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雪天非常適合拍攝一些溫馨的聖誕節場景和其他一些生活方麵的畫麵。

今天的行程也早已被弗雷德安排好,他們要到冰麵上釣魚。

看到他熟練地將魚餌掛上吊鉤,然後將一係列道具都準備好,又叫希林來擺了擺大概位置。托比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熟練的樣子?你以前經常在冰麵上釣魚嗎?”

弗雷德點了點頭,他的外祖父也很疼愛他。經常在冬天的時候帶他到城堡島的湖畔釣魚。

但那是為了娛樂。在《我的孩子》中釣魚可是為了維持生計,煮些魚湯來果腹。

弗雷德皺著眉,看著自己被化妝師塗塗抹抹了一個多小時的手臂和手——她完全為自己換上了一種健康的麥色膚色,增加了許多看起來無比自然的皺紋。手上的皮膚看起來也有些鬆垮,粗糙帶著凍瘡的痕跡。

弗雷德有些擔心一會兒釣魚的時候,水會把這些妝容洗掉。

在斯皮爾伯格建議的他的第二種分鏡中,“我”是一個偶爾會露出手臂,並且隻有台詞而不露臉的家夥。

攝像機鏡頭就是“我”的眼睛,影院中的每一名觀眾都是“我”。

這樣第一人稱拍攝,能讓觀眾感受到更加強烈的代入感。

之所以這樣選擇,是為了讓銀幕前的觀眾們用自己的眼睛一點點發現蛛絲馬跡,而不是從上帝視角來了解這個故事,並且在事後說出:“主角真是一個糟糕的家夥,如果是我的話,一定就不會…”

斯皮爾伯格說,這樣拍攝或許能讓觀眾陷入內疚、氣憤等等情緒之中,而不是糾結於情節的合力之處。儘管隻是拍攝日常,但《我的孩子》有著鮮明的主題——反戰。

這也是弗雷德所想的,他想將觀眾的精力集中於對戰爭的痛恨上。《我的孩子》本身隻是個養孩子的故事,所有人都是收養了這個可憐的混血孩子克勞斯的監護人。

但第一人稱的拍攝手法並非沒有缺陷。

手持相機拍攝要伴隨著視線方向不斷移動,這樣頻繁的運動很多時候就像是玩3D第一人稱射擊遊戲時那樣,容易造成惡心的暈眩感。很多人暈車,暈船,也受不了看這樣的鏡頭。暈動症這種會因為任何形式的加速運動,刺激人體的前庭神經而發生的疾病,並非是少數存在的。

為了減少這樣的問題,弗雷德的每個片段都儘量減少視線的突然移動。並且,他反複拍攝的最大原因之一讓這樣的缺陷得到改正。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弗雷德本身就是3D眩暈症患者,他仔細核查過後的、自己沒有暈眩感的畫麵給彆人看起來幾乎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但托比猜測這也是弗雷德為什麼飯量急劇下降的原因。

如果弗雷德上一輩子能夠稍稍關注一下電影業,或許他會記得一部叫作《硬核亨利》的電影,同樣也是第一人稱拍攝。那部電影或許會為他提供一些幫助,但現在,很遺憾。他是一個上輩子隻看過《泰坦尼克號》的家夥。

但很多畫麵用手持式相機拍攝出的結果並不太入人意,畢竟他們偶爾需要“我”的兩隻手臂都上鏡。如果提著手持式攝像機,顯然就隻剩下了一隻手,拍攝的角度也有些奇怪。

弗雷德無奈,隻能一邊繼續進行拍攝,一邊通過克裡斯聯係了一家研發新型頭盔的公司,要求他們將攝像頭和頭盔儘可能穩固地安裝在一起。

斯皮爾伯格百忙之中抽出空回來探望了他一次,在盯著他已經拿到的那些片段翻看時,忍不住小聲感慨道:“也隻有你才能做成這樣的事了,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如果是我的話…”

他聳了聳肩,歎息道:“我覺得我不可能能拍出這樣的感覺。”

感謝上帝。

那家公司的動作很快,很快就送來了頭盔和攝像機的結合體。

隻是它確實很笨重,長時間的佩戴會壓迫頸椎。尤其它的操作根本稱不上簡單,因為它在拍攝的時候沒人能看到它究竟拍攝了些什麼畫麵。這又大大加重了拍攝的難度。

弗雷德無法,隻好親自動手,裝了一個簡易版的潛望鏡上去。這才算是解決了麻煩。

但麻煩這種東西總是接踵而來的。

這款攝像機的拍攝方法實在讓攝像師摸不著頭腦,弗雷德隻好親自上陣拍攝這一些畫麵。

但他的手和手臂比起之前攝像師偶爾露出在鏡頭上的手完全不同。

北歐小王子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膚色又白得像是雪一樣。

化妝師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好地為他的手上妝,讓他的手看起來更像是一名工人,而不是鋼琴家。

之前偶爾露出攝像師手臂的鏡頭又再一次重新拍攝。

他們辛苦的拍攝一直持續到十二月二十日左右,才算是告了一個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