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醋淹沒(2 / 2)

“哦,這樣啊”,沈昱驍嘴角抽了抽,語氣有些古怪,這幾日謝硯講話句句不離九叔,九叔九叔九叔……思及此他心中頓時攢了一團火,卻又隱忍著不得發作:“阿硯你原來和謝前輩這般親近,先前我倒沒發覺。”

謝爻眼皮一跳,知道自己打翻了全書第一掛嗶男主的醋壇子,瑟瑟發抖的同時還有些小高興,任務進度終於有所推動,自己死一次也值了,可喜可賀。

而且這次他總算了解了,鬼差小姐姐也給他開了掛,輕易死不掉,死了還可以複活重來,連讀盤都不用直接再續前緣那種……

難道是早就算到我會各種躺刀躺槍了麼……

“九叔待我好,我理應回報。”謝硯一字一字道,篤定沉穩,握著謝爻的手又緊了緊。

沈昱驍再無心情賞雪,不甚溫柔的關了窗,蹙著眉望了眼心思全不在他身上的謝硯:“阿硯果然孝順。”

“我先去給蕪汐買糖葫蘆,晚飯……我等你一道兒吃。”說罷便轉身出了屋,毫不掩飾的不開心。

謝爻咂舌,這沈昱驍竟是如此小氣,原本他就對其霸道自負的設定欣賞不來,現在親自接觸更是討厭了。

真不明白,原書中謝硯為何對他如此死心塌地……怕是作者腦子有坑。

腳步聲消失在回廊,屋中又恢複了沉寂,許久,謝爻感覺被角被人掀開,腰間束帶一鬆,衣襟也被撩開,覺察到有視線停駐在他□□的胸膛,謝爻頓時神魂一顫,片刻又回過味兒來,謝硯在替他換藥。

雖然死不掉,傷口卻實實在在的留下了,還挺疼。

沾滿血汙的紗布被謝硯小心翼翼撕下,用蘸了溫水的棉布輕柔擦掉傷口邊緣殘餘的血漬,敷上清涼溫和的藥膏,再度纏上紗條。

整個過程耐心又細致,溫暖的指尖掠過冰涼的胸膛,似有若無,淺淡柔和,謝爻舒服得再次沉入夢境。

……

轉醒時,雪停了,月光落入屋中,蒼白的一地。

謝爻微微側頭,就瞧見謝硯趴在他枕邊,呼吸勻長,濃長的睫毛在月光裡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硯兒,仔細著涼。”聲音低低的,有些乾澀嘶啞。

細長的眉眼驀然睜開,黛藍色的眸子霧色漣漣,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歡喜:“九叔稍等。”

“……?”

謝硯忙起身疾步走到桌邊,借著月光沏了杯茶。

就著對方的手飲下大半杯熱茶,嗓子瞬間清明了許多,謝爻勉強勾起唇角:“有勞了……”話未說利索又咳了起來,謝硯忙替他輕撫後背。

許久,謝硯一言不發,屋中隻餘謝爻低低咳嗽的聲音,他不敢用力咳,怕牽扯胸前傷口疼。好不容易停下來,他大喘一口氣,頓覺眼前金星點點。

謝硯取出帕子替他擦掉額角的虛汗,半晌開口道:“我去熱藥。”

謝爻忙擺擺手:“晚了,明兒再喝罷。”他自然記得白天沈昱驍說的,這孩子已經兩天未合眼了,想必實在困到了極限,方才才趴在他枕邊睡了過去。

看對方遲疑了片刻,謝爻又勉強揚起唇角解釋道:“我怕苦,沒蜜餞墊著可喝不了藥,現在蜜餞鋪子都關門了,所以明兒再說,你先回去歇息罷。”

謝硯仍無所動,確認道:“甜的就成?”

“嗯……”怔了怔,謝爻微眯起眼睛,心下琢磨這小子不會真大半夜的去給他尋蜜餞罷?片刻又將這自以為是的想法否定了,謝硯對旁人一向疏離淡漠,他又不是沈昱驍,謝硯絕不會做到此種地步。

“侄兒明白了,”謝硯輕手輕腳地替九叔掖好被子:“九叔若乏了先睡。”

謝爻借著月光,看他麵上雲淡風輕的,也瞧不出個情緒來,隻得應到:“嗯,你也趕緊好好休息。”

瞧謝硯出了門,謝爻麵上的從容立刻煙消雲散,眉頭緊蹙深深喘息,抬手捂住胸前的傷口,這一刀真是紮心了,疼,真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爻痛得輾轉難眠,忽而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極輕,若非五感靈敏決覺察不到。

門扇被無聲無息的推開了,漏進半扇淡藍的光線,幾縷晨霧也隨之漫進屋中。

謝爻忙斂了呼吸佯做睡熟,等著來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