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賈瓊回京(2 / 2)

賈瓊搖了搖頭:“王爺,如我習武之人,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所以,要先占住輿論的製高點。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為防他們詆毀,就先把貪官的各方名聲都打入塵埃,比如這位貪官爬灰、那位貪官是軟飯硬吃、這位官員寵妾滅妻……反正他們壞事做儘,不死也得發配,多背點謠言無所謂。隻要他們名聲臭大街了,王爺再辦他們就順應民心。若有買辦文人跳出來詆毀王爺的,那麼他們就是爬灰、吃軟飯的一丘之貉。”

軒轅清哧一聲笑:“我倒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這種小人之計,終上不得台麵。”

賈瓊雖然性子頑劣,可是不觸及逆鱗時,她倒是豁達之人。軒轅清說這是“小人之計”,可他並不是出於什麼惡意,她才無所謂的。

賈瓊暗自計較,這位或許不久就要當皇帝,他怎麼能親自做這種事呢?應該是他的心腹臣子去把臟活做了,他得是行王道的人呀。

想我在師尊手底下拍馬屁、討寶貝、耍無賴混了幾千年,我無論捅出什麼天大的窟窿來師尊都要能護短,不就是咱私底下也最維護師尊的臉麵、最會討他歡心嗎?

有時他不方便說的話、做的事,她也就默默做了,以他的修為,哪能不知?

想必有本事的凡人和男仙對人對事也差不多。

“王爺教訓得是,我回去好好反省,不該自作聰明。”

……

賈瓊和賈璉、林如海離開行轅,同乘車返回巡鹽禦史府。賈瓊才提起讓賈璉、林如海去辦傳謠的事。

賈璉一臉迷惑:“王爺不是不同意嗎?”

賈瓊哧一聲笑:“傻子,哪有人會嫌自己麻煩少、名聲好的?以你之文才武功,難不成你還能考個文進士嗎?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上頭得有人。你這回跟著姑父為王爺理賬,總算得了些臉麵了,你若把這臟活累活都乾了,再做出不居功、不張揚的模樣來。王爺才會覺得你的才乾、忠心、品格涵養都不比進士差,將來你捐官後,王爺或許能幫你謀個實缺。”

賈璉撫掌笑道:“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賈璉跟著軒轅清乘官船到揚州,見識了官場的排麵,現在有些瞧不上宅門內的事了。對為官之事也蠢蠢欲動。

林如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淡淡說:“賢侄女,大內兄不是……忠義親王的伴讀嗎?”

賈瓊自知不宜透露天機:這位四王爺身上有潛龍之氣。隨意透露天機會給自己招來災禍和劫難。

於是,賈瓊歎道:“忠義親王畢竟從前出過事兒,現在忠義親王不太過問朝政之事。從他手底下謀官隻怕還惹是非。我觀四王爺雖然嚴肅卻公正務實,若能得他器重亦是條路子。”

可林如海卻擔心:“我知賢侄女是為了賢侄將來有個前程,可是你們做這些事,終是淪落於酷吏,與天下文人為敵,你們不為子孫後代著想嗎?”

“哥哥若不這麼乾,連官兒都當不上。賈家到他這一代就要倒了,子孫後代再要複起何等艱難?”賈瓊的思維立場從不站在文人一邊。

林如海卻說:“可是走酷吏幸臣之路,終究根基太淺,將來有幸入官場,也是舉步艱難。”

賈瓊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笑道:“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同為文人不也一樣爭得你死我活的嗎?從來都是一代新換舊人,又不是造孽之事,子孫後代若有本事,哪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林如海居然覺得賈瓊這歪理好像也沒有毛病。但想他現在全身而退,其實也已經得罪朝中五王黨和淮揚財閥了,事到如今隻有把差事辦好了。

林如海道:“我看此事還是交由璉兒去辦,我手底下倒有幾人,讓他們都聽璉兒的。”

賈瓊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隻是想為哥哥向姑父討幾個幫手,上回姑父為了我掩飾,可見有這方麵的熟手。這種小事兒,也正讓哥哥練練手。”

