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陛下,陛下,姑娘一頭栽入水裡,不肯出來呢!”

裴鉞如被當頭一擊,胸中一時滾過千頭萬緒,惱怒浮現眉間,大步跨進去,他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虎的姑娘。

裴鉞提著衣擺進了霧氣騰騰的溫池間,掃了一眼,哪見舒筠的蹤影,

“你出來,否則朕下水來捉你!”

這話很管用,離著裴鉞最遠的一角,慢慢浮現漆黑的小腦袋,她將自己掩在水下,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眸眼,“陛下,您是君子,不能下水來捉我。”

倒是會給他戴高帽子。

裴鉞尋到她,還沒捕捉到她的模樣,卻見她又一頭往水裡躲,裴鉞連忙背過身去,

胸口生悶道,“朕若不是君子,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在這?”

“那陛下為何來這琉安宮?”她聲音仿佛近了些,裴鉞手指蜷起,喉結微滾,嗓音放輕,“朕隻是想來看看你,陪你用晚膳,誰知你這個時辰就在泡浴...”

舒筠的衣裳就在裴鉞腳跟旁的長幾上,她慢慢遊過來,看著麵前跟山峰一般偉岸的男子,問道,

“陛下說話算數?真的隻是來用膳?”

舒筠有著跟芍藥一樣的擔憂。

那軟糯的腔調而已近在遲尺,裴鉞瞥了一眼長幾上女孩子的柔軟衣物,平平靜靜回道,“君無戲言,朕這就出去,你換好衣裳出來,好嗎?”完全是哄的語氣。

舒筠輕輕嗯了一聲。

裴鉞提著衣擺立即出去了。

正殿內擺設不多,一爐水青色的景泰藍香爐,清香滿室,靠窗的高幾擺了一對雙耳鯉魚戲水的梅瓶,裡頭插上幾珠水仙秋菊,紅妍交錯,蒼翠欲滴。

舒筠穿戴整潔出來,帷幔輕動,一駕蘇繡屏風作隔,那道修長的明黃身影正等著她。

舒筠邁了出去,跪在他腳跟前五步的位置,“臣女請陛下安。”

裴鉞本在奉天殿操持朝務,忙到酉時初刻,算算時辰,太上皇車駕該也抵達了行宮,鬼使神差的,連晚膳都未用,便策馬趕來西山。

西山離京城並不遠,快馬加鞭,來去隻消一個時辰。

念著她還未用晚膳,特意著人捎了美食給她,到了她這兒,倒是被她當賊防。

裴鉞氣得不輕,單手撐額正在閉目假寐,聽得她一聲請安,緩緩睜開眸子。

她換了個淩雲髻,將所有秀發高高挽起,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

想是來不及裝扮,她連個耳墜都未戴,一對晶瑩剔透的耳垂跟琥珀似的,被溫湯熏得嬌豔欲滴。

剛從溫湯了熏出來,整個人泛著一股潮氣,雙眸微醺,唇赤如丹,眉梢含春不露,活像剛剛蒸熟的水蜜桃,任誰瞧了恨不得咬上一口。

裴鉞目光略深,直勾勾看著她,“平身。”

舒筠站起身來,粉色的襦裙一垂到底,遮蓋住那雪白的玉足,雙肩披上一條淺紫的薄衫,琉安宮有地熱,比外頭要熱上不少,芍藥便給她備了夏裙,時間緊迫,也不好讓皇帝等太久,舒筠顧不上換彆的衣裳便穿戴出來了。

腰間係上一條粉色的綢帶,腰線拉高,襯得她無比秀逸婀娜,當真是出水芙蓉,天然無雕。

她這是在考驗他的定力。

裴鉞朝她伸手,“過來。”

舒筠搖頭不肯,小嘴高高翹起,悄悄往一旁堆著幾個食盒的桌案瞥。

裴鉞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他語氣無波無瀾,“不是不餓嗎?你後頸的發梢還在滴水,朕幫你絞乾。”

舒筠暗吸一口涼氣,他的眼神明明是平和的,偏生給人不容置疑的威懾力,看著那隻寬大有力的手掌,舒筠不受控地緩緩往他挪去。

粉白軟糯的小手被他握住,他稍稍讓開了些位置,就這麼將舒筠帶過來坐在他身側,舒筠繃緊了身子,挨著圈椅坐了一點點,一大一小的身影就這麼擠在狹小的空間內。

裴鉞拿著桌案上的雪帕,開始給舒筠擦拭後頸的水汽。

到底是在懲罰她呢,還是懲罰自己。

左手不輕不重給她擦拭,右手卻捏住她發紅的耳珠,側眸看著幾乎被他籠罩的小姑娘,她長睫輕輕在顫,

“怕什麼,在摘星閣,你膽子可是大得很。”

終於舊事重提了嗎?

舒筠撩了撩耳發,腰身坐得挺直,絞儘腦汁給自己開脫,“我咬的是七爺,不是當今聖上。”

裴鉞胸口悶出一聲笑,信手將繡帕扔下,扶著她雙肩將人給掰轉過來,那雙頰氣鼓鼓的快鼓成魚鰓,

“姑娘,是親,不是咬。”

隻見她抬起小鹿似的眼,凶巴巴瞪著他,蠻不講理,“就是咬!”

“哦?”裴鉞語氣平平靜靜,“那你讓我咬回來,那樁事咱們便清了。”

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