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最終章(2 / 2)

這小子總不會大半夜的去姑娘家閨房借糖葫蘆吧

這沈蕪汐,正是沈昱驍最疼愛的妹妹,原書後期黑化的謝硯為讓沈昱驍疼心,將沈蕪汐騙到手成了親,卻終日不聞不問深閨冷落,這沈小姐可以說也是個炮灰悲劇的典型。

這藥有些苦,九叔忍一忍。說著便將食盤放在榻上,端起藥汁湊到謝爻唇邊。

我自己喝就成此刻謝爻有種奇異的錯覺,被對方如此照顧著自己更像晚輩。

他怕苦是實話,從謝硯手中拿過藥碗便一股腦兒灌下,憋著呼吸生怕舌頭覺出苦味來,好不容易見了底,才重重的換了一口氣,苦味未散,舌尖便嘗到了清涼的甜。

瞧九叔喝光了藥,謝硯忙撿了枚蜜海棠抵在其唇邊,也不言語,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副小心又期待的形容。

四目相對,謝爻直覺那雙狹長的黛眸似暗潮洶湧的寒潭,隱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怕是自己身子虛加上沒休息好產生了錯覺,遲疑片刻,終於張開了嘴,裹滿飴糖的山楂立刻被送了進來,舌尖似還碰到了對方的指腹,沾了糖,也是甜甜的。

蜜海棠含在口中,初是清涼纏綿的甜,輕輕一咬冰皮脆響,淡淡的酸味彌漫,酸甜不膩,倒是比謝爻先前吃過的所有糖葫蘆都要美味。

謝硯這才垂下眸,將沾了糖的手指在掌心微不可察地蹭了蹭。

咽下蜜海棠,謝爻笑道:行了,這回你總該去睡了罷?

謝硯點了點頭,將空藥碗和剩餘的糖葫蘆放置在桌案上,躊躇片刻抬眼開口道:侄兒可以在九叔房中睡麼?

謝爻怔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這孩子定是擔心自己傷口惡化才不願離去,遂笑微微安撫道:我真的沒事了。

此時的謝硯到底是個少年人,雖常年一副沉靜克製的形容,偶爾不經意也會露出些微真實的情緒,他眼底的失落沒逃過謝爻的眼睛:這樣,你留下也成,但是得答應九叔一個條件。

狹長的眸子亮了亮,揚起頭等待九叔吩咐。

不許像方才那樣趴著睡,到榻上來,不介意罷?

謝硯身子明顯一顫:那九叔你

謝爻笑:床這麼寬敞,怕什麼。

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以前帶外地的朋友回宿舍借住,他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不到一米寬的床上,還是大夏天,熱出一身汗,比起現在的條件要惡劣多了。

看謝硯仍站在原處無動於衷,一副無所適從的窘迫樣兒,謝爻恍然大悟,是了,謝硯清冷疏淡的性子最討厭與人接觸,怎麼可能願和自己擠一張床,忙打了個圓場:九叔說笑的,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罷,午飯前還能睡一睡。

嗯 謝硯終於不再磨蹭,端著空藥碗出了房門,屋中恢複了安靜,謝爻躺在床上,嘴裡殘餘著蜜海棠清冷的甜,身上的傷似乎也沒這麼疼了。晨光透過窗紙漫入屋中,他以手覆蓋雙眼遮住光線,真正接觸下來,他發覺謝硯那樣冷淡清疏的性子倒不討人厭,反正他不膈應。

且謝硯與沈昱驍的關係似乎也沒想象中的牢不可破,橫豎棒打鴛鴦這種事他沒做過,摸著石頭過河慢慢來唄

這般想著,謝爻終於有了些睡意,意識縹緲遊離之際,鼻間忽而嗅到一陣清淡的草木香,混著新浴後的暖濕氣,他驀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黛藍的狹眸。

近在咫尺,相對而視。

小小的身子縮在榻邊:九叔放心,我沐浴過了。

謝爻無語,原來方才這孩子出去,不是因為討厭與他‘同塌而眠’,而是怕自己嫌棄沐浴去了。

想不通,先前劇本不對也就算了,現在連人設都歪了,清冷禁欲潔癖的大魔頭謝硯會和彆人睡一張床麼?會麼?先前謝爻甚至還揣測過若是謝硯真和沈昱驍啪啪啪了,完事後說不定都要分床睡,更彆說那有名無實的妻子沈蕪汐了

謝爻朝裡挪了挪身子,給他騰出一片空間:睡進來些,仔細彆掉下去。

好謝硯向裡蹭了蹭,便安安靜靜不再動彈,兩人距離隻有一寸。

因為胸口有傷,謝爻無法側臥隻能平躺,局促的睜著眼瞪了一會兒藕色帷帳,不多時窗外鳥鳴四起,也漸漸乏了;謝硯則麵朝裡側著,一上榻便安然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朦朧中,似有一股溫暖的靈力從傷口處緩緩流入,所有的疼痛驟然消失,謝爻睡了個安穩覺。

直到午飯時,有人輕聲叩門,見久無人應,便擅自推門而入,瞧見屋中光景呆立半晌,才急急甩袖離去,砰的一聲,連門都未掩嚴實。

謝硯太陽穴跳了跳,麵無表情地起身關門,再回到榻上時,瞧九叔正睜眼看著他,似笑非笑:硯兒,你和沈小公子是不是鬨矛盾了?

