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把空酒杯舉到他麵前,馬特重新倒上。莉莉又喝了兩口,或許是酒精讓她變得坦然,也或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所謂彆人比我尷尬的話,我就不會尷尬了。
她甚至有心情調侃起馬特來,“彆擔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馬特有些好笑,“小女孩啊。你有沒有在拍攝中愛上彆人?”
莉莉皺眉思索,“我沒怎麼拍過感情戲……不過以前跟基努·裡維斯拍戲就覺得他怎麼這麼好看!他還教我接吻,我那時還沒交過男朋友,跟他學過才知道,哇!”
“……”馬特看她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覺得她可能喝多了,不然不可能這麼輕鬆地說出一切。他回頭看看遠遠坐在床邊椅子上注意著這裡的阿什利,鬼使神差般問起莉莉,“你就不擔心會愛上我嗎?”
莉莉的反應真的有點遲鈍了,她眨巴著眼看向馬特,誠實地說:“瑪莉已經愛上傑森了吧。你打起架來那麼帥,還什麼都會,還能保護我。但心裡又無比慌張孤獨,需要有人照顧。嗯,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馬特扶額,“我是說,你不擔心這份愛由戲裡延續到戲外嗎?”
“唉,”莉莉歎口氣,“我沒拍過,確實會擔心啊。所以我上次才叫愛德華儘快過來。有他看著,我就會有個錨點在,下戲後就能儘快出戲。”
馬特無奈地看著她無辜的臉,雖然發型還是那頭一言難儘的綠色,但白白的小臉在酒精的滋潤下泛著紅光,眼睛裡也閃亮地仿佛有星辰存在其中。她皺皺鼻子,對他眨巴眨巴眼,就像無意間散發誘惑力的果實,讓他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他覺得,她還沒愛上他,可他,或許已經愛上了戲外的莉莉,愛上了朋友的女朋友。
莉莉第二天醒來倒還有記憶,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自己有沒有說錯話。然後再次打電話催愛德
華來探班。
再在片場見到馬特,莉莉坦然地跟他對話,而發現自己對她因戲生情的馬特則眼神有些閃躲。他好幾天都沒有再跟莉莉吃飯聊天,更沒再帶著酒去到她房間裡。
直到愛德華再次來到劇組,每天跟隨她去拍攝後,馬特才又開始若無其事地麵對她,以及麵對這位老朋友。
莉莉卻覺得事情變得有些滑稽。早上起床時還跟他膩歪吻彆,一出門就要閉上眼睛醞釀情緒,找回瑪莉對傑森的愛意;而下午一拍完,又要膩到愛德華身邊摟著貼著親著不放,仿佛這樣才能讓她回到現實中。
尤其是那場親密戲。
其實尺度不算太大,莉莉完完整整地穿著運動內衣,馬特也隻露出了背部。但道格·裡曼還是清了場,他要用兩人之間的情緒張力來表現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場景。
在把愛德華也清走的時候,莉莉先跑上去抱了他一會。
安撫著她的背,愛德華輕輕問她在擔心什麼。莉莉說,“倒也不太擔心,我知道一看到你就能出戲的。就是……”
“那是,我會影響你入戲?”他又替她掖起耳旁的亂發。
莉莉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有一點。主要是我跟彆人親熱,好像對你不太公平。”
愛德華嗬嗬笑了一聲,“不是你特意叫我過來的嗎?小女孩,你的道德感太高了,我知道這是拍戲,隻要你在現實裡隻愛我,我就可以不在意。”
“……你不怕有個萬一嗎?”她猶豫著說完,不太敢看他。
愛德華扳正她的臉,對著畫好妝的唇上輕輕親了一口,“隻要你說愛我,就沒有萬一。”
“好吧,愛你。”
莉莉回到室內,重新閉上眼醞釀情緒。她把門外的愛德華徹底放開,在心裡一遍遍地描繪傑森·伯恩的眉眼口唇。他臉上有幾顆痣,唇紋和抬頭紋有點重,不愛笑,但相信笑起來的時候,一定像他孤獨的內心一樣,有種令人心碎的感覺……
就在這時,馬特正靜悄悄看著她所在的角落裡。她的背影就是瑪莉的樣子,可馬特知道當她轉過身來,即使衣
著妝容仍舊邋遢,但從裡到外都隻讓他想著莉莉。
他想想傑森·伯恩,愛得隱忍、絕望,愛得沒有明天;再想想自己,因戲生情以前也有,但那時喜歡了就可以在一起,但這次,莉莉聰明得擋下了所有希望。
他跟傑森·伯恩多像?
今天這樣的一晚貪歡,都像是上天給的禮物。他在心裡歎口氣,朝那個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