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誰都能感受到奧丁還有彆的話跟在後麵,可弗麗佳完全不給他說出口的時間,直接用最平靜的語氣一股腦地頂了回去。

“仙宮又不像是中庭的人民,還需要一日三餐補充能量,而你又將洛基驅除出了一切和軍隊相關的地區,這就意味著除了休息時會回寢室,其他時間的你永遠都在軍事重地,”弗麗佳反問奧丁,“那麼你來教教我,他應該在哪裡和你見麵?”

“哦……不對,”弗麗佳涼涼橫了他一眼,“最近連寢室也不回了,三十天內我隻能看到你十天左右。”

哦……

原來是因為這個。

無論是君主還是奴仆,無論是神明還是人類,雄性們隻要還有求生欲,那麼對於配偶的話語就要學會找關鍵詞。

奧丁找到的關鍵詞就是‘最近不回寢室’。

兒子的事情還可以向後推延,婚姻的破裂可已經迫在眉睫,幾乎是看到弗麗佳起身離開的第一刻,奧丁就用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她聽到的聲音吩咐手下:“今晚將公文統統搬到寢宮。”

“是!”侍從大聲應下。

原來在兒子與軍隊麵前永遠威風凜凜、號令如山的君主,在妻子麵前居然是這種樣子。

而旁邊的侍女與隨從對於兩位剛剛交談的話語內容與反應,都像是早就見怪不怪了似的,全程都保持著雙眼空洞直視前方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不好奇。

完全不在乎這對兒在一起幾千年的夫妻為什麼交往方式還是和青澀初戀時期的少年少女一樣。

對此,弗麗佳的反應則比侍從們還要習以為常,奧丁的反應是在預料之內的,她之所以那麼說也不過就是想要暫時岔開話題,現在的她不想和人交談,還在回味著白天洛基談起中庭的那個女孩時,臉上浮現的表情。

原來小兒子戀愛時是這種模樣。

從前的洛基,可以騙得過所有人,卻唯獨騙不了他自己。

而現在的洛基,他的表情和心情不自主的外露,他可以不停地自我催眠瞞過自己,可這一次卻無法欺騙到其他任意一個人了。

誰都看得出他很在意那個中庭女孩。

*

雖然瑞秋玩過很多次和洛基有關的遊戲,看過他的電影,漫畫,可那些就算描述的再多,也都是片麵的。

她並不了解洛基。

最了解洛基的,果然還要數弗麗佳。

因為如果她是瑞秋的話,那天在聽了joker的話之後,就算選擇將真相告訴洛基,也不會不加修飾地赤.裸.裸的坦白出來。

攻略洛基,應該是衝上去擁抱他,並且告訴他之前做的那些夢的確是另有蹊蹺,那是她為了讓他愛上自己而故意設下的圈套。

如果是那樣說,洛基百分之百不會跳窗而逃。

他事實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欺騙,隻是這個欺騙的目的有區彆而已。

讓洛基夢到自己是為了得到他,自然比讓洛基夢到自己是為了戲耍他要好容易接受的多。

很可惜,瑞秋不懂。

所以洛基收到了重挫,他留在阿斯加德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回到中庭,有幾次想要將瑞秋身邊的幻影收回,可在查詢幻影記錄時,發現了那個女人實在是不讓人省心,每天都處在危機中。

於是洛基隻能收回這個想法,不僅讓幻影留在她的身邊,還做出了保護和威脅的姿勢,這樣最起碼可以嚇唬掉一些小嘍囉。

至於回去親身保護?

不,他還沒有賤到那種地步。

於是丟了幻影在中庭表麵‘保護’一下瑞秋,洛基便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可在阿斯加德輾轉反側了一個月,他近乎每天晚上都要夢到瑞秋。

每次第二天早上睡醒,洛基就要思索她是不是又在中庭玩那個什麼乙女遊戲了,然後等到第二天夜晚,又因為白天思索的太久,導致再一次夢到她。

夢裡的他是留戀的,兩人大多數時間是處在溫存狀態。

而睜眼後的第一時間,被戲弄感就又一次席卷了洛基的全身心,隻有在很偶爾的情況,比如忽然對著某一處天空放空思緒時,那點兒不願意相信的小思緒才會鑽進他的腦內。

最近的夢和先前的不同,沒有被螻蟻們一股腦欺負的情景了,從頭到尾都隻有他和瑞秋。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沒有在玩遊戲了?

可僅僅是偶爾這麼想想,就會讓洛基想到從前那個不停乞求獲得父親肯定的自己,讓他討厭的自己。

終於在第三十天的時候,洛基夢中的金發女人不再是帶著羞澀笑容,而是捂著臉小聲啜泣,眼淚透過指縫向下嘀嗒嘀嗒掉落。

夢中的洛基絕對是著急了,他想要向前走,走到瑞秋的麵前去詢問她為什麼在哭,可對方像是在抗拒他的靠近,因為兩人之間隔著不過半米的距離,而他每向前邁一步的距離,瑞秋也會後退一步的距離。

她身後像是有一隻手拉扯著她,洛基前進多少,那隻手就會將她往黑暗中拉回多少。

他隻好站在原地詢問:“你在哭什麼,是誰欺負你了嗎?”

