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2)

金枝寵後 藤鹿山 10186 字 4個月前

當夜便有大批禁衛去往了各處重臣府邸,多是近日出入宮廷、與皇後碰過麵的女眷。

禁軍往王家,要帶王明懿走一遭,王夫人驚慌之餘,王明懿撫著她母親的手,安慰她道:“恐怕是因為寶兒的事,母親放心,早些放我去,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眾人對外隻知當日皇後儀仗隊往親蠶禮路上遇石海,皇後雖被救出,卻需要靜養,如今宮裡自然是不見半點消息。

據說承恩公府的老夫人往宮裡遞了幾次牌子,都不得見。

光從京中幾家親王府、公主府府邸內外遭禁衛守著,頻頻遭審訊便可猜到一二。事情絕不簡單,

寶兒估計是出了什麼事。

若是真這般,自己最近與她頻頻見麵,於情於理也該被懷疑一通。

王夫人雖是明事理之人,卻仍是止不住的心驚膽顫:“寶兒......皇後、皇後可是有什麼事?”

王明懿朝她搖搖頭:“總覺得近來許多事情透著奇怪......”

*

與此同時,另一端梁王府——

禁軍裡三層外三層圍困了梁王府,一查才知,梁王世子昨日發現事態不對,偷偷逃走了,如今倒是留了滿府的人。

梁王成日後院裡胡作非為倒是連兒子的事兒一概不知,被圍了府邸,滿屋的女眷哭鬨,他才知自家兒子背著他做了什麼事兒。

當即隻差對天發誓,自己一概不知情。

“那逆子,竟然敢挑唆新安?倒是他能做出的事兒,”梁王靠著軟塌斜斜搖了搖頭,一日宿醉,叫他如今也是頭暈眼花,他頗為無奈且輕描淡寫的迅速撇開與世子的關係。

“他犯下的事,可是半點與本王無關,他成日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嘀嘀咕咕,本王早就告誡過他了,叫他安分守己,他倒是沒往心裡去。這麼說來他早就有心思了。”

梁王好端端的在京城活過這麼些年,雖胡作非為了些,到底有幾手真本事,心裡知曉這回這個兒子的簍子捅大了。

好一個孽障,惹下這等大事,居然半點不知會一聲,一個人跑了,是想叫自己替他收拾爛攤子?嗬嗬嗬!

“你們把人抓了,也無須再來知會本王,本王沒了他,還有其他十二個兒子,大不了世子換人做!”梁王十分無臉無皮的道。

反正與他而言,哪個兒子做世子又有何區彆?不都是他兒子?

死了一個,他還有許多個。

以前他是看大兒子懂事,知道萬事順著他這個當父親的。如今想來,懂個什麼事?一聲不吭的要把梁王府帶到溝裡去。

梁王那副怕被世子火星濺到身上的模樣,倒是叫周圍禁衛都感覺到心裡涼颼颼的,這梁王世子也是倒黴,攤上了這麼個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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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世子見親皇叔廣陵郡王被活剮的先例,還就在不久之前才傳回京城的,驚恐萬分之下知曉自己已無退路。

與那位神龍見後不尾的高人密談,得了一個計謀。是以他深思熟慮良久,既然已無退路,那便打算放手一搏。

宮中難以安插人手,那便利用親蠶禮一事,提前在行宮部署,將皇後留在行宮,再製造一場人為的混亂,混亂中想法子將皇後擄出。

他甚至為此不惜代價跟新安牽了線,那女人獅子大開口要了許多,他都得一一答應。

結果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一切也都按照他與先生提前預測的一般。

隻等新安製造混亂,他趁機將皇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擄出。

若日後真從新安口中查到他頭上,他也早有人質在手,早早逃出了京城。

怎知突如其來的石海,破壞了他的一切計劃!

他隨著幾個親近的部下眼看事情不妙,沒能帶的出來人質,反倒是惹的一身腥,便立刻放棄京中一切部署,往兗州一路狂奔而去,隻打算拚死一搏。

怎知路上餓的受不了了,梁王世子差人喬裝打扮偷偷去街口食肆買了兩張大餅,結果大餅還沒吃上,便被禁衛團團圍住。

好在如今隻是奉命押梁王世子入京,禁軍倒還是一路有吃有喝的供著。

梁王世子在被押回京的路上,一路煎熬痛不欲生,腦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之前的一個猜疑慢慢浮上心頭。

先前隻是懷疑,現在看來,則是八九不離十。

自己恐怕是被當成了傻子在糊弄,從最開始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引自己上當的詭計!

而他,偏偏就信以為真,還真以為人家就是上蒼派來幫自己的——

先生如此哄騙自己,先是用一些小恩小惠充分取得他的信任,叫自己對他卸下心房。將梁王府的那幾個探子一一拔除出來,梁王世子當時對他無比感謝,如今想來自己真是傻了。

那人如何是在幫他?

分明是借著幫他除去探子的機會,叫自己死心塌地的信任他,好為他日後行事鋪路!

梁王世子眼神晦暗不明,忽的他明白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那位,至始至終恐怕都隻有一個目的......

想通之後,他頓覺遭受到了奇恥大辱,想他堂堂親王世子,誰人不稱讚他智計無雙?

如今竟是被人蒙騙至此!

梁王世子渾身一震,忽然眸中發亮,似乎抓到了一線生機。

他雙手微微發顫,“我要去見陛下,臣要將功贖罪!臣知曉幕後之人是誰!”

*

臨安早已開春,枝頭雪化,萬物生春。

而再往北山,卻似乎並無春日,一年四季山穀四處都被皚皚白雪覆蓋,萬物俱眠,終年不見天日。

雪仍簌簌的下著,一輛簡陋的青蓬馬車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泥道上。

這段時日日夜無休的趕路,為了躲避官府,更是水陸不定。

玉照本就比旁人更為孱弱,如今這般行程趕路便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來,更遑論是她?

她什麼都吃不下,胃裡早就吐得空空,還時不時的往外嘔著酸水。

不過幾日時間,顧升親眼見著玉照消瘦了一圈。

才擄她出來時,小姑娘氣色極好,兩頰透著紅粉,臉上軟和和的,如今看著似是一紙片糊成的人,臉上一片青白,成日在馬車角落裡縮成一團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顧升動了惻隱之心,不敢繼續日夜兼程下去,便往荒郊偏僻之處尋了一間客棧,叫玉照好好歇息一晚。

如今二人還在大齊境內,一切行走顧升都不得不提著膽子小心應對。

隻因他昨日朝自京城而來的商隊打聽,尚未聽聞皇後遇難的消息。

這與他料想的太不一樣。

原以為被石海掩埋,屍身怎麼也不容易挖出,隻需等上兩日,挖掘人馬知曉已經救不出來活人,都會緩慢下來。有可能那具屍身一輩子長眠在泥土裡不見蹤跡,有可能耽擱了挖掘時間,最終挖出來的隻剩一具骸骨。

他不日便可聽到皇後駕崩的訊息。

隻是......為何如今還是沒有一絲訊息?

若是還在京城,顧升倒是能好好去打探一番,隻是如今什麼消息都得憑著商隊人馬傳來的,真真假假,他也無可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