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大。
沈家其他人昨天剛經曆地震這麼大的變故,其實都沒睡熟,很快就被外麵的聲音吵醒了。
出去和其他人一打聽,得知女人年紀不大,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本來也摸索到帳篷這待著,但由於實在擔心家裡的父母,睡不著覺,夜裡小心打著手機電筒找回家去了。
女孩運氣好,找到了家裡房子倒下的那片廢墟,一番呼喚下更是聽到了廢墟底下母親虛弱的回應。
她驚喜交加,愣是憑借雙手奮力挖掘了一晚上,最後拿一塊沉重的石板沒辦法,看天快亮了才回來找帳篷附近的人求助。
這個時候聽見任何人幸存都是好消息。
沈家男人和一些僥幸沒受傷的人聽完沒有猶豫,跟著女孩去到她母親被困的地點。伴著越發明朗的天色,幾個力氣大的人同心協力,總算將阻礙救援的石板挪走。
受困母親被成功救了出來,一條腿被石板壓斷,除此之外其餘都好。
女孩感激地向大家道謝,大家救完人心情也很好,七嘴八舌幫她出主意:
“我們這裡沒有會醫的,你安頓好了可以去醫院那邊看看,畢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說不定建築質量比這邊好點呢。”
“對對,或者看有沒有會治外傷的人在。”
“天一亮我也該回家去了,希望家裡人都還活著,唉。”
“彆歎氣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同伴們,不要放棄希望!”
“加油!”
大家相互打氣鼓勵,因為一件小事結緣,短暫交集過後又懷揣著對彼此的善意和對未來的希望告彆遠去。
沈家幾個男人道彆大學生母女也回到帳篷點。
聚集過來的人在天亮後散完了,本該夾在兩輛車中間的帳篷被留守的付玲、祁梅收了起來,不僅如此,兩人手裡還各提著磚頭做出凶狠的樣子。
兩位當丈夫的加快速度走過去:“這是怎麼了?”
兩人看見他們回來鬆了口氣,祁梅扔下磚搖頭:“有人看我們東西多,想搶吃的。”好在被她們嚇走了。
“是我昨晚散出去那些餅乾……”沈落意識到。
付玲:“你沒做錯,是人心壞了。”壞人做壞事,有道德底線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選擇作惡。
沈落清楚這點,也不後悔昨晚的決定,隻告誡自己以後必須更謹慎才行。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人救出來了嗎?”付玲轉頭問起。
沈落頷首:“救出來了,人活著,沒有生命危險。”
“能活著就不錯,老天保佑,”祁梅替她們高興,“時間不早了,我們也收拾收拾出發吧。”
此時是早上7點多,大家吃完沈落昨晚多拿出來的麵包、牛奶當早飯,商量是棄車步行還是開車。
沈其明:“最好還是開車,我們東西多,負重趕路很累。”父母們年紀都不小了。
沈落回答
他:“剛剛檢查過了,兩輛車都能開。”他們這輛完好無損,家長們那輛車頭被撞癟了,但不影響行駛。
沈其明:“那就開車。”
定下出行方式,兩人又默契地把開車的活瓜分了,一致認為每輛車上最好還是有個年輕人。於是調整隨車人員,將父母們分散到兩輛車上。
這樣一來就是沈其明開車載養父母沈正國夫妻,沈落開車載養父母沈信義夫妻。
狗子跟沈落的車,岑聽昀便隻能去沈其明那邊。得知這一安排的岑聽昀默默將學開車的計劃提上日程。
沈落和沈其明還在討論行車路線。
與彆墅直線距離最近的跨江大橋在地震中塌了一半,必須繞路,但繞哪條路也是問題。
沈其明:“邊開邊看情況吧,地震中倒了那麼多房子,還有失控拋錨在路上的車輛,到時能推開就搬推開,實在不行也隻能下車走路。”
這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商量完畢一行人很快上車踏上回家的路程,更熟悉路線的沈落開車在前,沈其明跟隨在後。
平時養護得當的平直公路上滿是飛濺來的障礙物,零碎的玻璃、碎石還能避過或是硬開過去,碰到拋錨車輛就沒辦法了,必須下來推車。
這時岑聽昀的作用便凸顯出來。
他力氣大,換沈家要好幾個人齊力推動的車輛,他一隻手就能輕輕鬆鬆推走。
因此為了方便,岑聽昀被獲準和二郎交換座位換到沈落車上去。
狗子委屈地嗷嗷不滿,岑聽昀覺得很好。
但即便如此,在行駛到半程、車輛開進建築物密集的市區後辦法也不奏效了——倒塌的房屋大樓將山源市繁華的市中心變成了一片廢墟。
有的建築完全碎成了磚塊,有的質量過硬,還維持著基本完整的狀態橫在街道中間。
一行人隻得下車步行。
“爸媽,你們下車,我先把後備箱要帶走的東西拿下來。”沈落停下車說。
待父母下了車,他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避開周圍的視線將橡皮艇和度假帶的行李收進儲物袋。
帳篷和飲用水在另一輛車上。
下車活動完手腳的沈信義夫妻走過來準備提東西,見沈落腳邊空蕩蕩的,而他又把後備箱關上了,不由奇怪:“還沒拿下來?”
說著就要動手幫忙。
沈落攔了攔,沒攔住,被父母打開後備箱門看到了同樣空無一物的空間。
“這、這……東西呢?”兩口子瞠目結舌。
沈落強自鎮定地強調:“放心,已經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