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英語這個東西嘛,平時能在畫室裡學一學就很不錯了。
關鍵還是要解決她高考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多刷刷該死的數學題。
江嵐什麼話都沒說,寧羨卻什麼都懂了。
嗯,有些東西就是這麼神奇。
隻一個眼神,江嵐發自內心對數學的憎惡就無處遁形。
兩人動靜不大,但正值下課時段,還是吸引了部分群眾圍觀吃瓜。
周嶼在旁邊比劃“感恩的心”的手勢操,情真意切地對江嵐表示:“江嵐啊,你走多久,我對你的祝福就持續多久。”
什麼特級咒靈。
顧半夏的言行舉止還算正常,拍了拍江嵐的肩膀,聲稱“江嵐你去了那邊以後要用什麼資料儘管找我,我都給你傳過來”。
() 江嵐:“半夏同學,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我有一個問題,顧半夏你告訴我什麼叫做‘去了那邊以後’?我這是要去哪邊啊?”
“山的另一邊嘛,呃,就是詩和遠方!”
顧半夏試圖萌混過關,可惜剛裝了幾秒,就圖窮匕見,湊到江嵐身邊大聲密謀,“話說江嵐呀,你走之後,我能繼承你的座位嗎?”
“繼承什麼……?”江嵐沒聽懂。
“你的座位啊。”顧半夏臉上的笑容靦腆又燦爛。
宛如下一秒就要跟自家偶像麵基,恩恩愛愛相攜天涯。
江嵐看看顧半夏,再看看旁邊正在沉浸式將課本歸類的寧羨,一瞬間什麼都懂了。
微微一笑,作出回應,“想都彆想。”
顧半夏哀嚎:“不!!江嵐,你不會這樣的……我相信你,你還是愛我的,你不會這麼絕情……”
“妹妹你彆太愛我,我看修仙也隻看修無情道的。”
“……”
跟同學室友以及科任老師進行了長達二十分鐘的深情告彆,江嵐終於提起行李,走出了教學樓。
臨近天際的那一邊,驕陽正燦爛。
陽光如同柔軟的雪片,在空氣與塵埃之間盤旋,一派紛揚。
一路走來,寧羨都沒說什麼話,直到看見遠處的太陽,突然對江嵐說:“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江嵐下意識回應:“嗯?什麼夢?”
寧羨的嗓音極淡,望向江嵐的眼神卻深遠,“我夢到一片很高很遠,而且很明亮的地方。”
“然後呢?”
“然後我們在那裡相見。”
江嵐對上寧羨的視線,看進寧羨平靜漆黑的眼,愣了一秒。
為了不沉溺進去,很快便移開視線,笑了笑,“看來那裡一定是頂峰。”
寧羨點點頭,“對,是頂峰。”
講完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在沉默中往校門口走。
寧羨捧著幾疊試卷袋,走在江嵐前麵。風和陽光拂起她的黑發,文藝片中插敘的長焦鏡頭,唯一一段泛起柔光的朦朧之態。
沿著校服輪廓裁剪出的秀美身形也像是鑲了金邊一樣,繁盛燦爛,格外好看。
江嵐拎了一隻行李箱,走得稍慢些,抑或是故意走慢了幾步,才能看清取景框裡的這幅畫麵。
“嘀——”
汽車鳴笛聲響起,尖銳刺耳的拖長音。
司機在塵埃彌漫中搖下車窗,向江嵐示意,該走了。
江嵐看著司機扶在車窗上的手,寧羨轉過身飄至肩側的發,忽然有些緊張,心也隨之跳得很快。
是不舍,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她沒有時間去思考。
三百多天的剪影在腦海裡飛逝而過,她篤定自己肯定是不舍的,至於這份不舍到底有多濃多重,那要等到以後,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去思考。
現在她隻是接過寧羨手中的那疊試
卷袋,把它們和行李箱一起放進後備箱。()
關上後備箱,江嵐轉過身,剛好捕捉到寧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又輕描淡寫移開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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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羨以為自己的視線挪移得很快,但下一刻,卻被麵前的人緊緊抱住。
她聽見懷中傳來的聲音。
“我不想離開你。”
江嵐抱住了她的腰,頭發蹭著她的校服襯衫,寧羨的手僵硬得不行,懸在半空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是她的語言功能,竟然還能準確指出江嵐言語裡的謬誤:“你現在還沒有離開我。”
“可我已經開始舍不得你了。”
江嵐無視了寧羨的指正,嗓音又輕又悶。
聽見這句話,寧羨決定無視自己清醒的語言功能,以及對方清醒的謬誤。
“好吧。”
好吧,不管了,畢竟我也很舍不得你呢。
直到司機輕敲車窗,提醒她該走了,江嵐才依依不舍地從寧羨的懷裡鑽出來。
人是鑽出來了,但腦子好像沒有。
說了幾句沒多少意義的廢話,想起寧羨之前說的那個夢,又拉著寧羨的手,對她說:“我走得很慢,你不要走太快了,一定要在頂峰等著我,等我來找你,我們以後頂峰相見。”
以後?
以後到底是多久以後,寧羨琢磨不透其中的定義。
她隻知道現在。
所以她在此時此刻,在現在給出了承諾,“好,我等你。”
“我們頂峰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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