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年.膽小鬼(2 / 2)

“本大爺明天要比賽。”可以說得上是非常倨傲了,這類似於通知的口吻,完全不給彆人反對的選擇,“身為網球部的經理你也得去呐喊助威。”

以上來自於跡部大少爺的電話,因為中原中也入學時的監護人落在了跡部名下,所以這次見義勇為的高尚行為被警察告知到了跡部那裡。

那個華麗麗的少年,明明是擔心他有沒有受傷,打電話卻是用這麼糟糕的語氣,某種情況下讓中原中也啼笑皆非,但是擅自搬出來這件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中原中也望著表情不太美好的太宰治,淡淡地說,“我答應了跡部要來看他的比賽,而且我現在也算是名義上的網球部掛牌經理。”假的,他一點都不想當什麼經理。

死青花魚從出門到現在就一直在冒黑氣,又沒人逼著他一起來,看著就讓他拳頭癢癢。

“是啊,中也在冰帝過的風生水起的,每天可以見到這麼多可愛的小哥哥小姐姐。”

場麵可謂是壯觀了,幾百人的支持隊伍在眾多學校中獨樹一幟,整齊劃一地呐喊著口號,縱然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也不由得對比產生神往。

太宰治心裡酸的快要冒泡了,就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他遇到了很多性格也好長相也好的人,這些優秀的人還總是出現在中原中也的周圍,讓他防不勝防。

不是他想的太多,太宰治太明白對於他們這種從小就身處於黑暗中的人來說,像跡部景吾這樣的少年究竟有多麼大的吸引力。

可能本性中就有那麼渴光的一麵,少年年輕、光鮮、靚麗……就連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在這種情況下也變成了加分項。

就因為他們所接觸過的從未有過這樣的,所以相對於遇到其他類型的人才更容易動心,在腐朽黑暗的地方多了,總是想要讓自己的人生照進陽光的。

人之常情罷了。

那個如同帝王一樣的少年坐在教練的位置,姿態隨意,手指微微摸了摸眼角下的淚痣,麵色卻沉如水,顯然場麵並不是十分樂觀,但他仍舊保持著自己高傲的氣勢不變。

跡部他………

甚至於還沒有出手,就已經落了敗象,就中原中也所了解的跡部,即便他本人是有些自信自戀,但是卻不自大,不會犯這麼嚴重的錯誤。

那麼,隻能是故意的了。

這樣的失誤讓中原中也想起了跡部景吾以前所擔心的事情,看來是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了。

勝負已定,中原中也沒有興趣再接著看下去,他站直了趴在圍欄上的身體,雙手插進兜裡準備離開。

太宰治的臉上一片淡漠,他目視著前方,鳶眸裡卻一片空白仿佛什麼都沒有放在眼裡,似是不經意地詢問,“你不去安慰一下他嗎?”

“………”像是問到了他的心底,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但是腳步未停,他的語氣很坦然,“不去了,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像是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太宰治從中原中也剛才蹙起的眉頭中就能夠看出他實際上並沒有表麵那麼平靜,他的小蛞蝓,在擔心著那個叫跡部景吾的少年,擔心著那些輸了比賽的網球部成員。

這隻是一次小小的失敗罷了,在人生的旅途中微不足道,為什麼要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

太宰治這麼想著,他和赭發乾部並排走在一起,為了避免尷尬的場麵出現他們準備提前走,太宰治以為自己沒想象中的那麼在意的,他以為自己是能夠忍受的。

然而人總是選擇在沉默中爆發,尤其是已經提前走了,但是赭發乾部的心思還是停留在那些少年的身上,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和他爭搶小蛞蝓的注意力?

他繼續想著,沉默地走到了一處拐角處,然後如同做了某個決定,在無人處開始付諸實際行動。

……這是第二次了。

明明又是他最開始主動的,但是卻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易碎的氣息,仿佛是一個害怕受到傷害的膽小鬼,強壓著內心的恐懼,試探地探出了第一步。

黑發首領的兩條手臂撐在他的耳側,把他困在這一方小天地之間,中原中也後腦抵在牆壁上,微微仰起頭愣愣地望著此刻可以說的上是脆弱的太宰治,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反抗。

赭發乾部一隻手抵在牆壁上,想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另一隻手準備掰開困住他的手臂,毫無疑問的是中原中也能夠很輕易地就達成自己的目的——隻要他想掙脫,太宰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

