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路歸元張嘴,還想要辯解,就聽厲懷明道:“我已經打聽到,邵家商隊是隔一個月,才會經過青石縣,也就是說,這個月邵家商隊根本就不會路過青石縣!”

路歸元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如果說,我做這些,都隻是想要你多留幾天,讓我有追求你的機會你相信嗎?”

這回輪到厲懷明沉默了。

“我告訴過你,我出生時的異象,其實那都是真的。還要我親娘為什麼會那麼懼怕我,也並不是她胡思亂想,而是我當真是生來便和彆的小孩不一樣。我生來便知之,又不懂得怎麼掩飾,讓我娘發現了端倪,把她嚇到了,從此便不再把我當親兒,而是一個占用了他兒子身體的怪物。

隻有我爹是真心疼愛我的。我當時便想著,至少這個世上我還有我爹這麼一個親人。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我爹會這麼早就離開了。癡傻的這十七年,在彆人看來,我隻是腦子壞了。可對於我來說,這十七年我一直在睡覺。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合一睜,我爹就不在了。剩下的親人都把我當仇人或者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從來就沒把我當過親人。”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有了個媳婦之後,我的心中是非常歡喜的。這說明,我不是一個人,我還可以有屬於我的家人。可我知道,你未必就會願意給我當媳婦,我又不甘心就這麼錯失機會,錯過你,哪怕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也好。

要送你回京城也並不全是騙你,我隻是想再多留你一些日子,等到邵家的商隊來了,那時候你若是還堅持要走,我便會踐行我的承諾,送你回京城,還把那兩個老仆給你一同押送回京城,荷包和裡邊的銀票也會一張不少的還給你。”

路歸元說的情真意切,說到最後會送厲懷明回京城的時候,堂堂男子漢,眼眶竟然紅了,眼裡也有那水光閃爍。

他眼神真摯的看著厲懷明:“明哥兒,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考慮一下我?我這個人沒什麼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歡寵媳婦寵孩子,還有一把子遠超常人的力氣,你想打誰我都能幫你打,還會些雕工,一定能養活你們,保護你們。你……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厲懷明看著他,眼神閃爍,嘴唇抿緊不說話。

路歸元焦急了,一手捂著疼痛難忍的腹部,踉蹌上前兩步,用另一隻手去握厲懷明的手。

厲懷明條件反射的把他的手給打開了。

路歸元的手停滯在空中,愣愣的看著他。

厲懷明彆開臉,不想看到他眼中的絕望,用非常冰冷的聲音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所有陪你留在這個小縣城永遠做一個村夫。而且,我並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怪就怪老天讓我們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法相遇吧!”

是啊,他們錯就錯在在錯誤的時間裡相遇,又在錯誤的時機裡成為夫夫。

聰明人總免不了會多疑,尤其是在他從雲端跌落陷入困境陷阱中的時候出現的路歸元還這麼特殊,厲懷明總會免不了會猜疑,很難去相信他。

而且厲懷明十七年的執著和夢想就是考科舉,進入官場,從此平步青雲成為人上人,這個夢想卻被路歸元給打破了。

雖然路歸元不是故意的,但直接執行者依然是他,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以厲懷明對仕途的執著性子,以後總會時不時的想起這個遺憾,每當這時候也總會免不了對路歸元產生怨懟,怨氣積累起來,久而久之便會成為仇恨,最終也是相互折磨。

更何況路歸元還一直在隱瞞欺騙厲懷明,如何能讓厲懷明信任?

謊言從來都無法換來真心。可惜他懂得太遲了。

路歸元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腦中漸漸回蕩著那天晚上他從長眠中漸漸清醒時聽到厲懷明掙紮時的絕望哀求和最後悲憤怨恨的詛咒,如果,那時候他意識到不對,強行讓自己蘇醒過來,控製自己的身體,停止對厲懷明的暴行,一切是否就會不一樣?他們是否還會有機會?

不一定,因為他一定會將厲懷明當成麻煩,趕緊將他送回京城然後有多遠躲多遠,不得從此再也不相見,他們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

是了,他做這麼多不就隻是想要有個媳婦和孩子嗎?什麼時候竟然對厲懷明也這麼在乎了?

路歸元慘然一笑,腹部又是一陣劇痛傳來,痛得他額頭直冒冷汗,腿腳一軟,就癱坐在地上。

厲懷明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藏在袖子下的拳頭緊了又緊,終還是冷酷無情的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路歸元忍著痛喊住了他:“孩子,你會留下他的吧?”

