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魏征(1 / 2)

黑色的貓?

林貌微微愕然,一瞬間還不並以為意。他抵達長安後事務繁忙,還沒來得及關心自己隨身帶來的小玄貓,隻是將它寄放在了自己下榻的皇後彆宮;以這隻貓咪平日的智力,隨意亂竄乃至於迷路後穿越至現代,似乎也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林貌忽的打了個哆嗦,意識到了關鍵:如果沒有服用特製的丹藥,生物體可是絕不能穿越兩界的大門,穿越到現代的!

這隻貓也吃過金丹?!

有了陛下與房相公的例子,林貌倒並沒有什麼匪夷所思的驚奇,隻是張皇之中,格外有些頭皮發麻——要知道,這幾日他與陛下往來議論兩界之間的協定,曾經在家裡保存過大量機密級彆的資料;如若真有什麼奇怪的貓咪溜過兩界大門,那搞不好會看到大唐朝廷某些絕不可示人的密辛。

——譬如數額驚人的抵押合同、極儘喪心病狂的撈錢思路、掘地三尺的搜刮計劃……之類的。

要是這些密辛稍稍流出,那傾家蕩產典當字畫才能勉強抵押到貸款的皇帝陛下可就真要顏麵無存了,順便還會帶累得大手子聲名掃地,將來穩穩能在佞臣傳中名列前茅。

皇帝顏麵還無所謂,這佞臣的名聲委實承擔不起。有鑒於此,林貌思路電轉,趕緊一口答應了下來,並請對方趕緊將貓咪送來,先把這行跡可疑的犯貓控製在手上再說。

送玄貓來的是一位叫丁曉的年輕人,文質彬彬,笑容可掬,提著一個很精致的貓籠。籠子裡玄貓趴伏蜷縮,周身黑毛炸成了一團,顯然受驚不小。

有這來曆不明的貓咪在前,林貌也不好闡述他雄心壯誌的長篇大論了。他隻能將陛下簽字的協議以及昨日君臣對談的草稿交給了丁曉,請他轉交李先生詳閱,擇日再談細節。

丁曉接過公文,稍稍翻閱幾頁,神色不由微變。他隻是跑腿的辦事員,按理不該隨意議論,但躊躇片刻,還是開口:

“林先生,這‘土地預售’的建議……“

林貌道:“我想,這應該不違背協議內容吧?”

“當然不違背。”丁曉遲疑道:“但具體來看,若要實施這個建議,恐怕將會引發大規模的戰爭……“

以史事而論,難道貞觀初年的大規模戰爭還少了嗎?林長史並不以為意: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相信李先生總能諒解。”

這是能否諒解的事情嗎?丁曉暗自歎氣,心想林先生的見識還是稍有不足。所謂為政必也先正名,不管李先生能不能諒解,在名義上就絕不可能赤·裸裸的支持戰爭——大家都還得講點體麵嘛!

所以……所以怎麼就不知道稍微改一改用詞呢?也就是上麵真心實意要表達誠意,否則這份文件還真讓人難以下台。

但這些事就不是負責跑腿的小丁能考慮的了。他行了一禮,拎起公文,恭敬告退;在帶上房門時,他又忽的想起一事:

“……是了,這幾日先生家的玄貓寄養在我們的辦

公室裡,與主管的公職人員談論了不少派遣留學生的事情。若林先生感興趣,我隔日還可以送幾份留學的報告來。”

林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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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丁曉的身影消失於院外,匍匐許久的玄貓終於伸手撥開門鎖,從籠子中一躍而出。它低頭俯視林貌,,金黃的瞳孔燦爛若寶石。

“林先生。”玄貓淡淡道:“你與陛下在此處做了好一番大事啊!”

林貌跌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反應不能。

儘管在這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林長史的思路仍然在勉強運轉,他結結巴巴道:

“你都——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玄貓語氣平淡:“在下誤打誤撞跑出這小小房間後,很快便被某些舉止怪異的人收留。這些來曆不明的男女似乎以為在下與你林先生頗有淵源,因此言談中並不避諱。我趁隙稍稍試探了幾句,也打聽出不少消息。”

說話之時,玄貓顧盼自如,麵容平定,眸色燦燦生輝,儼然敏銳高明之至,哪裡還有往常那種大腦缺失的美?

林貌隻覺冷汗淋漓,暗自叫苦不迭。顯然,由於兩界之間嚴重的信息偏差,某些虛擬機構的虛擬公職人員大概產生了一點奇怪的誤解——他們似乎真以為林貌完全掌控了大唐的局勢,因此從“門”中走出來的任何一個生物,都應該是林先生無形的盟友,可以給予某種程度的信任。

當然,即使抱有信任,他們也未必會在一隻貓麵前特意交代什麼。但隻要言語中稍有泄漏,就足夠某些聰明絕頂的腦子判斷出狀態了。

而今局勢已經走到這一步,再抵賴也沒有意義。林貌隻能歎了一口氣: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總得摸清身份,才能判斷此次泄密的危害吧。

玄貓瞥了他一眼:

“不過是解釋一下來曆而已,林先生不必這樣惶恐吧?就算這幾日沒有見到,將來議論這份兩界的協議,要在政事堂達成共識,恐怕也是繞不開在下的。”

林貌長長呼一口氣,隻覺神魂又回歸於軀殼之中,他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刹那間仍心有餘悸。

“……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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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後,林貌驚駭莫名,但懸著的一顆心臟終於落了下來——雖然魏征驟然現身,實在超出一切意料之外;但好歹魏相公總是自己人,不用再擔心泄密的問題。就算真有什麼遮掩不住的,他也可以儘數推到陛下身上……

魏相公總不能去逼問皇帝吧?

一念及此,林貌心下大髖。他伸手擦拭汗水,趕緊起身:“原來是魏相公——如今陛下不在,恕我實在簡慢了。此間的事情實在複雜,魏相公若有不明白的,容我慢慢解釋。”

但林長史顯然低估了魏相公的攻擊性;作為朝中負責監察百官諍諫君王的宰相,那種尖銳淩厲鋒芒畢露的作風,可絕不同於和光同塵調和陰陽的房首相——人家的專業就是四處開懟,大概還從不知

道什麼叫和稀泥。

所以,從不和稀泥的魏相公果斷繞過了大手子欲語還休的遮掩,直接指出關竅:

“陛下與房相公到此處以後的種種,我大致也有猜想了,無非又是變成了一隻狸奴,與我的遭遇差相仿佛而已。此處世界中的種種玄奇,我大概也已領略,可以體會陛下昔日駕臨此地的感受……“

林貌:……

……不,雖然都是變做狸奴,但相比溜出房門後立刻被人請到辦公室好吃好喝的魏玄成,陛下與房相公的經曆可就實在要坎坷得多了;魏相公以己度人,委實失算。

玄貓又道:“有鑒於此,陛下要施行的種種變革,做臣子的自然絕無反對的理由。隻是,我被那些舉止奇異的男女帶走以後,曾在某個‘辦公室’裡聽他們議論,說是大唐為抵押什麼‘貸款’,要搜刮國庫中所有的黃金?”

林貌:…………

怎麼什麼話都往漏呢?

“這是他們誇大其詞。”他乾巴巴道:“的確是要抵押黃金,但哪裡就到了要搜刮乾淨的地步。”

“那具體是要抵押多少呢?”

“……大概也就抵押七、八成吧。”

玄貓不動聲色,靜靜凝望了大手子片刻: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