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辛德勒的名單》這部史詩級的巨作終於拍攝完成, 拍攝時間最終提前了四天。

斯皮爾伯格手上的電影時長有六個多小時,他必須將這六個小時的電影經過剪輯,變成人們勉強能接受的時間。順利上映的話,這將是斯皮爾伯格的第9部關於二戰的戰爭片。

場景設計師Aln Starski建造的猶太強迫勞改營的複製品是有史以來在波蘭建造的最大的一套。集中營是根據原營地的計劃構建造的,總共建造了三十四個營房和七個了望塔,並重新創建了通往猶太墓碑鋪設的營地。因為他們並沒有得到在奧斯威辛裡麵拍攝的許可。

即便斯皮爾伯格在拍攝那些殘忍的屠殺畫麵時瀕臨奔潰, 並且幾度想要放棄這部電影,並且認為這部電影最後一定會失敗時。劇組上下卻是一片祥和,在逾越節時,所有德國演員都戴上了猶太人的圓頂小帽並翻開哈加達, 而以色列演員會向他們講解其中典故, 種族和文化的差彆全被拋到了腦後。

弗雷德也帶著圓頂的小帽子,遮住他有些長了的鉑金色卷發。

依舊沒日沒夜地跟在斯皮爾伯格身後做著筆記,畫著分鏡稿。

斯皮爾伯格檢查他作為靈魂畫手,畫的比火柴人還要精彩的分鏡稿時,都覺得是僅次於與家人交流的最開心的時候:“你這是什麼?你怎麼把這個女孩子的胸畫到她頭上去了?”

他指著弗雷德用鋼筆畫的克勞斯曾經最好的朋友,頗有些哭笑不得。

北歐人漲紅了一張禁欲係的臉蛋, 聲若蚊蠅道:“那不是...”他尷尬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小卷毛:“那是她的眼睛。”

“噗。”斯皮爾伯格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抱歉抱歉, 我剛才沒有戴眼鏡。”

“你想好要什麼類型的配樂或者找誰配樂了嗎?”他一邊翻看著弗雷德的分鏡稿一邊隨口問道。

“嗯。”隻要他不談方才的話題就覺得怎樣都好的弗雷德鬆了口氣, 他點了點頭:“我打算到挪威去找一個童聲合唱團。用當地的童謠做插曲,如果可以的話就再找人寫兩首歌。或者唱詩班也可以, 要在大教堂錄,那樣聲音聽起來要更加聖潔空靈。”

“那就放手去做。”

斯皮爾伯格抬起頭,笑著看他。現在弗雷德對分鏡的構思和對鏡頭的把握明顯要比他上一次提交的被自己否決的分鏡稿好多了, 看的出來,他在這方麵上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天賦的:“你有沒有興趣報考南加大?電影製作專業,再過一年你也該上大學了吧。克裡斯剛剛給我打電話來說他已經拿到了南加大戲劇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你去的話還能和他做校友。說起來...”

斯皮爾伯格饒有興趣地看了弗雷德一眼:“你女朋友不是也在那裡嗎?”

弗雷德裡克冰藍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瞪大,莫名其妙的地看著斯皮爾伯格:“女朋友?我什麼時候有個女朋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

“那個公主殿下不是嗎?”

弗雷德的臉頰迅速蒙上一層粉紅色,卻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總不能說那個稱呼就是在叫貝爾吧...

但斯皮爾伯格顯然沒打算這麼輕易就饒過他,笑眯眯地捧著分鏡本看著他。

“算..算是吧。我們可以開始說分鏡的問題了嗎?”

“不,我隻是想問你想不想上南加大。”相信我,真的沒打算要問你女朋友的事情。笑得像是一隻老狐狸的斯皮爾伯格眼睛裡寫的就是這樣的意思。

“...fine.”

