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2 / 2)

這才將宋衍的婚事耽誤到現在。

一個月前,宋衍回來說看上了顧家大少爺顧惟,一見鐘情,非他不可,求著他們去上門提親,可差點沒把他們給氣死!

顧家是怎樣的清貴人家?

家主顧元修自身就是修士,修為不凡,當年還參與過抵擋魔族,在宿明城也是有頭有臉。但這也就罷了,顧元修的繼妻出自秦氏,秦家嫡子秦璋,那可是能拜入仙門的人啊,是能和仙使說上話的人物。

顧惟是顧元修的原配之子,雖然身體不好深居簡出,但顧元修念舊情,又因著對亡妻的愧疚,對這個長子百般嗬護,人人都知道他疼兒子。

秦氏彆看如今春風得意,但對顧元修的這個長子,也是格外關照愛護的,從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顧家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把嫡子嫁給她兒子?

這要真的上門提親,簡直是對顧家的羞-辱,說不定要被打出來……

宋德遠和鐘慧蘭自然是不允的,狠狠打了兒子一頓,但這混賬這次就和喝了迷魂湯一樣,偏就認定了顧惟不鬆口,在家裡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還鬨絕食!

雖然這個兒子不爭氣,卻是他們的獨子,到底是心頭肉,舍不得兒子這樣下去,最後隻好答應上門提親。

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經過這麼多年的挫敗,被拒絕已經是家常便飯,反正也就是走個流程,到時候回來就告訴兒子,是顧家不允,也好讓他死了這條心。

兩人帶著重禮忐忑不安的上顧家提親。

顧元修態度自然說不上好,甚至有些冷漠,但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顧元修竟同意了這門婚事!且話裡話外隱晦暗示,兩人之前便見過麵,似是已經私定終身,所以他才勉強同意的……

那一天,宋德遠和鐘慧蘭回家路上,都是恍恍惚惚渾渾噩噩的。

他們就這樣……和顧家成了親家……

人憎狗嫌的兒子要有媳婦了,雖然是個男媳婦,但那也比沒有好啊!

他們費心操持了這場婚事,雖然總有種不真實感,但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昨日順利的成了婚,兩人也終於慢慢接受了事實。

不管顧惟是怎麼看上他們兒子的,歸根結底是個好事,至於子嗣問題,若是兩人不介意,日後再納個妾就是了。

鐘慧蘭為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塵埃落定,隻是不知為何,心裡卻總是有些不安……

宋德遠見妻子如此坐立難安,無奈道:“真要這麼不放心,不如就過去看看。”

鐘慧蘭沒好氣的白了宋德遠一眼:“你知道什麼?我要是熱情過度,把兒媳婦給嚇著了怎麼辦?他能嫁進我們家也是緣分,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我得慢慢來。”

宋德遠抿了一口茶:“聽說衍兒一大早就喚了大夫……”

鐘慧蘭一聽這句話就坐不住了,昨兒兒子才失足落水,大夫分明說了沒事啊……

宋德遠補充道:“不是衍兒,聽說這次是給顧惟找的大夫。”

鐘慧蘭剛要鬆一口氣,聞言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她兒子該不會做了混賬事,弄傷了她的兒媳婦吧!這可不行……

鐘慧蘭抬步就要往外走,正在這時,就看到宋衍從院門口走了進來。

她立刻收回了腳步,快步回到宋德遠旁,端端正正的坐下。

宋德遠:“……”

宋衍假裝沒有看到母親悄悄回去,他緩步走進來,恭恭敬敬給爹娘請了安,才道:“按理說顧惟應該與兒子同來,給爹娘請安的,但他身體不適,我讓他休息不用來了,爹娘不要怪罪他,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鐘慧蘭認真打量了一番兒子,這才剛娶媳婦就知道疼人了。

這孩子沒什麼城府她知道,若是真的做了虧心事,斷不會如此理直氣壯,看來剛才是自己誤會了。

鐘慧蘭欣慰點頭:“我們家不講那麼多規矩,身體不適就好好休息,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沒事不來也沒有什麼……”

