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1 / 2)

之前人人都說水路比陸路舒服好走, 唯一的缺點也就是慢點兒,沈三清還真就信了這鬼話。可誰知道這慢點的點,一點就點了一個多月, 從荊州府到京城一行人愣是從春天走到夏天才到。

船靠到碼頭上岸的時候, 三清隻覺得恍如隔世,下船之後也根本感受不到碼頭的熱鬨和都城的繁華, 隻覺得腳踩在岸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飄飄忽忽要了命了。

原本想好的下了船就要做的事更是完全拋到腦後, 幾乎是神情恍惚的跟著陳景到了客棧便倒頭就睡,中途隻半夜醒了一趟, 胡亂吃了點糕點, 便又一覺睡到天光大亮,才覺得稍稍緩過點勁來。

“醒啦,趕緊起來喝點水, 昨晚上你可真夠可以的, 大半夜的起來乾吃那麼多點心, 吃完就睡一口水都沒喝。要不是見你太累我非得把你叫醒來喝水。”

三清坐在床上醒神的功夫, 陳景正好提溜著不少吃的進來。這時候睡懶覺的人不多, 哪怕兩人定的客間在後院的二樓,大早上的還是能隱約聽見前邊大堂傳來的嘈雜聲。

“你還不如把我叫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船上待太久, 我昨晚上做了一宿的夢, 夢裡還在坐船還一直在晃悠, 晃得我直惡心。”

三清一臉頹廢的看著陳景, 隻覺得自己現在真是毫無追求。之前剛嫁給他那半個月,每天都恨不得早早的起來,早早的打扮好, 在誰跟前都要保持一副老娘我最美的姿態。

現在經過將近兩個月船上生活的摧殘,彆說打扮,這會兒自己還能正常坐著沒暈暈乎乎跟陳景說話,沒一張嘴先吐一會兒,就算是很給他麵子了。

“可,可能是有點晃。”陳景一聽她說這個還有點不好意思,“昨晚你你睡著了非要摟著我,我一個人又乾不了彆的就隻能顛著你玩,可能動靜大了點兒。”

陳景這麼說還真是說得太含蓄了,昨晚三清與其說是睡得沉,不如說是半昏半睡,外邊就是打雷下刀子她也不會醒。他剛被三清像八爪魚一樣摟住的時候,還隻是閒得無聊作怪一般捏捏她的鼻子,或是拿手去輕輕的撥弄她眼睫毛。

後來發現她什麼反應都沒有,膽子才慢慢的大起來。先是反客為主把人摟到懷裡,然後就跟擼貓兒一樣從頭擼到後背,最後再定格在三清的腰窩處流連。

這習慣陳景一直都有,但三清醒著的時候卻很少讓他這麼乾。主要是他這麼一擼三清就覺得自己後脊梁骨連帶後腦勺都發麻,那感覺很舒服但是也太過於把自己徹底交給他,她都生怕自己太舒服的時候真咕嚕一聲,就真裡子麵子全沒了。

這回趁著三清睡死了,陳景很是放肆的過了把癮,直到他自己都覺得快要把三清盤出包漿來了才收手。不過收手了還覺得不太夠,又把人抱著輕輕的抖腿抖了小半宿,直到自己抖累了才睡。

“我,你!”沈三清看著陳景一副不光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還挺得意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想了好半天又實在沒想出能怎麼罵他兩句,兩人是夫妻又在同一張床上睡著,摸都不讓摸那還能乾嘛。

“怎麼手都直哆嗦,是不是餓了啊,咱先吃東西,把早飯吃了我這兒還有事要跟你商量。”陳景哪裡能不知道三清在氣什麼,但他還是迎難而上,權當沒看見她氣得直發抖的手,啪嘰一下先把裝在竹筒裡的豆漿塞到她手裡。

三清:???我這還在生氣呢,給我豆漿做什麼!

但也許是現磨的豆香味太香了,三清把竹筒握在手裡感受著從竹筒裡飄散出來的香味,雖然心裡在生氣,但還是先揭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有道是吃人家的嘴軟,豆漿都喝了,陳景又趁著這功夫把包子油餅和炸糕全在桌上擺好,等著三清挑選,這一套貼心服務下來三清再想發火也就不能夠了。

既然不能發火那就把心氣都用在早飯上得了,在船上的時候再是能上岸去補貨買東西,但總是時常會遇上好些天都一直飄在運河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所以一路過來還是該缺的還是缺,該省的還得省。

“這豆漿哪來的還挺好喝,油餅也好,炸透了真香。”就好比這會兒的三清,在船上這麼久,除了第一天在廚房裡奢侈了一把,之後就一路本著怎麼省怎麼去。

吃魚的時候能清蒸就不紅燒,吃蝦的時候能白灼就不油燜,小魚小蝦隻能爆炒,那就把油鹽都得卡死了放,畢竟船上濕氣重,東西買多了容易壞,買少了又不夠吃,就這樣的情況之下,哪裡還敢用一鍋油就為了吃個油餅啊。

“客棧對麵有個早點攤子,我第一進京的時候就發現他家東西好吃,都多少年了還是那個味。”陳景拿過一個炸糕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三清,“你再嘗嘗這個,這個也好吃,咱們荊州少見把糯米糍炸成這樣的。”

“嗯,這個也好吃,明天我還吃這個。”要不老話說肚裡有食心裡不慌,三清把早飯吃完之後整個人不光精神了,連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便懶得再跟陳景計較昨晚的事。

“對了,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還自己下樓去買早飯,壽兒和鈴鐺呢。”吃完早飯三清總算有精神來問問旁人,這麼久了屋裡都隻有他們倆,那倆小的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早上有個以前在京城認識的兄長也進京了,下去打了個招呼說了會話。”陳景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說,“鈴鐺說想吃燒餅,這條街上正好沒有,我讓壽兒帶她出去吃去了。”

陳景這是第三次進京,客棧的老板雖見多陳景這種屢敗屢戰的舉子,但誰讓陳景長得好又還算年輕呢,掌櫃的早就跟他混熟了,連他相識的幾個好友也都記得,這不一來人他就趕緊的把陳景給叫下去敘舊。

三清聽到這裡點點頭沒再多問,男人嘛總歸在外邊得有交際,這種時候就不該打破砂鍋問到底是誰啊,什麼年紀啊,哪兒的人啊這種廢話。畢竟問了也沒什麼用還活像在逼供,平白惹人厭煩。

不過有時候厭煩不厭煩這玩意兒不歸三清說了算,她是不問了,偏陳景還等著她問呢,這等了好半天沒等著她問自己,反而還起身洗手洗臉去了,隻扔下陳二爺坐在一旁憋了一肚子話,還說不出來。

“不是,你就不再多問我兩句啊。”

陳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出了門到哪兒也算是挺能沉得住氣,可一到三清身邊這位爺就明顯各方麵能力都有所下降,甚至很多時候還有些幼稚起來。就好比現在,憋了老半天的話還是憋不住,非又上趕著來說,硬磨著三清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