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動了心(1 / 2)

退親後我母儀天下 希昀 11530 字 4個月前

舒筠雖沒掙脫他,神色明顯緊張而害羞。

慢慢來。

裴鉞不著痕跡鬆開了她,“你們在做什麼呢?朕聽了好一會兒了。”

舒筠連忙將手藏在繡帕下,雙手絞在腹前,心裡明顯鬆了一口氣,羞答答地回,“幼君姐姐幫我整理花房。”

秋風漸涼,卻也散不去她耳梢的熱浪。

裴鉞慢條斯理欣賞她笨拙的表情,“你都這麼大了,怎麼什麼都要旁人幫你?這可是你的院子。”

舒筠以為裴鉞在責怪她,小嘴嘟起不服氣道,“幼君姐姐打理花草是個中好手,我也會,隻是不如她罷了,我這是打算去瞧管事的賬冊呢,”末了,語氣放低,委屈巴巴的,“我也沒您想的這麼笨。”

裴鉞目光凝著她不動。

她並不笨,她隻是心思單純。

與她相處,總是令人愉悅。

裴鉞抬起手想去撫她,靠近時,清晰看到她臉瞬間門變得通紅,鴉羽慢慢垂下來,一副不避不閃的嬌羞模樣,太乖巧了,裴鉞心裡忽然生出一種罪惡。

她還小呀。

指腹臨到她麵頰,手背一轉,刮了刮她腦門,“笨有笨的好處。”

舒筠以為他寬大的手掌覆過來是要撫摸她的,結果隻是刮了刮她額,是她想多了,又是心虛又是羞躁,咬著唇道,“我不笨。”

裴鉞笑而不語。

二人挪至湖邊的水榭喝茶。

秋風有些涼,原先卷起的簾子全部放下來,水榭內光線便不那麼明亮,裴鉞心裡還有些公務在思量,坐在窗下一直沒說話,湖光隨風而晃,一幀幀光影投射過來從他麵頰覆過。

他美得很不真實。

舒筠心裡就沒那麼踏實,擔心裴鉞要捎她入宮,

“陛..陛下,我待會兒可以回一趟府嗎?”

她若沒個交代,隻一封聖旨砸下去,爹娘豈不嚇壞了,她還有些衣物要收拾....越想,舒筠越緊張,額尖都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液。

裴鉞聽到她這話,微微愣了下神。

他本擅察言觀物,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再看姑娘彆扭的模樣,忽然有些心疼,隻是為了緩和她的情緒,他故意打趣道,

“不然呢,你想去哪?”

“啊...”輪到舒筠吃驚了,紅豔豔的小嘴張開,昏懵又可愛,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樣....

裴鉞胸膛滾過一絲躁意,扶起被風吹冷的茶盞,飲了一口。

舒筠再遲鈍也明白自己想岔了,

她都在想些什麼呀。

舒筠害羞地撓了撓自己麵頰,甚至蜷起拳輕輕敲了自己一下。

裴鉞表現如常,舒筠隻能認為,裴鉞暫時還沒有要她入宮的意思,這就能給她時間門去適應。

她往後再無不會傻乎乎地去問他,他不開口她就裝傻,能拖一日是一日。

之後就明顯自在多了。

裴鉞將她一係列情緒都收在眼底,心如明鏡。

他離宮一日一夜,公務堆積,停留不了多久,留下一盒水晶蝦餃,一盤五福糕點,與一籠子螃蟹便離開了,臨走時指了指那籠螃蟹,

“這是今年最後一籠時新的螃蟹,往後再沒這般好吃的。”

倒不是尋不到,太上皇的液池便有,隻是他也不能總盯著人家一池子蟹偷。

任何食物皆是當季的最好。

舒筠大大方方送他出門,連忙折回來招呼王幼君用蟹。

美美飽食一頓,兩個姑娘沿著避風的長廊散步,慢悠悠打算回府。

王幼君牽著她問,“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要跟陛下?”

