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的圓珠筆在不彈出筆尖的情況下戳了戳資料的封麵，“是這樣的，我遇到了一點特殊情況。”
傑森企圖三言兩語帶過去，“總之不是什麼大事，你可以理解為我受了點傷，在休養中途。而你是過來接替我的工作的。”
這個回答無法令提姆滿意，他繼續追問，“僅僅隻是受傷，你們應該不會忙到這個程度。夜翼頻繁地往返各個城市。蝙蝠俠，他走在失控的邊緣。”
“我們正在嘗試解決一項工作。”說這話的是迪克，他抱著小寶寶從客廳晃了過來，寶寶在抓他衛衣的抽繩玩，“布魯斯的煩躁，你可以理解為缺覺……”
罪魁禍首哼哼幾聲，揪著抽繩用力一拽，抽繩的另一端就卡進衣服裡。
迪克眼帶黑眼圈，身上莫名浮現出一種生無可戀的滄桑，“……和鬨心。”
嬰兒軟軟地往他肩上一歪，口水全塗在他心愛的衛衣上，“噗，噗哇，啊咿呀！”
提姆突然領會到了背後的真相。他看著取代豪華波斯地毯的寶寶毯和搖籃，同情地看了幾個男人一眼。
此時他還不明白自己走進了圈套。
傑森一拍資料，“不要浪費時間了，第一題。”
迪克摟著小寶寶坐在傑森旁邊，小嬰兒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提姆。
被三雙藍眼睛審視，提姆有點說不出的緊張，“嗯，我準備好了？”
傑森一本正經，“給寶寶衝奶粉時要怎麼試水溫？”
提姆：“抱歉，我可能沒聽清楚？”
傑森用看白癡的眼神不滿地瞪他，“我問，給寶寶衝奶粉時怎麼試水溫？”
問題不是很像羅賓的必修知識。提姆心裡想。羅賓好像沒有抱著小嬰兒出名的照片。
“笨蛋！”傑森冷哼，“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必修課，決定了一個人的地位上升與否，決定了羅賓們能從蝙蝠俠手中博得多少話語權。”
提姆意識到自己把想法都說了出來，傑森在回答他。
小寶寶看到迪克拿過來的奶瓶，呱唧一下飛快地啃上去，用力到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沒關係，提姆。”迪克擅自叫起了更親近的昵稱，“這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大家都知道答案。萬一你真的不知道，你還可以學。”
提姆的思維被迪克帶偏，他不允許自己有不知道的常識，他想了想，給出一個嚴謹的回答，“溫度計。”
“錯，大錯特錯！”
傑森恨鐵不成鋼地用拐杖一戳莊園高貴的地磚，“你怎麼和布魯斯一個德行，等你們量好溫度，三個寶寶都要被你們餓死。這種情況當然是要用手背試溫啦！”
提姆懵懂地點頭，迎來第二個問題，“抱嬰兒的時候要怎麼抱起來？”
提姆沒有帶小孩的經驗，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自己就是一個孩子，“托腋下？”
“錯！一手扶頭頸背，一手扶腰臀，幾個月大的小嬰兒非常脆弱。”
迪克臉上是燦爛的微笑，就是上門推銷家庭保險的推銷員會有的那種笑。
他熱情地把寶寶塞到提姆手裡，親身教學，“你看，左手托這裡，右手放在這裡。對，對，讓她躺在你的手臂上。”
不知不覺中，提姆接過了孩子，得到了迪克和傑森兩人的詳細指導。
他抱著孩子，莫名其妙學會了一大堆細致的育兒知識，包括如何在“咿咿呀”和“咕哇哇”中識彆嬰兒的需求，分析下一步是該去泡奶粉還是換尿布，或者帶出去玩。
小寶寶盯上了提姆的耳朵，她大概認為那是某種好玩的玩具，快樂地伸手去扣。
提姆不得不一邊偏頭躲避，一邊用和她進行溝通，“不可以碰彆人的耳朵，會很癢！”
傑森滿意點頭，“他會是一個慈祥的媽媽。”
迪克也點頭，隨即反應來過，“他和媽媽不是兩個衝突的詞嗎？”
“誰說男人不能當媽媽，”傑森鄙夷地撇撇嘴，“你這是歧視。”
“停！”提姆在於寶寶的鬥爭中舉起手，“你們找新羅賓，難道是找人給你們帶孩子嗎？”
“不是給我們帶孩子，”傑森善意地補充，“是幫。”
“隻是在訓練的空隙裡幫幫忙，”迪克肯定道，“等我和光頭談完，我馬上就回來。”
提姆用一隻手擋住寶寶的啃啃進攻，“我還有一個問題，蝙蝠少女呢？”
“蝙蝠少女是很有經驗的。”迪克說，“她和孩子關係可好了，她隻是最近有點忙。”
“哈哈。”提姆冷笑兩聲。
他懷疑地瞅著兩兄弟，越發感覺自己進了狼窩。
不，是鳥窩。
韋恩莊園不是一個正經的義警組織，這是一處住了一群雄鳥的鳥巢，而提姆，是被他們騙來孵蛋的。
他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