話題重新回到弗雷德對導演所該做的一切的學習上,他們一直從早上聊到了下午,從片場聊到了機場。

“你還有的是時間,係統地學習些理論知識對你的幫助更大。但想要拍攝這個題材並不是很難,我相信你。就算真的有困難,起碼還有我這個老家夥給你做副導演。”

斯皮爾伯格這樣說著,將弗雷德裡克送上了飛往洛杉磯的飛機。

穿著白色複古式燈籠袖襯衫的弗雷德隨意將一頭的鉑金色微長的發絲紮在腦後,用深藍色緞帶綁了一下。

五月份的洛杉磯要比波蘭熱多了,弗雷德一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地脫下了一直裹著的大衣,摘下圍巾掛在手臂上。

他出門向來不喜歡帶著行李箱,隻簡簡單單地背了一個大號的棕色牛皮包在身後。裡麵放著的就是所有的手稿和參考書。

他走出機場的時候,幾家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的媒體迅速圍了上來:“弗雷德,聽說你幾個月以來一直在《辛德勒的名單》的劇組,可以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嗎?”

“弗雷德,你馬上就要參演《不一樣的天空》了,不知道你對和你搭檔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怎麼看?”

“弗雷德裡克...”

弗雷德立馬皺起眉,冷著臉看著堵在他麵前的這些記者。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航班時間的,明明他去波蘭的時候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

那些問題根本無法撥動他的情緒,他也沒打算回答這些問題。

其中一名記者眼睛一轉,突兀地問道:“你認為自己有演技嗎?雖說現在你已經拿到了奧斯卡提名,但就像所有人所說的,‘查理’的角色根本沒有任何難度。而《搖擺狂潮》的劇情也很是平淡,‘皮特’的角色也沒有任何亮眼的表現,你覺得除去這張臉,你憑什麼讓大家認可你呢?”

幾個站在他身旁的記者紛紛倒抽了一口氣,卻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將話筒更加往前遞了遞,他們迫不及待地想看這個總是麵無表情的北歐人露出彆的什麼表情了,哪怕是惱怒也行。

而問出這個問題的記者,正是曾經的《洛杉磯時報》的實習記者,範倫丁·凱恩。多虧了那篇報道弗雷德衣著價值的稿子,他現在已經轉正了。

如果一個人總是不願意回答你的問題,激怒他就好了。這是凱恩將自己成功的要點定位在弗雷德裡克·安德森身上後,就想出的“好主意”。

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在乎和弗雷德裡克的關係惡劣。隻要有稿子,有錢可以掙,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由有什麼意義呢?何況他覺得恐怕沒有任何記者能和一塊冰打好關係。

而且他覺得自己的“好主意”已經奏效了,麵前在鏡頭下隻皺過眉毛的北歐人咬了咬牙。看上去一副馬上就要反駁他的樣子,圍了一圈的記者眼睛均是一亮,就等著晚上回去再發一篇“弗雷德裡克發火”的稿子,說不定還能趕上晚報。

但顯然,有人不願意給他們這個好機會:一輛漆黑的,外形就非常有張力,讓人覺得肌肉塊頭很大的野馬從不遠處突然加速,以一個絕對讓人沒法小看的速度飛馳過來。

慌張的記者們紛紛散開,那輛黑色的野馬發出巨大的難聽的摩擦聲,穩穩地停在弗雷德麵前。

弗雷德並沒有向那群倉惶的記者門一樣向遠處跑開,他早就看到了那是他自己的車。思考半天的回答被他咽了下去,作為代替的是浮起的笑意。

他迅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坐在駕駛座上的果然是雙手握著方向盤的克裡斯蒂安·貝爾。

他平常總是溫和到像是一張畫的室友駕駛著完全可以用狂野二字來形容的汽車,腳踩油門,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快速轉動,將所有的記者和相機的聲音拋在身後。

“哇哦~”弗雷德重重闔上車門,冒著星星眼側過頭看著還在從後視鏡裡看著情況的室友。

貝爾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怎麼?”

“你這算不算英雄救美?”弗雷德笑了起來,將座椅的角度稍稍調了調,手上的外套和書包隨手扔到了後座。還有一條灰色的圍巾不知道該掛在哪裡。

他想了想,為專心致誌開車的貝爾戴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