舒筠定定點頭,“是。”

王幼君見她麵頰飄著紅暈,順著衣袖上去搖了搖她胳膊,“怎麼?先前還斬釘截鐵不肯入宮,突然改變主意,莫不是因為陛下救了嬸嬸,你欲以身相許?”

“不是,我....”舒筠眸子裡含了一層霧氣,深陷茫然。

她想了想道,“無論誰救我娘親,我肯定是要報答的,若對方的確想娶我,我自然願意嫁。”

王幼君意味深長瞥著她,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那可不見得。”

“啊,什麼意思?”舒筠問,

王幼君涼颼颼覷著她,“陳文舟也想娶你,若那夜是他請了大夫來,你願意嫁嗎?”

舒筠腳步一凝,沉默了。

“看吧,心裡也沒那麼想吧。”王幼君語氣極是輕鬆,替她剖析道,“你是喜歡陛下的,隻是礙於他的身份有些抵觸罷了,倘若現在他隻是尋常人家的爺,你指不定多歡喜呢。”

舒筠想起在藏書閣的日子,她甚至主動打過他的主意,若真一點想法都沒有,為何後來他每一次靠近甚至是逼近,她都沒那麼強烈地躲開呢。

說白了,還是動了心。

舒筠羞得頭快要低去胸脯去。

王幼君往她胸脯睃了一眼,嘖了一聲,“行了,彆害羞了,再壓就小了。”

舒筠臉一熱,猛地抬起頭,氣呼呼睨了她一眼,“你還壓不著呢。”說完便撒丫子往前跑。

王幼君眼一瞪,惱羞成怒,狠狠剜著她背影,“你彆跑,你個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飛快追了過去。

*

禦書房。

裴鉞公務告一段落,抬眸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沒頭沒尾問道,

“回去了?”

劉奎立在一旁替他分門彆類整理折子,哪些要發去中書省,哪些要發去通政司,還有一些要退回去,聽了這話,明白裴鉞問的是什麼,

“姑娘回去了,隻是不知怎麼惹惱了東亭侯府小小姐,被她打了一頓,回家就哭了臉。”

裴鉞臉色變得一言難儘,“那小妮子可真狠。”

這話自然罵得是王幼君。

劉奎默默笑。

下午見過一麵,又擔心人家姑娘在外頭不安全,暗中安排侍衛保護著,明知道有侍衛看著,還要問一句,自主子看上舒筠,還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劉奎敢斷定,就是舒瀾風與蘇氏都不如裴鉞這般掛記。

如今不過是姑娘家小打小鬨,竟還值得他變臉。

還不承認是養女兒。

劉奎腹誹了帝王一頓,又提起正事,

“陛下,您看是不是可以擬旨了?”

裴鉞傍晚回來心情明顯不錯,可見二人相處極是愉快,再聯係前段時日裴鉞出動錦衣衛和太醫院救了舒夫人的事,劉奎幾乎可肯定舒筠絕對答應入宮。

裴鉞聞言冷冷看著他,“急什麼?”

“怎麼不急,這是皇帝不急,急太監哪!”劉奎麵露苦色,“太上皇都逮著奴婢問了好幾回,他老人家被您攆去萬壽宮,心裡嘔著氣不肯見您,卻是沒日沒夜嘮叨奴婢,還不是急著想您娶個可心人進來?”

裴鉞語氣不鹹不淡,手中的朱筆擱了下來,

“她是答應了,但朕不能這麼做。”

劉奎心累,“奴婢不解,還請陛下示下?”

裴鉞抬眸看著他,“她短時日內改變態度,何故?還不是瞧著朕救了她母親,心懷感念?朕若順水推舟,無異於挾恩圖報。”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歎道,“朕想要一個女人還不簡單嗎?”

他要她的身,更要她的心。

隨後便不再做聲,繼續批閱折子。

禦書房內靜了好一會兒,劉奎已差點忘了這個話題時,他突然傳來幽幽的嗓音,

“朝中接下來有大動靜,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