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烤乳豬端上來了,色澤金黃的豬肉,切成薄片,香味十分誘人。
趙貞心裡其實想的簡單。男女之間的事,堵不如疏。防著不讓她和陳平王來往,反而弄的彼此不自在。彆彆扭扭的,總像是藏了奸。陳平王見了他,也是彆彆扭扭,他見了這兩人也是彆彆扭扭,還不如淡然處之。正好,讓陳平王看看他們是如何夫妻恩愛,漸漸也就斷了念想。
趙貞十分歡欣,同陳平王二人把酒儘談。
他兄弟之間倒似全無嫌隙,蕭沅沅隻覺厚顏無恥。今日擺明了就是他故意,將這幾人叫到一起。彆人都難堪,就他高興,安的什麼心。
蕭沅沅也懶得給他眼色,隨他作戲。
蕭沅沅本就有些困意,又加上幾杯酒下肚,很快就醉了。
回到房中,倒頭便睡。
趙貞昨夜也睡得晚,但他向來精神好,想睡也睡不著,便坐在床邊看書
。
她睡了一下午,趙貞便在床頭看了一下午的書。隔一會兒,趙貞便收了書,扭頭看她一眼,她不醒。又過一個時辰,又看她一眼,還是睡的沉沉的。雙頰帶著酒意的通紅。
趙貞一下午,喝了好幾盞茶,一本書看了幾十頁。
到黃昏時,蕭沅沅總算醒了。
她睜開眼時,趙貞還捧著書坐在床邊,目光十分專注。
他低著頭臉,麵容白皙俊朗,眉眼尤其秀麗,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紅潤。單看這模樣身形,還真是無可挑剔的。
蕭沅沅注視了他好一會,心裡頗感奇怪。這模樣熟悉又陌生。
她剛一動,趙貞就察覺了,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轉過身瞧她:“你睡醒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痛嗎?”
蕭沅沅搖頭。
趙貞起身,走到桌前,給她倒了一盞茶水,遞到床前給她。
蕭沅沅接過茶水:“皇上下午一直在房裡嗎?”
趙貞道:“這幾日沒有朝會,也不安排功課,沒什麼事做,隻能在房中了。”
她身子懶懶地下了床,叫進侍女來梳頭、更衣。
趙貞道:“我叫膳房給你做了你愛吃的酥酪,你要不要嘗嘗?”
蕭沅沅道:“要。”
趙貞讓人去取了來。酥酪顏色雪白,蒸的嫩嫩的,上麵澆了鮮紅的玫瑰露,灑了些乾果子。蕭沅沅捧著碗一摸,頓時笑了:“是冰的?”
趙貞道:“快入夏了。我想你愛吃冰的,就早早讓人做好,放在冰鑒裡。”
蕭沅沅極是歡喜。
她就愛吃這冰涼的酥酪,春夏之交,最是開胃。這東西,隻有在宮裡才吃的到,尋常人家都沒有冰窖。這個季節,街市上也沒有賣冰的。
她捧著碗,滿足地吃起來。
趙貞道:“晚膳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蕭沅沅道:“我想吃一點雞湯煮的粥,放上一點切碎的火腿,再放些新筍。可有沒有?還想吃個豉油拌的枸杞芽兒。”
趙貞道:“這個也不難。就是新筍怕是過季了。”
趙貞叫來李齡德,依她說的話吩咐下去,李齡德說:“這季節沒有新筍,不如用菰白代替。”
趙貞知道她的口味:“那就用菰白吧。”
殿中微微有些悶熱,她吃完了一碗酥酪,趙貞又笑著提議道:“這會夕陽正好,你想不想出去走走,蕩蕩秋千?”
說罷,趙貞不等她拒絕,親熱地上前來,拉起她的手,柔聲道:“走吧,咱們散會兒步去。”
夕陽金燦燦的,灑在宮院的垂柳上,院中一叢叢的芍藥和牡丹,開的正盛,粉的白的紅的,好像顏料潑灑上去的。
趙貞指著秋千架子:“你坐,我推你。”
蕭沅沅坐了上去。
趙貞來到身後推送著秋千,將她送到高處。
她猛一下被蕩至高空,又飛速落下,心嚇的亂顫,不由發出笑聲,斥他:“你輕點兒!你要嚇死我!”
趙貞接住了她的身子,再一次推向高處。
她驚慌亂笑起來。
一整日煩躁的心情,被這秋千上迎麵而來的涼風驅散了。
此時滿目風光入眼來,夕陽無限好,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悠然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