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要那麼緊張,我不會搶你的太陽真火,更不會吃了你。”神秘人笑道。
“那你為何攔著我?我還有事,便不奉陪了。”米霜風推開雲霧,意欲繞過他,他居然還繼續擋在麵前。
“你再攔著我,休怪我不客氣了!”見他無故找茬,米霜風將古琴收到識海,打算先解決這個麻煩。
“你怎麼就將你的琴收回去了?我還想多聽幾聲。不如,你隨我回去,做我的愛妃,閒暇時就為我彈奏一曲,這豈不快活自在?”那人湊近米霜風,貪婪地吸了一口氣,便像是醉了般,滿嘴胡言亂語。
“我是天庭冊封的社君,你看著不像妖怪,像個魔頭,你要是敢動我,我就啟奏天庭,將你貶下九幽。”米霜風往後退了一步,雖然這是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但她看不清他的修為,渾身上下冒著危險的氣息,還是先避讓幾分。
“不就是天庭嗎?我去向玉帝討要一個仙娥,他還能不給我嗎?”他對眼前絕色佳人的威脅不以為意,繼續將手背在身後靠近。
米霜風也不再多說話,轉身便騰雲駕霧,天南地北地騰飛,很快四海八荒轉了一遍,然而那人依舊緊緊地跟上來。
她遠遠望見北俱蘆洲的大草原上奔跑的大象象群,一頭紮入北俱蘆洲,變作大象,混在象群中,長鼻子一甩,跟著他們踏平草原。
神秘人追她不及,遊弋在半空之中,對著象群發愁。
“真是小瞧她了!”他望著象群奔跑的方向,儘頭便是魔淵,便沒有再追上去,而是徑直去到魔淵,在那裡等待。
米霜風原本跟著象群奔跑,忽而到達一處亂石崗,她好像看到石牌上麵寫著“龍之塚”,她心生好奇,為了防止被象群踩到,她又變化作一隻毫不起眼風蒼蠅,飛入“龍之塚”。
“龍之塚”中,一具具巨大的龍骨縱橫交錯,擺成龍門陣,沉眠於此。
米霜風沿著龍骨中間的羊腸小路行走,這些龍骨擺在這裡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遺骨泛黃,風化脫落。
低矮的樹木叢從龍骨中間穿過,長得堅韌有力,開出各種各樣的花朵。
走到最中間,米霜風才發現這些龍骨全是圍繞著一塊石碑,螺旋向外鋪展。
她走近一看,石碑上用上古的銘文寫著:“孽龍現世,為禍三界,吾感念蒼生,將其斬於江河湖海,故特立此碑,警醒後人。”
看來是龍與屠龍者的故事,石碑的下半截還有用一種她看不懂的文字,估計寫的是當年降服龍的過程。
米霜風隻多看了幾眼,便感受到刻下這些字的人魂力極其強大,一股冷意直充她的命門,讓她頭暈目眩。
米霜風聯想到今日龍族的衰落,也不知道龍族當年犯了什麼錯,上古神話中的輝煌仿若過眼煙雲。
龍之塚中除了龍骨和石碑便再沒有其他,米霜風走出龍之塚,象群早都跑遠了,然而那登徒子竟然已經找到她,在門口等候著。
“原來你在這裡?這裡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跟我回去。”登徒子上下打量著她,抱著手臂,笑道。
米霜風不想和他廢話,催動九蓮心經,一手握龍吟劍,一手撚著法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揮去。
風聲四起,吹動一排排的龍骨,米霜風似乎聽到了龍吟的聲音。
登徒子信手接下一招,卻不料胸口被她的劍一劃,傷及心脈,左手手臂連帶著肩膀直接被砍飛。
“就這點能耐嗎?你砍不死我。”登徒子大笑幾聲,失去的手臂重新接上。
米霜風乘勝追擊,又來一劍,他也不再抵擋,就讓自己的手臂被她砍落。
這一次,米霜風立馬念動三昧真火的真言,聚集出一團紫紅色的火焰,將他的手臂燒成灰燼。
“你還會三昧真火?”登徒子眼底透出一絲驚異:“不過都是雕蟲小技罷了。”
舊手臂沒了,他隻能從自己身上長出一條新的手臂。
他也不再任由她往自己身上砍,使出一把刺刀,仔細招呼了她一百來回合,看她那麼認真對戰,輕笑一聲,不再逗她,直接將她的龍吟劍打飛,陷入龍之塚的石門上。
米霜風沒了龍吟劍,便以三昧真火輔助銀蓮,左右遮擋,又過了十幾回合,她感受到刺刀自她臉頰上擦過。
她一個踉蹌,身體向後傾倒,而這時登徒子用一根繩子綁住她,又順勢壓了上來。
她瞳孔一縮手腳卻因為掙紮被捆的越來越緊:“你快放開我!”她這是自牛魔王和其他六大聖之後遇到的最厲害的敵手。跟他打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對方卻輕飄飄的,而且還很難纏,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登徒子壓住她,情不自禁地刮了一下她的眼睛:“真可愛!可算抓住你了,你還能怎麼逃?”
