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恕一進家門, 雲舟舟就發現了他臉上的傷。
雲舟舟本來想問問怎麼回事,但一看到隨後進來的陸與書,她立刻就閉緊了小嘴巴。
倒不是她突然就不想問了, 她隻是突然想到了以前。
以前雲城天天在外麵溜達閒逛, 偶爾也會帶傷回家, 雖然次數不算多, 但隻要雲城一帶傷回家, 雲家人肯定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罵雲城的。
按照雲舟舟爺爺的邏輯,雲城如果是爬山打球自己弄受傷的, 那自然該罵, 畢竟這麼大個人整天無所事事也就算了,居然還照顧不好自己, 可不就該罵麼?
若是因為跟彆人打架鬥毆被人打傷的, 那就更該罵了。畢竟那些人為什麼不打彆人,偏偏要打你呢?
就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受的傷,千錯萬錯都是雲城的錯。
所以雲舟舟後來就學聰明了,隻要雲城帶傷回家, 她當著爺爺和大伯的麵都假裝視而不見, 隻等其他人不在了才表示關心。雖然這樣做似乎好像也不會改變什麼, 但這樣的習慣卻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所以此刻看到陸恕和陸與書他們一起回來,她隻是一臉緊張地跟在陸恕身後轉來轉去的,然後目光時不時地在陸恕臉上的傷口上掃來掃去, 卻硬生生地忍著一句話都沒問。
最後還是陸恕忍不住先開了口:“你想問什麼就問, 我臉上又沒有答案!”
雲舟舟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陸與書一眼,確認陸與書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才抓住機會湊到陸恕耳邊輕聲問道:“疼不疼啊哥哥?”
陸恕裝得非常灑脫:“不疼,這點兒小傷疼什麼疼。你沒看到跟我打架的那個人, 他受的傷那才叫嚴重呢,我估計他今天回去起碼得在家裡躺上兩三天。”
“所以你跟人打架了啊?為什麼要打架呀?老師不是說了不讓打架麼?”
陸恕恨恨道:“那人嘴欠,說話太難聽了。”
雲舟舟一聽立刻跟哥哥同仇敵愾:“他是不是罵你了?”
陸恕不想跟雲舟舟說太多,更不想承認其實自己是在替雲城出頭,所以模棱兩可地說道:“反正那人欠揍得很,我沒忍住就揍了他。”
雲舟舟是好孩子,一邊覺得打架不好,一邊又覺得哥哥做什麼肯定都是對的,所以CPU 自行燒了一會兒之後,決定乾點兒彆的。
家裡常年備有小藥箱,雲舟舟先去翻出來,然後決定親自給雲城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其實陸恕臉上的傷口倒是不怎麼深,但看著像是青了一塊,而且還有幾道劃傷,彆的雲舟舟也不會,但她覺得起碼得消消毒。
陸恕本來覺得沒必要,但雲舟舟拿著沾了碘伏的棉簽棒一臉心疼地沉默看著他,他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
雲舟舟一邊給他擦傷口,一邊還小心翼翼地給她呼一呼。陸恕覺得自己在雲舟舟手裡好像一塊豆腐,就好像捏重一點就會碎了似的。
是那種被人珍視愛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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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打架這事,陸與書暫時給陸恕下了限製令,這段時間禁止他再一個人外出。陸恕臉上帶著傷,本來也不打算出去,所以麵對這個小懲罰,他自己並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雲城,覺得孩子放個暑假都不能出去玩的話有點太可憐了。於是琢磨了半天,給陸恕在前麵的院子外的空地上搭了個室外的籃球架,同時又給陸恕在後院的草坪上弄了個足球網。這樣陸恕想打籃球的時候就可以打籃球,想踢足球的時候就可以踢足球。
當然這樣的場地跟外麵的專業場地肯定沒法比,但主打的就是一個寵娃。
而這一點,是雲城從陸家學到的。
他做的時候也沒想太多,他就覺得陸家人對雲舟舟都挺好的,那作為回報,他也就對陸恕也好一點。
但陸恕看到這個簡易版的足球場和簡易版但籃球場時,內心深處還是挺感動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沒白為了雲城打這一架。
不過作為一個純爺們,再感動,他表現得也是淡淡的,反正主動的就是一個嘴硬:“其實也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我現在也沒那麼打籃球踢足球,我現在最喜歡的運動就是拳擊。”
雲城:“沒事。你想玩就玩,不想玩的時候就放那兒,讓小區裡的小朋友們玩。”
陸恕:“……”
他們這個小區基本的設施還是挺齊全的,甚至遊泳池高爾夫球場健身房之類的都應有儘有。不過家門口的小型籃球館,真正熱愛籃球的小朋友經過,還是會忍不住手癢癢的上去試一次。哪怕沒有球,跳起來摸個籃筐,或者是假裝投個籃也是好的。
反正自從雲城在家門口弄了這個籃球框,周邊鄰居家的小孩沒事就過來打球。陸恕和雲舟舟每天寫完作業,就可以出去跟他們一起玩,不止陸恕覺得假期生活變得充實多了,就連雲舟舟都交到了一個新朋友。
其實說朋友似乎都有點不太貼切,應該說是收獲了一枚小迷妹。
因為這個小姑娘那天在籃球場上一看到了雲舟舟,就認出了雲舟舟是青蛙哥哥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