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金枝寵後 藤鹿山 11170 字 4個月前

趙玄在她身後瞧見了她這一幼稚至極的舉動,眉眼間染起笑意。

玉照摸不到鏡子裡的郎君,便反身過去抱住了身後的郎君。用力攬過他精瘦的腰身,察覺到道長周身僵了一下,玉照摟的更緊了,似乎是在宣誓著她的主權。

這人是她的丈夫,她想怎麼摸他就怎麼摸他。華容筠肖想他?做夢吧!

“她還說了什麼,你要氣成這般?連紫宸殿也不去。”

玉照心思神遊天外,瞎扯起來以宣泄她的氣憤和不滿。

趙玄渾身一震,猶如五雷轟頂,不可置信的看向玉照,又看了看四周。

生性嚴肅的他似乎是沒反應過來,話還能這般說。

“你......”趙玄隱忍片刻,終是隱忍不住,冷著臉訓斥道:“你在胡言亂語!”

道長麵色變了,道長臉黑了,道長發現她是在瞎扯了。

玉照連忙害怕起來,示弱道:“騙你的啦,她還要點臉麵的,話肯定沒這麼說,不過就是這個意思,我可沒說假話,要是我不叫她閉嘴,她指定就這樣說了......”

此生從未聽過這等言論,他臉上青白交錯,臉色難看的厲害。

玉照扯著他的手,真怕這人晚上又借此機會欺負她:“嗚嗚嗚,你彆生氣了,我是亂說的啦!我不該訓斥她行了吧?!”

“華氏滿嘴胡言,你如何也不會訓斥錯,你要是不喜,便叫她不要入宮了。”趙玄拿這人無奈,歎了口氣,為自己哀傷起來。

日日都要被這小混蛋氣死。

“可她不是太後侄女嗎?”

“你還是皇後,自然可以。你本就聰慧,用人,賞人,處置人,這些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不會便交給女官來,如華氏這種心思不正的婦人,若非太後縱著,本也不該入宮。”

道長今日的話似乎有所深意,又似乎是在教導她。

教導自己?

那倒還是頭一次。

玉照埋頭在他懷裡,有些悶悶道:“你今日怎麼跟我說這種話.......”

趙玄不打算瞞她,微微俯身離她更近一些:“寶兒,朕過幾日需離京一趟。”

玉照聽見了窗外的風聲,聽到了宮人來回走動間衣袂摩擦的窸窣聲。

她許久沒說話,久到趙玄將她抱到了膝上坐著,從身後一下一下輕撫著她單薄的後背。

“半月,最遲二十日便能回來。”

玉照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從沒想過趙玄要離開宮裡,要離開自己。

“什麼事?”

“算不得大事,朕需要前往外地處置一人。”

趙玄往日總不會告訴玉照朝廷的事兒,可若真是玉照問起,哪怕再是機密事件,他也從不會瞞著,比如這次的事。

這次車渠膽敢背叛上主國,屢派海匪騷擾大齊邊境,其重大原因便是車渠暗地裡與某位皇親有了勾結,被許了重利。

真要出兵平叛,本也無須皇帝禦駕親征。

大齊馬背上打下的江山,自立國以來,皇族子孫都酷愛騎射,哪怕是皇帝,若是沒有一番能拿的出手的平叛功績,也名頭不好聽。

他並不需這些好聽的名頭加身,他自是有不得不去的原因。

玉照總是怕這些的,能叫道長出京的,猜也猜到了不是什麼好事。

她害怕的握緊了趙玄的手:“你難道也要跟舅舅一樣去帶兵打仗?你可是皇帝!”

趙玄揉了揉她的臉蛋:“這些小事,朕自然不會親征,不騙你,不過是去處理謀逆之事,必須去一趟。”

倒是沒有罵那些謀逆的藩王,趙玄了解那些藩王,設身處地的想想,他若隻是一介藩王,會不會反?

