1 / 2)

工藤新一想, 不管怎麼樣,他先前也是和赭發少年見過兩次麵的,這個少年最初也是從黑衣人手上幫助過他的。

總不會比這個剛見麵的人更危險難纏, 而且看樣子,他們兩個之前還很熟悉,隻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關係。

這麼想著, 他愈發收攏了自己的手臂, 嬌小的脊背微微躬起,他踮起腳尖, 又用腦袋蹭了蹭中原中也的衣服,一副找到了救兵的樣子。

相對於另外兩個人心裡的諸多想法,中原中也的反應就比較簡單了,他先是對緊緊貼在身上的物件感到有一些迷惑,因為在他心裡,無論如何也應該是他比死青花魚更讓小孩子害怕。

然後從剛開始的迷惑走出來後, 中原中也就下意識地開始嫌棄了起來,他冷傲地低下頭, 手指拉扯著工藤新一臉上的軟肉想要讓他知道他根本不是救兵。

入手的觸感比想象中的要好,軟綿綿的像棉花糖一樣, 中原中也仍舊沒有看到工藤新一的表情, 但這不妨礙他能感受到麵前小學生時不時抖動一下的身體。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心裡作用的情況下, 他竟然覺得小孩埋首的那一塊地方的衣服都被淚水打濕了,中原中也也僵硬了身體,他停止了手上摧殘的動作。

木著一張臉望著太宰治,語氣有些飄忽不定, “你乾嘛欺負小孩?還不快哄哄!”心裡卻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趕緊丟出去。

小孩子的胳膊雖然短小, 然而也足夠將中原中也整個環抱起來, 那兩條肉色的手臂橫在太宰治自己都沒有觸摸過幾次的地方……

倘若這是一個小孩子也就罷了,但是太宰治偏偏已經猜測到了工藤新一有可能是一個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家夥偽裝的,頓時臉色如同吞了蒼蠅一樣發綠。

他靜靜地站立在原地,醫院中亮如白晝的燈光從他的頭頂在腳底打下一片濃密的陰影,然後不帶絲毫征兆陽地伸手拎起了工藤新一的後衣領,從牙縫裡冷冷地擠出了幾個字。

“這樣的小孩子估計也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吧!”

沒等彆人反應過來,黑發首領又抬高自己的手臂,繃直的小臂上顯現出勁瘦的肌肉,他麵對著一臉驚恐的江戶川柯南,說出的話蘊藏著滿滿的深意,“小蛞蝓果然是腦子不好用,連這麼簡單的偽裝都看不出來。”

赭發少年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的偽裝在我這裡沒有用,更不要去想著把事情牽扯到中原中也身上——工藤新一讀出了太宰治那暗色雙眸中的意思。

他是在警告自己。

可以說,在這種身體懸空的狀態下,工藤新一很難再維持自己的鎮定了,他就如同溺了水的人,在寬闊的湖泊中尋不到著力點,也無法自救。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埋藏在心裡的最大秘密被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來,儘管目前來看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狀況之外的中原中也確實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迷,所以在這個前提下又被死青花魚明著損了一句,他驟然捏緊了手指,骨節發出的接連不斷的“哢嚓”的聲音讓人發毛。

“你再敢多說一句試試?”

他眯起冰藍色的眼睛審視著一瞬間氣質發生轉變的工藤新一,眸子裡的疑惑愈發濃鬱。

——徹底翻車了。

工藤新一臉上稚嫩的麵具徹底消失,他的表情逐漸開始凝重起來,那種不合時宜的成熟穩重氣質浮現在他的周身,有一種被逼到極致的破釜沉舟。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容易就暴露了,而且是被一個看起來與他相同年齡的少年通過一點點蛛絲馬跡猜到的。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還沒有證據,倘若是說給彆人聽,說不定會被當做神經病,畢竟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某種情況下稱得上是荒唐。

“柯南,你去哪裡了?”