謝硯麵上無波無瀾,淡淡搖頭:沈兄性格如此,九叔不要往心裡去。

這一鬨,謝爻是徹底清醒了,他坐起身子,發覺胸口的傷也不大疼了,笑道:這次我們也多虧了沈小公子搭救,回到無冬城後得好好答謝沈家才是。

頓了頓,又若有所思道:沒想到沈公子小小年紀,竟能獨闖葬雪嶺絞殺雙生噬雪姬,當真前途無量後生可畏呐。

謝爻一直以為,是掛嗶男主沈昱驍受謝硯之托進入葬雪嶺將他救出的。

謝硯神色微沉,移開視線:沈兄對我多有照拂,是個可信任之人。

聞言,謝爻微微詫異,等等,這句話怎麼有點兒像發好人卡?他心裡一高興,便感慨萬千,所以說這男人間的愛情,就是經不起考驗啊

因為養傷,叔侄倆還要在不厭城多耽擱兩日,沈家似有要緊事務,沈昱驍和沈蕪汐便先行一步往南邊趕。

臨彆時謝爻已能下地,在客棧張羅了一桌酒席為沈家兄妹餞行,以茶代酒,寒暄客套一番,整餐飯隻有沈蕪汐吃得心無旁騖,謝爻大傷未愈隻能吃流食,另外兩人各懷心事胃口了了。

謝爻對著麵前那碗白粥發愁,清湯寡水已經三日了,餓倒是不餓,一肚子的米湯,隻寡得眼睛發花。

謝硯匆匆扒了兩口飯,便說吃好了,要出門一趟買些東西,謝爻以為他與情郎分彆心情鬱結,想買些個小物件贈予對方寄托相思,也不多問便由他去,早戀宜疏不宜堵,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謝硯便折了回來,手中捧著三隻青花瓷碗兒,端端正正的送到眾人麵前,對九叔淡淡說了句:甜的。

怔了怔,謝爻瞧了眼瓷碗裡瑩白如玉的一汪兒,才稍稍回過味來,這侄兒原是看他喝白粥可憐,替他買好消化又味美的冰酥酪去了。

硯兒,多謝了。謝爻一雙桃花眼彎了彎,眼尾的笑紋如漣漪蕩了開來,謝硯立刻垂下眼簾。

阿硯,我不吃甜食。沈昱驍本就繃著一張臉,如今麵色更陰沉了,說話間已將冰酥酪移到謝硯麵前。

哦 謝硯淡然的應了聲,毫無情緒,轉眼又將冰酥酪端與九叔。

沈昱驍臉徹底黑了,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話來。

兄長,這很好吃的,你不嘗嘗虧了。還是個小女孩兒模樣的沈蕪汐笑盈盈道,哪裡覺察到飯桌上劍拔弩張的氛圍。

行了,吃還堵不住你的嘴。沈昱驍將不快轉移到妹妹身上,語氣不甚友好,配上他微曲的鬢發和深刻的五官,就顯得更凶了。

沈蕪汐熱臉貼了冷屁股,委屈的撇了撇嘴,埋頭用勺子挖瓷碗邊兒的酥酪

硯兒,這碗給姑娘吃罷,謝爻笑,待謝硯點頭答應,他才將瓷碗放到沈蕪汐麵前:沈姑娘若是喜歡,待會可以多買些留著路上吃。

心中好笑,少年人就是沉不住氣,跟我較啥勁啊

這幾日多謝二位照料,天色不早了,沈公子路上務必小心。謝爻笑得春風和煦,看在沈昱驍眼裡卻凜冽如刀。

這幾日謝硯一直賴在九叔屋中不走了,日日與謝爻同榻而眠,他睡覺規矩又不占地兒,還能把衾被捂暖和,謝爻自然不討厭。

這日夜半,謝爻從夢魘中驚醒,忽覺不對勁,睡於一旁的少年呼吸深重眉頭深蹙,額角浸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瓷白的臉頰潮紅一片,借著月光,謝爻瞧見對方光潔的額頭上隱隱顯出一抹血紅的圖騰,心中咯噔一跳:硯兒,怎麼了?

對不起,吵到九叔了,謝硯半睜著雙眼,忙用手捂住額頭,聲音發抖,正是一副極力忍耐痛苦的模樣:我到外邊去睡。

說著正欲起身披衣離開,被謝爻一把抓住衣擺:硯兒,此事從何時開始?

他萬沒想到,兩年後的情節,居然提前出現了

如今尚隻有他一人曉得謝硯身上的鬼族血脈,這孩子本性不壞,原書中會黑化,完全是因為飽受欺淩,又被沈昱驍不負責任地玩弄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自己穿書一朝,完成主線任務的同時多多少少努力一把護他周全,權當消遣。

正當他想得入神之際,一陣妖冶的香氣飄來,謝爻瞳孔驟縮,即刻斂氣凝神,循著香氣潛入人群。

書中有提到過,夜行子通人鬼兩界,喜出沒煙花之地,專吸食童男子陽精以修行,身帶妖香行蹤詭異,謝爻沒記錯的話,前期沒覺醒的謝硯差點遭夜行子毒手,虧得沈昱驍出手相救才保住童子身

槽點不吐也罷,如若夜行子此番出現,謝硯就危險了,畢竟他是全書顏值擔當,夜行子最喜貌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