厲懷明身形頓了頓,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路歸元無力的躺倒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屋頂,精神力感覺到厲懷明進入了臥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裹,離開了。

那一刻,路歸元雙眼發紅,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要衝出去把厲懷明抓回來將他關進小黑屋讓他永遠無法離開的衝動。最終還是忍住了。

算了,本就是自己先對不住他,占了他的便宜,徹底毀了他的前途在先,欺騙隱瞞在後,若還為了自己的私欲那樣做,他就不配為人了。

厲懷明既然那麼堅決的要離開,那就讓他離開吧,隻能說他們是真的有緣無分。

路歸元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慢慢的用異能化解體內的毒素。

厲懷明出了路家,眼裡有一瞬的迷茫,低頭看了看一隻被緊握在手中的藥包,眼睛慢慢恢複了堅定,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絕對不能回頭。

抬頭,找準方向,他便大步往城門走去。腦海中卻不時的離開時路歸元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心中有些猶豫不定。

正巧遇到進城出診的薛大夫,厲懷明連忙喊住他。

薛大夫看他臉色蒼白,問道:“這是要往哪裡去?”

厲懷明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想問的話到嘴邊,變成了,“您快去我家看看路歸元,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斷氣了,我正好出來要找大夫。”

“我這就去看看!”薛大夫臉色一變,連忙往路家的方向走去,因為他走的太過焦急,並沒發現厲懷明漸漸落在了後麵,然後停住,看著他遠去。

出了城門吊三角眼已經等在那裡了旁邊還有一輛馬車,和一個趕車的老頭。

看到厲懷明,吊三角眼的態度更加恭敬了,“您要的馬車、車夫和乾糧還要去京城的地圖都在這了。”

厲懷明接過包裹查看了一下乾糧和地圖,又去看那個趕車的車夫,是一個滿是花白胡子,唯唯諾諾的老頭兒,他對此表示很滿意。

就讓吊三角眼離開了。

吊三角眼遲疑了一下問道:“您這是……一個人?”

厲懷明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夫君有事要遲一些,讓我先行出發。怎麼?你有想法?”

吊三角眼額頭冷汗淋漓,連連道不敢。他回到衙門後得知張縣令和李捕頭事後,嚇的了肝膽都快裂了,認為怎麼可能這麼巧這兩人都同時出事了?該不會是路歸元乾的吧?怎麼想都覺得很有可能,哪裡還敢有其他心思?

厲懷明懶得理他,上了馬上就讓車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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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夫趕到路家之後才發現厲懷明沒有跟來,有心想要回頭去找厲懷明,又擔心裡麵的路歸元,隻好先敲門。

才敲幾下,門就打開了,出現了路歸元蒼白的臉。

薛大夫大驚失色,“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快讓我看看!”

路歸元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把脈,麻木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薛大夫發現他隻是身體虛弱,並沒有什麼事情後才鬆了一口氣,“我路上遇到你夫郎了,他說你身體不適,讓我趕緊過來看看。隻是來到這裡就發現他沒有跟來。既然你現在沒事了,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路歸元讓他進來,關上門,遊魂一樣往堂屋裡走去,聲音淡淡的:“不必,他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等他想回來了自然會回來。”

薛大夫看出他的情緒不對,眉頭皺起,不讚同的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他一個孕夫,脾氣可能會差了點,你做了夫君的也該讓讓他,哄哄他。讓他一個孕夫,還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哥兒在外麵,總歸是不安全,你還是趕緊去把他追回來,給他道個歉……”

話還沒說完,他們已經進入了堂屋,薛大夫一眼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雞湯,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手指顫抖的指著湯鍋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們、你們怎麼這麼的想不開?!”

路歸元才想起桌子上留下的雞湯殘渣還沒有收起來,薛大夫醫術那麼厲害,自然能一眼就看出雞湯的問題。

正想著要怎麼把這件事含混過去的時候,就聽薛大夫用因為太過震驚而破了音的嗓子道:“你們竟然用巴豆來煲雞湯!還放了這麼多!是怕拉不死人嗎?”

路歸元:“???!!!”

巴豆?是他所想的那個巴豆吧?

就算他沒見過巴豆長什麼樣,卻也聽過不少巴豆的大名。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嘗到巴豆的威力!

是了,他以為自己中的是劇毒,所以從一開始就用異能悄悄的壓製住藥性,以致沒有及時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以為厲懷明真這麼絕情,給他下了連異能都很難化解的劇毒,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薛大夫看他也是滿頭霧水的模樣,疑惑的問道:“你不知道這是巴豆,怎麼想到要用它來煲湯?”

路歸元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道:“是明哥兒說的,這是豆圓子,專門用來煲湯的,可以開胃安神。”

薛大夫露出了和醫館老大夫如出一轍的神情,同情,還有點幸災樂禍,還語重心長的道:“你做了什麼錯事,讓明哥兒那麼生氣想要這麼整你?”

豆圓,可不就是逗元嗎?

開胃安神也沒錯,把肚子拉空了,自然就開胃了。拉虛脫了,站都站不了,也隻能躺著了。

“小兩口嘛,總是要有些小摩擦的,你做夫君的,總該要心胸寬大些,多忍讓忍讓妻子,何況他還有了身孕,更要處處順著他來。你啊,還是趕緊追出去,給他道個歉,好好哄一哄,把他哄回來。”

路歸元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嘴角漸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暖暖的:“嗯,我會把他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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