但是指尖剛剛一接觸到他的皮膚,中原中也就仿佛被燙到了一樣瞬間就挪開了手指,他似乎是在驚歎於明明平時溫度比較低的太宰治為何今天會變得這麼滾燙。

太宰治確實覺得熱,這股熱氣源自他內心壓抑不住的渴求。

他倏得用手掌遮住了那一雙藍色眼眸,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於清澈了,能夠清清楚楚地映照出太宰治臉上那令他自己都厭惡至極的猶豫和不確定,以及藏在骨子裡的懦弱。

他開始放空自己不去思考後果,用好不容易才積聚處的一點點勇氣,低下頭在赭發乾部耳側溫柔說道,“中也,彆動。”

不要動,就這一次,就這麼放縱我一次。

是祈求的語氣,非常的明顯,明顯到讓中原中也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宰治,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地響起,沒有那麼明顯的情緒外露,卻帶著讓人承受不住的重量。

死青花魚怎麼可能會求彆人呢?他可是港口Mafia的首領,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呢?

中原中也沒來由的有一點生氣,他卻僵直著身體順著黑發首領的意思沒有再動,失去視覺更加刺激了其他感官,他感受到死青花魚的另外一隻手不知不覺中沒入了他頭頂的發絲間,讓人忽略不了的觸感自頭頂傳來。

眼睛與腦袋,視野的黑暗與身體上的感覺,幾乎最讓他防備的部位此刻都不再由他掌控了,現在所能引起他反應的隻有太宰治。

乖巧的有點可愛,肉色的嘴唇抿起了一條弧度,挺翹的鼻翼呼出灼熱的氣息,全然沒有抵抗的狀態下,仿佛是在麵對自己最珍重的人那樣,任君采擷。

“……中也啊。”他似乎是喟歎著喊了一句赭發乾部的名字,鳶眸裡溢滿了濃重的讓人心驚的情意,不見沉鬱,隻餘情深,“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可以為你發瘋的地步。”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死青花魚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喑啞,隨著說出的話越多,呼出的氣息也更沉重,噴灑在皮膚上的刺激一點一點積累起來也足夠讓中原中也心跳得越來越快。

他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有微弱的電流從耳蝸傳遍了全身,一瞬間宛如耳鳴了一般,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他竟然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虛幻,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甚至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想法。

掌心下的睫毛動了動,在平時很細微的動作此刻在敏感的手心就愈發明顯了,太宰治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心裡軟得如同流水一樣,他保持著把赭發乾部嵌入懷中的姿勢不變。

眼睛凝視著中原中也緊閉的唇瓣,慢慢地覆了下去,在即將接觸卻沒碰到的時候又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慢慢挪開了捂住赭發乾部雙眼的手指。

光線重新進入眼睛,視野恢複明亮,一切都好像剛才隻是眨了眨眼睛,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中原中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剛才實在是太近了,近得如同他在和太宰治在搶奪鼻翼間的空氣一樣。

這個人果然又是在用這麼惡心的方法逗弄他吧!

藍眸中躍動著火焰,在萬籟俱寂之時,在中原中也清清楚楚的見證之下,那個港口Mafia最年輕最深不可測的首領,用對待最珍貴寶物的態度,慢慢親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溫柔、濕熱、濃烈。

在黑色微卷的發絲下,中原中也最後看到的就是太宰治那如同包含了整個世界一樣的含笑眼眸,刹那間如同百花齊放,“這一次我不想做膽小鬼了。”

在那個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兩個少年的身體交疊在一起,纖長美好,黑發少年極致虔誠地閉著眼,如同親吻自己的神明一樣,溫柔用嘴唇觸碰著赭發少年的眼睛。

微風吹過,樹影婆娑,搖搖晃晃切割出一片片細碎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的是花朵的芳香,在這個安靜的午後這如畫的一幕恰恰成為了彆人眼中的風景。

周圍傳來了抑製不住的驚呼聲,似乎是在感歎年少戀愛的瘋狂和美好,誰最先發現的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但是在這個剛剛結束了一場網球賽的地方顯然最不缺的就是圍觀的觀眾。

忍足侑士隻知道自己順著目光望過去的時候跡部景吾就站在自己的身邊,這是比輸掉比賽更讓他窒息的事情,那時的他竟然非常羨慕網球部那些不知道內情隻是在驚歎的少年大膽的正選們。

有時候知道太多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就比如他時常在彆人的感情中舉步維艱,呼吸困難。

他推了推眼鏡,拉住自始自終沉默寡言的網球部部長的胳膊,俊秀的麵容上有一些麻木,“跡部,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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