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2 / 2)

“瑞、瑞……”

這對兒男女分彆喊了她的名字——也因為隻有在喊她的名字時吐字是清晰的,導致瑞秋隻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眼眶忽然發熱,鼻腔發酸,還以為又像是往常那樣想哭卻哭不出來時。

啪嗒、啪嗒……

眼淚就這樣爭先恐後地向外湧出,連臉頰都沒有經過,豆大的淚滴斷了線似的往下砸,砸在桌麵,砸在手背,砸在地上。

“夢裡也可以有真實的觸感嗎?”瑞秋在哭了好一會兒後,懵懵懂懂地問自己道。

她的眼睛酸澀,眼角因剛剛湧出了大量的淚水,變得粘膩又緊繃。

“好難受……”

“好想揉一揉……”

她在夢中掙紮著哭哼,可偏偏動作就是不能自控,瑞秋終於體會到了那些被自己用遊戲操控的人是在夢中是有多麼的崩潰了,所以禿鷹之所以那麼仇視她,不是沒有道理的。

正在瑞秋因此感到鬱悶,傷感加倍時,忽然臉上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點點地慢慢摩擦她的皮膚,力道非常輕柔,非常小心。

“不難受、不難受。”

“我來幫你揉。”

那個人還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用比動作還要輕柔的嗓音安撫她。

噩夢就停留在這裡。

*

瑞秋本以為自己是在聽到夢外傳來的聲音後就在第一時間清醒了,她尋著聲音走出夢境,睜開眼,卻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她單手支撐著床坐了起來,一邊揉著酸痛的眼睛,一邊打量著四周——

是自己的臥室,可是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彆人。

“嘶……”

不過,臥室裡倒是出現了一個異樣的東西。

瑞秋微微張著嘴,怔怔地望著栽種在床邊的比她兩條大腿加起來還要粗的黃花綠樹,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震驚這個詞來形容了。

“這個香味兒……是桂花樹?!”瑞秋撓了撓頭發,開始追溯起昨晚睡前的記憶。

可是她才剛剛醉醒,大腦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隻有不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雜亂記憶碎片一點點冒出。

她隨手抓住一張,上麵告訴瑞秋,昨晚她喝了很多酒,其中最讓她稱讚的那瓶,就是故鄉種花家十一月新產出的桂花釀。

酒精含量不高,重在清甜與撲鼻的香氣,她當時小酌第一口時,就覺得自己一下子被一雙無形的手從紐約拉到了中原,一下子置身於栽滿桂花樹的公園之中,捧酒而坐,每飲一口,就有微風吹動周遭的花枝,讓香氣將她緊緊包裹。

就因為貪圖這樣的感覺,瑞秋一口氣將整瓶的桂花釀都喝了個精光,後麵好像還陸陸續續地喝了幾瓶其他的果味甜酒,但喝的全程她都在心中可惜輕歎:“都不如桂花釀好喝。”

“難道我因為太喜歡了,喜歡到連夜趕到種花去翹樹嗎?”瑞秋被自己的猜測嚇到清醒,她趕忙從枕頭下找出自己的手機,鏈接網絡準備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購買了機票。

某個從進門就沒發出腳步聲的男人就在此刻站在了瑞秋身後,他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瑞秋的動作,又聽了會兒她的自言自語,滿臉黑線。

“是我從國外搬來的。”洛基看著女孩因為自己突然出聲而嚇得手一抖,把手機丟了出去,他眼疾手快地彎腰二指捏住,救了這易碎的屏幕一命,“你也不想想,就算是用中庭最快的交通工具,也不可能做到在當天來回吧?”

“哦……”瑞秋受教地點點頭,片刻呆滯後,她回過了神,抱怨洛基道,“你怎麼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啊,這樣很容易把人嚇出心臟病的呀。”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拖著尾音和洛基說話,並且本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瑞秋的注意力還放在洛基手中的手機上,她伸出手去夠,可明明就在眼前的手機在她伸出手後,反而換了位置。

一下、兩下……

“你不要逗我了!”夠不到手機的瑞秋氣鼓鼓地瞪了眼洛基,“為什麼要帶著手機離我那麼遠,還給我!”