“我叫摩睺羅伽,你說你是天上冊封的社君,這就是你的名字嗎?”
米霜風轉過臉,不理睬他。
另一邊,奎木狼在兜率宮裡不知疲倦地劈著柴,時不時望望門口,又時不時拿出通靈仙器。
終於,他的兩個好兄弟回來了。
“昴弟、畢弟,你們怎麼樣了?”
畢月烏欲哭無淚:“奎哥,我們這次可把昴哥害慘了!我你給我的那味藥,戀凡塵,我原本就是下給社君仙子的,沒想到她一直裝作失去法力沒認出我們身份。戀凡塵反倒被昴哥吃了下去。”
“那昴弟你沒事吧?”奎木狼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麵,關切地問他。
“我沒事,隻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昴日雞心不在焉,眼神呆滯。
奎木狼一陣感動:“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哥哥也想你們啊。”
“奎哥,昴哥他想的是社君仙子。”畢月烏在一旁冷靜地糾正道。
奎木狼也想起來畢月烏說的,他從月老那裡拿到的戀凡塵是被昴日雞吃下去了,他的眼神頓時變得一陣惶恐。
“奎哥,昴哥他現在一見到人就問社君仙子的下落,滔滔不絕地訴說著他好愛社君仙子,之前還去太倉府門前大喊大叫。現在整個天庭都被他騷擾了一遍,奎哥快想想辦法!”畢月烏一臉愁苦,為了將他從太倉府拉走,他都吃了昴日雞幾拳了。
昴日雞對著奎木狼,果真又開始小嘴叭叭地訴說自己的輕易,聽得奎木狼腦袋發疼。
奎木狼扔下斧頭,他現在一點也沒了砍柴的心思:“我這就帶他去找月老,看看有沒有解藥。”
三人剛出兜率宮,隻見一隊紅衣服的靈官出現在他們眼前:“昴日星君?就是你膽敢在天庭大喊大叫?還目無法紀,思戀紅塵?來人,將昴日星君抓起來。”
為首的馬靈官手一揮,身後的靈官上前,奎木狼兩人不敢和糾察靈官動手,眼睜睜地看著昴日星君被抓走。
奎木狼痛心疾首,昴日兄弟,我對不起你!
他也就趁著太上老君不在,跟金角和銀角的關係又緩和幾分,才仗著職務的便利,偷偷進入老君的書房,使用河圖洛書進行推演,正好算到米霜風近期紅鸞星動。
他心中一喜,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出從月老那裡珍藏的“戀凡塵”,打算加速她的紅鸞星動,讓她體會一下思凡之苦。
沒想到沒算計成她,反倒算計到自己兄弟了。“戀凡塵”會讓中藥之人最大程度地展現自己對所思戀之人的感情。那昴日雞估計平時就喜歡米霜風,現在他這個樣子真是讓他猝不及防。
昴日雞被抓到淩霄寶殿前,玉帝震怒,太過分了,朗朗乾坤之下就有人敢覬覦他欽點的女仙,他還到處嚷嚷,是嫌天條不夠嚴嗎?
不過,聽昴日雞話裡的意思,他隻是在單相思,玉帝開口道:“來人,宣社君仙子上殿!”
過了良久,傳信的宮女才回來稟報,社君仙子不在天庭。
聽到這個結果,昴日雞的臉也一瞬衰敗下來。
他答應幫奎木狼是因為他保證隻是想讓米霜風受到思凡之苦,不會將事情鬨大,而他不僅僅因為奎木狼是他的兄弟,自己也有一絲私心。
“戀凡塵”對於無欲無求之人,沒有半分影響,如今這味藥卻在他的心海中沸騰,讓他不得不麵對自己的心意。
玉帝聽到這個結果,卻是犯了難,他是相信自己相中的小白鼠不會思凡下界,可是她這時候正好不在,該怎麼辦呢?
片刻後,他抖抖衣服:“來人,昴日雞思戀社君仙子,凡心大動,即日起在鬥牛宮麵壁思過一百天。”他將昴日雞認定為單相思,在思凡之罪裡最輕,處罰自然也就是最簡單的。
“至於社君仙子,馬靈耀,你速速去追查她的下落!”米霜風在玉帝這裡的好感度挺高的,他傾向於認為米霜風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便讓馬靈官出手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