毛利蘭推開門驚呼一聲,她咬住唇望著被掣肘住的江戶川柯南,臉上帶著急迫,對映入眼簾的一幕感到十分的不解。

聲音試探著,“那個……不好意思,是柯南做什麼事情惹你們生氣了嗎?我在這裡替他說一聲抱歉。”

其實怎麼看都是自家小鬼被教訓了,毛利蘭是知道柯南闖禍亂跑的性格的,剛才她聽到了赭發少年勇鬥黑衣殺手的事跡,現在不得不擔心柯南受不住中原中也的一拳。

這麼想著,毛利蘭抿起了菱形狀的嘴唇,細長一些的眉毛蹙在一起,用不讚同的眼神望著扭過頭的江戶川柯南,“柯南,還不快給哥哥道歉。”

少女的手指依舊放在木製的門上,秀美的臉頰上滿是責備,仔細觀察還有許多對他的維護,縱然有對他的生氣,但更多的是關切。

但這哪裡是道歉就能解決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信任的小鬼就是一直以來欺騙她最慘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不敢想象蘭知道了會變成什麼樣。

他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這種情緒比之當初麵對黑衣人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種自靈魂深處逐漸擴散開的深入骨髓的無力感逐漸包裹住了他。

他緊緊咬住牙關,冷汗不斷地從後背上滲出來,麵上仍然勉強保持著最後的冷靜,祈禱麵前的黑發少年還沒有看破他最後的偽裝……至少不能在蘭麵前暴露。

不能讓蘭陷入危險之中。

此刻的太宰治在工藤新一眼中無異於是比魔鬼更加可怕的存在了,這個黑色頭發的少年,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夠輕而易舉地調動彆人的心思,讓人心神大亂。

殊不知他越是勉強自己就越是明顯,這些變化自然瞞不過太宰治,一轉眼間他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甚至於他已經計算出了為自己謀求最大利益的最優解。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想打死這個可惡的死青花魚。

還有什麼是欺負彆人家孩子結果被人家家長當場逮到更尷尬的事情嗎?而且還是兩個高中生欺負一個小學生,說出去要讓人笑掉大牙。

中原中也的耳尖倏得爬上了紅色,然後勻速蔓延到了臉頰,他覺得整個人在毛利蘭的目光下火辣辣的,就如同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扒了衣服,恨不得當場捶死太宰治。

他朝前走了幾步到太宰治的身旁,兩個人的距離貼的很近,快狠準地用手肘擊向黑發首領的腰部,惡狠狠地呲了呲牙,示意太宰治趕緊把手裡的的小鬼丟出去。

嗯……好看,他望著仿佛撲了一層粉的中原中也,被腰間的力道打的悶哼一聲,略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幾乎是一低頭太宰治就能夠用嘴唇觸碰到了,在赭發少年現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夠得手。

他似乎是安撫,語氣輕輕柔柔,哄孩子一般,“知道了,知道了,你急什麼?”

中原中也:艸!哄誰呢?

在愉悅地看到赭發少年額頭上暴出青筋後,太宰治把頭轉向了毛利蘭,他溫柔地把柯南放在了地上,然後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毛利小姐,我們什麼事都沒有,隻是……”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給人以足夠的想象空間,按理說怎麼想都可以,但是,工藤新一知道,太宰治這句話明顯就是針對他的,針對他那個不能說的秘密。

那雙眼睛裡明顯是似笑非笑的,等著看他的反應,這個人真的是可惡至極!

毛利蘭的眉頭更沉,她心裡已經想出了好多種可能性,“你儘管說,我一定修理他。”

工藤新一的心都揪了起來,他攥緊了汗濕的手心,在那個把他徹底看透了的目光之下,搶先一步把所有可能性扼殺在了搖籃裡,“小蘭姐姐,我在跟大哥哥玩呢,你不要來打擾我們。”

這是一個很容易就可以被拆穿的謊言,一點也不高明,倘若太宰治想,他馬上就能夠拆穿,他裝作看不到工藤新一眼睛中的掙紮和緊張,手指一點一點地敲打著胳膊。

從未有過如此徹底的失敗感,這完全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一點反擊的漏洞都沒有,那敲打的手指就如同催命符一樣,工藤新一不知不覺中放慢了呼吸等待。

他在等待著太宰治的決定。

再怎麼遲鈍也可以看出來他們的不對勁了,中原中也皺了皺眉,他沒有選擇繼續深究,隻是看了眼時間在黑發首領身旁輕聲說道,“明天還有事,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不是借口,明天確實有事,中原中也觀太宰治的小動作,就知道他正在有一肚子壞水朝外吐。

太宰治驀然一笑,雙手攤開表情無辜,望著恍若喘不過來氣的小學生,表情慈愛,“……當然沒有其他的了,毛利小姐,我們隻是在和他玩遊戲。”

最後又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你家弟弟真可愛,希望以後還能和他一起玩。”

*

“本大爺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見義勇為這種愛好?”確切來說這是跡部景吾在這幾天賭氣的時候第一次開口和中原中也說話,他帶著嘲諷,“還自顧自地搬出去和那個太宰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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