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奇心害死貓”,他們現在就很想死。
許風遲隻覺可笑:“誰告訴你們,這段婚姻關係中,是我朋友對不起她媽媽?”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一通指責,不會還以為自己很正義吧?”
不是嗎?
方才還義正詞嚴的兩個女生麵露愕然。
“總不能是她媽媽對不起她吧?”長發女生皺眉。
許風遲:……
“當然不是……”
話卻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是我爸對不起我媽。趁我媽懷孕,出軌了何菲菲的媽媽。”
何玲玲不知什麼時候下的樓,靜靜站在離他們約兩米遠的地方。
那塊兒L有個室內盆栽綠植。
近乎人一般高的散尾葵,翠綠鮮亮,茂密蓬繁。
春日/本就穿得不多,何玲玲又瘦瘦小小。
不注意的話,藏個人完全沒問題。
既已出聲,何玲玲便沒繼續待在原地,而是在許風遲不可思議的注視中大步走出來。
與她並肩站定。
分明還是那般漲紅的臉,一如學校微機教室初見的波波頭。
卻不再隻是發頂與蚊蠅般小的聲音。
“你們這麼好奇,為什麼不乾脆問當事人?我爸爸小三的女兒L不是和你們認識嗎?”
每個字都顫,喘息明顯,卻字字清晰。
矛頭直指何菲菲,毫不客氣。
彆說社恐,許多內向膽小的女生都做不到當這麼多人麵“抖家醜”。
許風遲滿臉震驚,在爸爸安排下從小與何玲玲“同班同學”,了解她至深的何菲菲更是難以置信。
怎……怎麼會?
何玲玲她怎麼敢的?
她不是一直擔心媽媽受傷,怕爸爸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敢把家醜外揚嗎?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上下打量何玲玲,何菲菲隻覺自己在做夢。
雖然她一直勸何玲玲看開父母要離婚這件事,但實際上她清楚,何玲玲媽媽很愛她爸,而何玲玲很愛她媽媽。
隻要那個家一天沒徹底散,何玲玲就一天不敢和自己正麵懟。
否則,以何菲菲這不尷不尬的身份,怎麼也不會敢再三湊到正室女兒L麵前挑釁。
她就是仗著自己拿捏住了何玲玲軟肋,有恃無恐。
卻不曾想,這般猝不及防的,何玲玲竟真說出口了。
甚至不是因為自己說她太過分,而是隻指責了幾句她朋友???
事情反轉得猝不及防,也過於震撼,何菲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但撇開個人因素,何玲玲話語中信息量足夠其他人意識到事情前後“誤會”。
方才兩個女生有多為“媽媽”這個話題出頭,如今看何菲菲的眼神就有多震驚和嫌惡。
長發女生尤為無法忍受自己竟為“私生女”出頭一事,一把拉住何菲菲,逼她與自己對視。
“小三的女兒L?!何菲菲,她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說她是你姐?”
“我……”
粉唇輕啟,何菲菲正想解釋,就被許風遲打斷。
“不會吧不會吧?都21世紀了,還有人喜歡搞嫡女、庶女喊姐姐妹妹那套?”
誇張地環視整個賓館大堂,許風遲故作詫異地睜大眼。
何菲菲臉色難看如鍋底。
就聽許風遲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
眼皮冷掀,何菲菲無聲嗤笑,剛要說自己不會原諒,就聽許風遲又道:
“我忘了小三不是妾室,沒名沒分,應該叫外室才對。古代好像沒有外室女喊明媒正娶嫡女叫姐姐的說法吧?還是我沒文化?”