……

賈璉帶著林如海的人手去市井之中傳謠,賈瓊一個不滿十一歲的女孩子不適合參與這類粗活了。

閒著也是閒著,賈瓊為林如海和黛玉驅了身上的一些痼結陰氣之後,便為林如海和黛玉配藥、煉丹,好為他們調養被煞氣影響的身子。

如此忙了數日,賈璉帶著林如海給的人在外將那些犯官和鹽梟的醜聞弄得市井瘋傳,百姓皆知,這古代的輿論並不會比現代更難引導。

這先發製人之後,那買辦文人發出來的聲音除了小圈子裡傳一傳,得不到廣大百姓的認可。

他們那些“寬仁嚴苛”的老掉牙論調,實在沒有賈瓊、賈璉這種操弄下層百姓輿論形成的聲浪大。

軒轅清就在這樣的輿論條件下,將沈家為首的鹽梟、青龍幫相關人員審理或問斬、或發配,而大小犯官則因為是士大夫階層,準備押送回京,家眷發配、家奴全賣掉了。

賈瓊南下已有兩個多月了,她關心玄真觀的經營之事,也擔心她久不在京,賈赦、王熙鳳會出什麼幺蛾子。所以才向林如海提出回京的事,免得進入深冬,大雪封路。

林如海自知清查兩淮鹽政之事,這會兒江南權力出現大的真空,朝廷必先留他在此坐鎮。

既然如此,多留女兒在揚州無益,便同意賈瓊的提議,馬上命林忠為賈氏兄妹和黛玉雇船。

賈瓊這會兒倒是想起“公孫白”都沒在揚州,軒轅清也沒有提起他,原想問一問軒轅清,可又覺得在軒轅清麵前惹了曖昧的嫌疑。

加之,萬一他做的是軒轅清的機密之事,軒轅清這個潛龍(她認為的)也沒有義務要告訴她。

賈瓊想了想,最終留下一封信讓林如海轉交:“如果公孫白來林家找我,姑父就交給他。若他沒來,便算了。”

林如海卻知那可是皇長孫殿下,便道:“賢侄女雖是非常之人,但是與……那位往來之事,大內兄可清楚?”

賈瓊隻道林如海這位探花郎受禮法束縛:“姑父若有不便,那便算了。”

林如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賢侄女年歲將長,與……公孫公子私下往來,總有所不妥。倘若有緣……當稟明親長才是。”

賈瓊聽懂了,想起那人之前跟她表白,雖然他有些不成樣子,可是她第一次見他時就有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親近之感,難以討厭他。賈瓊又實在想不起哪裡見過他那樣的人。

“姑父,我和他是朋友,他跟我學道,交情才近了一些。我還有門手藝為生,今生不打算在內宅混飯吃,絕不會守內宅女子的規矩。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絕不去貶低或乾涉不得不走這條路的女子,但是她們也彆想著對我指手畫腳。我是生是死,是好是壞,一力承擔自己的因果。倒是姑父,你需要老太太教出什麼樣的女兒,是得想清楚,做好準備。”

賈瓊本人並不認同封建禮教。

一個前前世的現代女子和前世的法力高強、曾仗著實力和師尊寵愛縱橫洪荒的仙三代,到了紅樓世界卻成為封建禮教的膜拜者,那麼賈瓊才真是靈魂上的下賤根腳。

以那樣的卑下的利男主義姿態去獲得一門婚姻,炫耀跟教養嬤嬤把禮教規矩學的多好,以服侍男人為生,講他們崇尚的倫理,那她還修仙乾什麼?

紅樓原著的立意之一就是批判封禮教,旁人是被壓迫的人沒有辦法。

她這麼辛苦修煉卻回去遵從那些,不是脫褲子放屁嗎?還不如從始至終學綠茶怎麼侍候男人排斥女人的。

林如海若非見識過賈瓊的能耐,又見她從未對軒轅清無禮而連累旁人(顯然她若是明白對方是皇家身份,她是知道輕重的),定認為這人狂得沒邊了,極度危險。

林如海道:“嶽母自然明白如何教導玉兒。”

賈瓊從來不反對黛玉和寶玉的自由戀愛,反對的是寶玉不是一個可靠的戀人,賈瓊覺得他並不是真心愛黛玉。

賈瓊沉吟半晌,才道:“姑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老太太也一樣。我隻能說,我璉二哥已是榮國公一脈玉字輩最靠譜最有才乾最有擔當的男子了。”

林如海不由得臉色大變,原來賈母早在信說就提過兩個玉兒的婚事。他這會子竟不知送黛玉進京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他也不能把女兒送彆的人家去了。

“多謝賢侄女提醒,賢侄女對我們父女大恩大德,如海永世不忘。”

賈瓊嘿嘿一笑:“姑父還是忘了吧,常言道大恩如大仇,我可怕得緊。”

林如海無言以對,也沒有再提女子規矩了,大抵像她這樣的本事的女子性格不與旁人同十分正常。她的追求也未必是那高位,便真想那高位,她到時總有辦法。

大約小雪時節,林如海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雇了四艘大船,讓賈瓊、賈璉帶著黛玉上京。

此時他們走水路,路上並不耽擱,半月後抵達都外碼頭。

榮府早打發了馬車在碼頭相候,賈瓊、黛玉同乘一輛朱輪華蓋車,賈瓊則騎一匹棗紅馬,餘下王嬤嬤、徐嬤嬤同車,緋月、朱鹮、雪雁同車。此外跟來京都的還有林忠大兒子一房人,方便照顧幫黛玉做一些閨閣女子不方便的事。

林如海這樣安排正是因為賈瓊那句“賈璉已是玉字輩最靠譜的男子了”,他不會答應或默認老太太謀算的親上加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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