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落到他手裡,他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謀逆,那是誅殺九族,該受千刀萬剮的罪過。

“你安心待在宮裡等著我回來,出宮可以,務必帶好左衛。”

禁庭本就是銅牆鐵壁固若金湯,更有他留下的暗衛層層保護。

玉照眼中湧起一陣失落來,明知不可能,仍暗自捏了捏拳,期盼的問他:“能不能帶上我?”

趙玄心頭猝不及防被小姑娘這句能不能帶上我重重一敲,仿佛一圈裹著棉花的軟拳,不疼,胸口悶了起來。

卻隻能道:“這回不成,雲間路程遙遠,一連幾日都要在馬上晝夜無休,你的身子吃不消。”

玉照在燭光下抬起頭,眉眼盈盈,一眨不眨的看著趙玄:“那你的意思是,要是我身子跟得上,你去哪兒都願意帶著我嗎?”

明明隻是一句假設的話,一人問的認真,另一人答的也認真。

叫在愚蠢奸詐的人都能聽出這句話半點兒做不得假。

如銀的月光從花窗傾瀉而入,趙玄沐浴在朦朧光暈裡,看著他懷裡瞪著眼睛故作堅強的姑娘,再是堅硬的胸腔都軟作了一團:“自然,去哪兒都帶著你。”

玉照繼續問:“那你行軍打仗也帶我嗎?”

“帶著你。”

“那我住哪裡呢,沒有地方給我住吧?”

趙玄輕笑起來,“自然是住在我們的軍帳裡,隻要你彆嫌苦悶,行軍的日子可是過的苦,衣食住行樣樣都差,你定是吃住不習慣的。”

玉照喜歡這個詞,“我們”

住在我們的軍帳裡,她覺得跟道長一起住軍帳,吃鹹菜饅頭也好吃。

隻要道長保證他自己的安全,安全回來的時間,玉照便沒什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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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蒼茫,天地一色。

四處狼煙四起,戰馬嘶鳴,一輪輪箭羽落下,城牆之上一片寂靜。

城下,是無數集結而來的大齊將領,此城久攻不下,眼看糧草耗儘。

一群將領群情激憤,幾乎就要忍耐不住孤身闖進去,這一戰車渠更是不正麵交接,又是沒能攻下。

晚間軍裡得了斥候傳來的秘報,車渠軍隊約白餘人在瓜口集結,企圖坐船往彆處。

眾將領一番商議,當即做出決定。

立即有副將帶領人馬前往據營地十三裡外的瓜口。

等晚間大營一陣嘈雜,鑼聲,鼓聲,呐喊聲,副將等人率十幾人渾身是血的騎馬跑回來,冒死傳回消息。

裴將軍擦了一臉的血漬,手忙腳亂的被人攙扶著從馬上下來,知曉自己這回兒犯了大罪,也不敢耽擱,立刻報予主帥。

“中計了!中計了!”

“瓜口那隻隊伍足足有數千人!我等發現時候已經來之不及,掉頭撤不回來了!全被圍困住了!快給我人馬去救!速度快些還能來得及!”

此話一出,身後慌亂一瞬,眾人七嘴八舌,各說紛紜。

“將軍快下令前去營救!”

“晚了就來不及了!”

“末將請求帶人出城營救!都是手足同胞!決不能坐視不理!”

穆從羲方從前線下來,勞累一日怎知一回軍營便聽了這消息,一眼掃去,便知軍心已亂。

他察覺此事來的蹊蹺,卻也不能拋棄手下將士不管,當即思索了一出對策。

千餘人,也是車渠主力了,若是情報屬實,自己領兵出去殲滅,倒是能解大軍目前之急,說不準還能攻破車渠防線,一舉平叛這場戰亂。

大齊戰線拉往海上一遭,車渠人慣用毒,更使用拖延戰術,拒不正麵交戰。

他們後方便是車渠國土,自是糧草充足,而大齊這邊便恰恰相反,戰線如此之長,後方供給困難,若是繼續拖下去,隻會更加不利於自己。

必須速戰速決。

這豈非是一個機會?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穆從羲最終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