說著,清澈瞳眸瞥向站在何菲菲身旁的寇偉齊一眾。
陰陽怪氣極,偏神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還占理,讓人想打圓場勸她說話彆那麼難聽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撇開是否理智、禮貌一事不提,能單純為“媽媽犧牲一輩子”這件事出頭,長發女生與朋友在這件事中態度顯然可見。
沒對何菲菲口出惡言已然是看在彼此認識的麵子上,當場轉身走人。
早就想走的其他人趕忙跟在後麵溜。
隻餘寇偉齊與何菲菲。
能在市選拔時一語製住何菲菲,寇偉齊並非表麵上那麼舔狗。
後來雖不知何菲菲怎麼哄的,兩人又和好,但他顯然不會惹火上身。
身後傳來碎而慢悠悠的腳步聲,話語裡不是吃什麼就是討論題型和知識點,顯然是其他參賽選手和老師或家長。
聽著那漸話聲,知道其他人已經發現他們氛圍不對,之後肯定會有打聽。
而方才和他們一起來的那麼多人不可能人人齊心幫著隱瞞。
顯然,事情沒多久就會傳開,而自己這個肉眼可見與何菲菲關係匪淺的人不可能從話題中逃脫。
權衡利弊,寇偉齊臉色愈發難看。
想也跟著從這破事中抽身,剛扭了扭身,就被意識到什麼的何菲菲一把摟住胳膊。
掐得死緊,他又不好硬生生掙脫開,隻能如立針尖地繼續站在這兒L。
所幸何玲玲好像也懶得繼續和他們廢話,說完便拉著許風遲離開。
第一次見何玲玲拉著自己手臂,大步走在前麵,許風遲新奇極,想知道她
腰帶自己做什麼去,便也沒提醒老師還沒下來。
兩人一路走出賓館大約三四十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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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下,何玲玲帶她躲到一家餐廳門口廣告立牌後麵,而後手鬆開,抱著自己腦袋,整個人蹲下去,紅從脖頸蔓延到耳朵。
整個人仿佛剛蒸完桑拿,從內到外的熟透。
許風遲跟著蹲下,就見她嘴巴張大,無聲呐喊。
顯然是方才一口氣憋狠了,直接突破自己心底極限,現在很有些緩不過來。
眉眼彎彎,她從包中掏出瓶賈康給她們買的青檸味電解質,遞給何玲玲:“喝點緩緩?”
何玲玲沒拒絕,接過去仰頭便是一陣“咕嚕咕嚕”。
兩、三秒的功夫,半瓶水直接“憑空消失”。
“啊——”
拿著瓶子的手移開,何玲玲長舒一口氣,臉上紅漸漸消退,想來是緩過來。
隻是仍不太好意思和許風遲對視。
眼睛直直落在地麵上,仿佛那破碎老化的地磚有多吸引人,心中無聲瘋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剛剛怎麼回事?居然真的把那些話當那麼那麼那麼——多人麵說出來了?!
何菲菲什麼反應來著?她有沒有再和風遲說什麼?
其他人呢?大家說什麼了嗎?
救命救命救命!真的太緊張了!完全沒注意到!!!
“剛剛做得很好哦玲玲。”
驀的,耳中傳入道溫柔聲音。
清淩淩如山間清泉。
是風遲。
何玲玲抬眸,一下撞入一汪柔軟春水。
“彆害怕,你沒有做錯。畢竟,你隻是說出事實不是嗎?”
站起來,順手也將何玲玲拉起來,許風遲眼中含笑。
“何菲菲既然有膽子反複找你麻煩,自然也要有膽子承擔你反擊的結果。”
“逃避隻是掩耳盜鈴,不會解決任何問題,但勇敢出擊可以。”
“你做得很棒。”
陽光傾灑,輕吻女生發頂、肌膚、眼睫……
沐浴著光的洗禮,簡直就像……
“天使。”
不知不覺,何玲玲竟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聽到自己聲音,立馬兩手一齊掩住嘴,不好意思得耳垂幾乎滴血。
隻眼仍舍不得移開,緊緊凝在麵前女孩身上。
‘遲姐誇我了耶!’
她興奮地想。
‘我真的在變勇敢,就像她麵對張謙重、林方娟那麼一樣!’
儘管崇拜、向往許風遲,但畢竟是天天聊天、討論題目的朋友。
何玲玲實在做不到像13班那些人一般,萬分自然喊出“遲姐”這麼個聽起來著實有些中二的稱呼。
幾次想開口,話到嘴邊又憋回去,臉倒憋得通紅。
但在她總會在心底偷偷喊。
遲姐、遲姐、遲姐……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佩服許風遲,又有多努力向她學習。
包括參加數學競賽。
一開始是想向爸爸證明自己也很有用,不是大家以為的偏科到本科都難的差生,彆那麼輕易放棄她和媽媽;
後來是單純想為自己努力,不辜負難得的數學天賦和僅有一次的人生;
現在則是想跟著遲姐腳步儘可能走遠一點,再遠一點。
站在光旁,便仿佛握住了希望。
那是種令人上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