夢裡的瑞秋卻像是奶凶奶凶的小老虎,捂著臉不願意看他,用極其嫌棄的語氣回他:“告訴你又有什麼用,又派幻影來保護我嗎?連可樂瓶子都抵擋不住的幻影到底有什麼用!”

她在埋怨自己!

得到了這樣反饋的洛基瞬間從夢中脫離,清醒的瞬間就召回了幻影,查看過往一周保存的事件,記錄中最新一條是瑞秋有關的語音,就在兩個小時前。

他點擊了播放,少女飽含歉意和尷尬的聲音,讓他燃起了新的希望。

*

然而瑞秋所說的‘再也沒打過和他有關的遊戲’也隻能證明洛基對瑞秋的這份感情的確真實,並不是錯覺而已。

還不能證明瑞秋喜歡洛基。

也不能證明其他人沒有借機看他笑話。

可即便如此,洛基還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回程的路,他又一次離開了阿斯加德,原本還是打算從小路逃跑,可卻在離開寢宮的時候被弗麗佳抓了個正著。

月光下的弗麗佳手扶在藤蔓上,像是沒有用力,又像是整個人都倚靠在上麵。

還以為母親是要抓自己回去,洛基本就不安的心掉進了冰水裡,幾乎是他在看到弗麗佳的同時,就認為這次出行的計劃絕對要泡湯了。

可沒想到的是,弗麗佳隻問了他一句話,在得到回複後便輕鬆地為他放了行,而且這一次她並沒有讓洛基狼狽地從小路離開,而是親自送他到了彩虹橋。

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地去中庭,的確比走小路要體麵的多。

大概隻有母親,才會這麼在乎孩子的心理健康吧,連走小路還是走大路這種事都要斤斤計較一番,最後推算出小兒子的動向,特意在深夜出來等他。

隻是為了讓他不那麼狼狽地去見心上人。

奧丁和弗麗佳對於洛基與索爾的態度上再一次有了不同,他們在麵對索爾喜歡上中庭的女人時,是抗拒的,不希望本就感情用事的大兒子喜歡上壽命短暫的女人,那樣對方的離去一定會給他造成沉重的打擊。

對於一位有強大力量隨時可以動蕩河川的君主來說,失去摯愛是比任何奸佞臣子給國家帶來的傷害還要致命。

可洛基不同。

他注定了不會接手這份王位,而且奧丁和弗麗佳都希望他能有朝一日做出算計範圍內的抉擇,明知道那是不利的,卻因為情感而一意孤行地去做。

而洛基交出的答卷的確是讓他們滿意的,驚喜的。

在弗麗佳問他時:“你知道中庭人的平均壽命隻有75歲嗎?”

洛基點了點頭:“我知道。”

弗麗佳又問他:“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洛基這下沒有點頭,而是無比流利地回答了這意味著的所有事:“意味著她會很早死亡;意味著她的陪伴在我日後回顧起來是短暫一瞬;意味著她會很快老去,在我還沒有察覺到的時間,她的外表就已經開始蒼老。”

他都想到了,並且在想到這些不合算的風險前提下,還是選擇了走出寢宮,前往中庭。

即使這個時候在洛基心中的瑞秋完全不喜歡自己。

可他依然這麼做了。

幸好瑞秋的回應沒有辜負他千年難得一見的感情用事。

多虧了緊跟不放的幻影,導致洛基換回真身後,也沒有人對於他的跟隨指指點點,他順利的陪著瑞秋上完了課,並來到了圖書館內一個沒有他人的房間。

他倚著牆,看著窗外匆匆忙忙的學生,心中腦內是和他們步伐一樣快速糾纏的不安思緒。

這股不安在瑞秋朝他走來時達到了頂峰。

卻又在她的唇落在臉頰上時,歸於無儘安詳和諧。

湖泊瞬間靜謐。

*

成年人的戀愛從不拖泥帶水,異國他鄉的偶遇隻要一個眼神交換便可確定開房與否,酒吧的邂逅更是正常操作。

自小在國外長大的瑞秋早就不拘泥於國內的戀愛觀,所以在發現環著她腰的洛基先生帶著她從圖書館瞬移到了彆的地方時,也沒有出聲拒絕——當然,他的唇從未離開過,她自然也沒有出聲的機會。

不在乎交往時間,不在乎交往程度,不在乎彼此立場,隻要確定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那就萬事不愁,萬事無憂——

這大概就是熱戀的魅力。

可有些沉重的事情總歸還是逃脫不了。

比如第二天一早,因為一晚上都沒聯係到瑞秋而發動了定位尋蹤的五位複仇者一起踹開酒店大門時,恰巧看到洛基在床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衣物,而床上是沉沉睡去的瑞秋。

麵對這樣容易誤會的場麵,複仇者們自然不會給逃脫大師洛基一秒以上的活動時間。

那洛基自然來不及解釋,畢竟誰也做不到在一秒內說出“我隻是在旁邊看著瑞秋睡了一晚上,什麼都沒乾。”這麼長的句子。

於是,明明很辛苦努力克製了自己整整一晚上的洛基,不僅在換衣服時被陌生人闖入,還在沒反應過來時,直接被義憤填膺的家長們合夥踹到了牆上。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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