“還給你?”洛基的雙眸有光一閃而過,他狡黠地問道,“意思是,讓我離得你近一點嗎?”

“對呀!”天真的姑娘沒有發現男人的小算盤,還在堅定地點頭,“你當然要近一點我才能夠到手機呀。”

他向前走了一步,小腿貼在了床邊,“夠近了嗎?”

瑞秋努力伸直了小臂,搖搖頭:“不夠近。”

“哦,那我再近一點。”洛基單腿跪在了床上,再次詢問瑞秋,“怎麼樣,這樣夠近了嗎?”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胳膊伸得那麼高,我怎麼可能夠得到啊!”瑞秋伸長了胳膊向上跳了兩下,可雙腿裹在被子中,而被子邊緣又被男人的腿死死壓著,她根本起不來,所以無論怎麼努力也始終和手機差了一段距離。

“哦……那還是不夠近。”洛基自說自話地將身子向瑞秋壓了過去,他的胳膊明明一直高高的舉在空中,卻偏偏每進一步還要認真地詢問她一遍,“能夠到了嗎?”

這下瑞秋終於發現了他的壞心眼。

可事到臨頭,她已經失去了最佳地逃避機會,隻能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你乾嘛呀?”

“沒什麼,我隻是很好奇,昨晚發生的事情你能記得多少。”洛基此刻已經和瑞秋靠的很近了,他的鼻尖與瑞秋的鼻尖緊緊貼著,同理,他在說話的時候,氣息統統撲在她的臉上,如同火焰在灼燒她臉上最嬌嫩的皮膚,“不過看你的樣子,你肯定是不記得了,不然如果記得的話,一定不會這麼……”

這麼活躍、這麼囂張。

肯定早就捂著臉縮進了被子,彆說要手機了,連話都不敢和他多說一句。

昨晚發生的……事?

瑞秋雙眼迷蒙地與麵前的男人對視,這樣的距離,這樣的曖昧語氣,的確很熟悉……

“啊!”瑞秋輕叫出聲。

看著她忽然浮現在臉頰兩側的紅暈,與幾乎要哭了一般的水潤雙眸,洛基明白,她這是想起來了。

明明寫的是害羞的意思為什麼還要鎖我?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一些,既然有效果,那我再接再厲才對,”他促狹地對她挑了挑眉,“我應該幫你繼續回憶起全部的內容。”

瑞秋想問是什麼內容,可男人晉江不讓我寫還要讓我補全字數似乎已經回答了她未問出口的問題。

洛基好像真的是很喜歡親她。

再被吻了十分鐘後,瑞秋這樣想到。

可當洛基有了新一步動作後,瑞秋才發現,他的目的似乎並不僅僅是親吻這麼簡單,唇離開了原處,轉而攻向她的耳垂,瑞秋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你還要乾嘛呀?”

“乾嘛?”洛基犯規,他居然在親吻著她耳垂的同時低低地輕笑,“當然是要乾昨天晚上沒有解決完的事情。”

洛基的性格向來急躁。

可在對於瑞秋的事情,無論大小,他好像都是那麼的有耐心,像是攢了幾百年的耐心都為了遇到她,然後用在她身上。

“沒解決完?”瑞秋當然不會想錯他指的事,隻是這更讓瑞秋震驚了,“我們昨晚沒、沒有拉燈嗎?”

為什麼?

明明剛剛的回憶中,洛基和她隻差最後一步了不是嗎?

難道、難道……

“難道你不行嗎?!”瑞秋一臉震驚。

洛基剛剛完全投入進當前的氣氛中,他剛覺得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完美到了極點,也心動到了極點時,某人就這麼不解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想打她腦門。

可最終,洛基還是強行壓製住了自己讓她清醒一下的念頭,不停地在心裡說服自己:一會兒她就知道自己行不行了,男人,行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靠嘴說,要身體力行。

“你昨晚喝醉了。”他咬牙切齒地對她解釋道,“這種事情雖然在醉時做會彆有一番風味,但……”

他頓了頓,才又說道:“我希望知道你在清醒的情況下也想要我。”

對洛基來說,這比做這件事情本身還要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生生改成了搞笑劇?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