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衛臨唯一的知覺就是疼,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卸後又硬生生重組了一樣。

他艱難的睜開雙眼,盯著屋頂的紅梁綠瓦,一陣陣撕扯的疼痛讓他無暇顧及自己身在何處。

他喘著粗氣緩了很久,勉強能動一動手指,等他攢足了力氣側身撐著地麵坐起,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他強撐著坐直了身體,臉上戴著的鬼麵繩結鬆了開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往下滑落,滴在地板鋪著的地墊,暈開成一朵朵暗色的花。

如綢緞般的銀白色頭發從肩膀滑落,轉瞬又變成了墨黑色,仿佛剛才的銀色隻是他的錯覺。

衛臨扶著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沒有關於這具身體的任何記憶,但他知道自己穿到了一個同樣叫衛臨的人身上。這人是鬼穀第七代穀主,一本點家文裡和男主鬥得你死我活的反派。

身體上的疼痛翻湧得越來越厲害,哪怕他沒有記憶,也多少猜測到他可能穿到了反派走火入魔的劇情裡。

反派心狠手辣,不僅對外冷血無情,對其手下也極其嚴苛狠厲。當他走火入魔以後,自然也是眾叛親離,以至於男主很輕易就抓住了他。

書中反派的下場很慘,被鎖魂釘釘在斷仙台上,日日受魔氣侵蝕,最後衰竭而亡。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男主估計已經打上了山門,而他被反噬得連起身都艱難,等待他的就是鎖魂釘。

衛臨抬起手臂橫在眼前,長吐一口濁氣。

他已經死過一次,雖然早已沒有什麼活下去的**,但他並不想自己如此狼狽淒慘的落幕。

他撿起那張鬼麵,扶著身旁的座椅扶手,一點點的撐起坐了上去。

當他做完這一切,額頭上的汗珠早已浸濕了鬢發,身上更像有無數把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淩虐著。

山門之下,喧嚷嘈雜的動靜越來越明顯。

他維持著最後的尊嚴,坐直了身體,將鬼麵戴上扶正,等待山門被推開的那一刻。

男主並沒有讓他等太久,當那個一身玄色,紅發張揚肆意的男人逆著光而來時,他竟有種馬上解脫的錯覺。

那個男人

被簇擁著,冰冷的視線像是淬了毒液的鋒利刀刃,一寸寸掃過他臉龐上的鬼麵。

“聽說不可一世的鬼穀穀主走火入魔了,我特意第一時間就趕來關心。”

那男人勾起唇角,眼中是冰冷的諷刺嘲笑,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看不清猜不透的情緒。

衛臨金色的眼眸微垂,睫羽投下一片陰影,令人無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緒。他語氣淡淡的說:“謝段門主關心,不知段門主帶著這麼多人擅自闖入鬼穀,是有何見教?”

說著話的時候,他不著痕跡的喘了口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身上的疼痛好像在段璽走進這座冰冷的宮殿時減輕了些許。

他稍微能挺直了腰板,不至於強撐得那麼辛苦。

段璽眸光微閃,似乎察覺了些許端倪,但臉上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他緩緩啟唇道:“見教談不上,隻是想要向穀主討要一個公道。”

衛臨一怔,這是要跟他算賬的意思啊。不過也沒關係了,反正他沒想過能在男主手中活下來。他放任自己靠著椅背,微挑起下顎,竟有幾分不可一世的睥睨。

“段門主想要我還你什麼公道呢?”

反派和男主之間說是血海深仇都不為過,他們彼此算計,幾次都差點弄死了對方,若說誰欠了誰,倒也未必。

段璽突然古怪的哼笑了一聲:“衛穀主當真是貴人多忘事。”

衛臨瞳孔輕顫,並未開口反駁,畢竟除了原文中的那些片麵劇情,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他以為段璽會細數自己的罪行,可段璽卻沉默了半晌,忽然抬手對手下道:“你們,退出去。”

不僅是衛臨被驚到了,連段璽的手下都一臉驚訝的麵麵相覷。

“讓你們滾出去聽不見嗎?”

段璽沒什麼耐心,見手下遲遲不動,語氣加重了許多。

段璽身旁的青衣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道:“門主,這如何使得?小心有詐。”

段璽側目而視:“彆讓我說第三次。”

他的手下們都了解段璽的脾氣,一向是說一不二,一但決定的事情就絕不允許有人忤逆。

青衣男子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衛臨,終是帶著其他人退出了大殿。

衛臨眼睜睜看著段璽一拂衣袖,殿門被轟一聲關上,光

線被隔絕在外,大殿裡一片暗沉。

“走火入魔讓你記憶都混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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