宋德遠咳咳兩聲,道:“顧惟既然嫁進了我們宋家,就是宋家的人了,斷不能虧待了他,他身體不適需要什麼,你儘管同庫房那邊說。”

宋衍露出笑容:“謝謝爹。”

有了宋老爺的這句話,那是再好不過,回去好好想想,有什麼靈藥補藥可以用……

原主能紈絝這麼多年,吃喝玩樂不缺錢花,除了父母的縱容寵溺,本身也是個嘴巴甜,會來事的。

宋衍便學著原主的姿態,陪著爹娘說了會兒話,將二老哄的心花怒放,坐了大約半個來時辰,這才起身道:“兒子該回去了。”

鐘慧蘭看出宋衍歸心似箭,畢竟新婚燕爾,能理解能理解,她笑嗬嗬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看著宋衍離開的背影,夫婦兩人十分欣慰。

孩子比以前懂事多了!

說不定娶了媳婦兒收了心,以後就不用他們這般操心了。

宋衍穩住了宋德遠和鐘慧蘭,等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到了中午時分,剛一進雲雪苑的大門,就看到丫鬟在前廳擺飯。

忙了一上午還沒來及吃飯,這會兒正好有些餓了。

宋衍沉吟片刻,吩咐道:“都端到內室去吧。”

彩裳心道少爺這是在為少夫人考慮呢,少爺真是會心疼人。

彩裳等人將飯都擺到內室,正要上前伺-候,宋衍擺手製止了:“你們都出去吧。”

吃個飯而已,有手有腳的,用不了那麼多人。

彩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少爺新婚燕爾,自然不喜人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笑了笑乖巧的關上門出去了。

宋衍看了看一桌子的美食,心情終於好了些,雖然穿越是個意外,但衣食無憂生活富足,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宋衍搬了一個矮幾到床邊,又挑了幾樣清淡的小菜放過去,這才轉頭對顧惟微微笑道:“吃飯了。”

顧惟斜斜倚在床邊,黑眸深深,平靜無波的看著眼前之人。

昨日之前,他隻見過宋衍一次。

一月前他悄悄出府,卻被宋衍縱馬衝撞,一時不察,被掀翻了帷帽,當時宋衍看他的眼神,他至今記的一清二楚。

令他厭惡、作嘔。

哪怕隻是被這人多看一眼,也想挖了那雙眼睛。

可是他此刻再看宋衍。

這雙眼睛溫和淡然,如清風拂麵,沒有絲毫情-欲、下-流之意……

其實從早上宋衍醒來時他就感覺不對了,但那時候一心繃緊了神經,隻想著如何殺了這個紈絝,並無時間細想這其中的問題,但現在經過了一天,從宋衍讓大夫為他診治開始……這種違和感一刻比一刻強烈。

回想宋衍醒來的每一個細節,哪怕看起來似乎並無不妥,但又,處處都是不妥。

從早上到現在,宋衍未曾碰過他一個手指頭,溫和外表之下,實則是淡然疏離。

和之前的急不可耐判若兩人。

宋衍對上顧惟冷暗的雙眸,心中歎了口氣。

這孩子看起來還挺敏銳的,經過了一天的時間,恐怕已經察覺出不對了,但是……若真要和顧惟解釋真相,一天一夜都說不完不說,他隻會覺得自己胡說八道,今天這頓飯怕是彆想吃了。

顧惟不急著吃飯,但自己可是餓了。

而且宋衍最不喜歡的就是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他和顧惟也沒多久夫妻情分,不需要多麼了解彼此,反正他會找機會放顧惟離開。

天冷了飯菜涼的快,現在沒有什麼比吃飯更重要。

宋衍上前一步,垂眸輕笑間,眉梢眼角便多了一絲風流之意,他作勢就要去抓顧惟的手,悠然道:“愛妻這是怎麼了?可要為夫喂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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